第二章 抽签定生死,长木签选中我姐!

作品:《七岁小神童,我在古代当卷王

    屋内的死寂被祖母王氏尖酸刻薄的声音打破,她仿佛根本没意识到刚才那句话有多么骇人听闻,反而理直气壮地接着说道:“卖个丫头片子怎么了?能为家里换来二十两银子,让她三叔前程似锦,那是她的福分!是我们林家祖坟冒青烟了!”


    她顿了顿,浑浊的眼睛扫过大房和二房,冷酷地补充道:“老三家的孩子不行,他可是读书人,将来要做官的,膝下怎能有污点?老大、老二,你们两家谁家出个女儿吧。”


    这话一出,大伯母王氏立刻“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眼泪说来就来,哭得梨花带雨:“娘啊!您这不是要我的命吗?我家大丫二丫才多大点,瘦得跟猴儿似的,卖都卖不上价钱啊!再说了,这俩孩子是我拼了命生下来的,她们要是没了!那我也不活了!”


    她一边哭嚎,一边眼角的余光却不住地往二房这边瞟。


    林秀在窗外冷眼看着,心中暗骂一声“好演技”。


    大伯母当初生娃难产,险些大出血而死的事情全家人都记得清清楚楚,也心有愧疚。


    眼下她这番哭诉,不过是想把祸水往自家引。


    “你放屁!”


    母亲赵氏的怒火彻底被点燃,她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狼,死死护住自己的孩子,“王彩娟,你少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我告诉你,谁也别想打我女儿的主意!林清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谁敢动她,我跟谁拼命!”


    父亲林建忠也终于鼓起勇气,颤抖着声音开口:“爹,娘,不能……真的不能卖孩子啊,那是一条人命啊……”


    “闭嘴!”林老头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油灯都跳了一下,“没用的东西!我林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他阴冷的目光扫过两个儿子,最后落在林建忠身上,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值钱的物件。


    “我再问最后一遍,二十两银子,拿不出来,就别怪我这个当爹的不讲情面。”


    二十两银子,对于这个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钱碎银的家庭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


    林老头见无人应声,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


    他从墙角的柴火堆里抽出两根长短不一的干柴,紧紧攥在手心,只露出同样长短的末端。


    “既然你们都这么‘疼’孩子,那就让老天来决定吧。”


    他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谁抽中长的那根,就卖谁家的女儿。过来,抽!”


    这哪里是让老天决定,分明就是用所谓的“天意”来逼他们就范!


    一直保持沉默的大伯林建城和大伯母交换了一个眼神,前者咬了咬牙,脸上写满了“挣扎”和“痛苦”,磨磨蹭蹭地走上前。


    他闭着眼睛,胡乱抓了一根,然后迅速退到一旁,看也不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林建忠身上。


    父亲的脸已经血色全无,嘴唇哆嗦着,双腿像灌了铅一样,一步也挪不动。


    “爹……”


    他哀求地看着林老头。


    “抽!”林老头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如同催命的符咒。


    窗外,林清早已吓得浑身发抖,她虽然不完全明白“卖掉”意味着什么,但屋里压抑绝望的气氛,和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让她感到了巨大的恐惧。


    她的小手紧紧攥着林秀的衣角,指节都已发白。


    林秀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他死死盯着父亲那只伸出去的、抖得不成样子的手。


    他多想冲进去,可他知道,一个七岁的孩子什么也改变不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感受着那深入骨髓的无力与愤怒。


    在林老头逼视的目光下,父亲林建忠闭上眼,颤巍巍地捏住了剩下的那根木柴。


    林老头缓缓张开两只手。


    大伯手里那根,短了一截。


    而父亲手里那根,赫然是长的那一根。


    “啊——!”母亲赵氏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整个人软倒在地。


    父亲林建忠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手里的木柴“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双膝一软,跪倒在母亲身旁,抱着她失声痛哭。


    “不!不!我不要被卖掉!爹!娘!”


    窗外的林清终于明白了那句话的含义,她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屋子里,大伯母王氏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随即又飞快地换上一副悲伤的面容,假惺惺地去扶赵氏。


    祖父母和小叔一家,则像一群冷漠的看客,静静地欣赏着这场由他们亲手导演的人间惨剧。


    林秀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滔天的怒火在他胸中燃烧,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他看着屋内那一副副丑恶的嘴脸,看着地上抱头痛哭的父母和身边泣不成声的姐姐,一股从未有过的恨意,从心底疯狂滋生。


    “我不卖女儿!”


    就在这时,瘫软在地的母亲赵氏不知从哪来的一股力气,猛地推开大伯母,她挣扎着爬起来,双眼赤红地瞪着林老头,一字一顿地嘶吼道:“你们休想!二十两银子,我们自己想办法!就算是砸锅卖铁,就算是去借印子钱,我也不会卖我的女儿!”


    说完,她拉起同样跪在地上的林建忠,踉踉跄跄地冲出正屋,一把抱住门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林清,头也不回地奔回了自家那间低矮破旧的西厢房。


    林秀立刻跟了进去,并迅速插上了门栓。


    屋里,昏暗的豆油灯下,一家四口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绝望的气氛浓得化不开。


    许久,母亲赵氏才止住哭泣,她抹了一把眼泪,眼神里透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当家的,明天我就回娘家,去借!借不到,我就去找镇上的钱掌柜借印子钱!利滚利我也认了!总好过卖了咱们清儿!”


    父亲林建忠只是一个劲地用拳头捶着自己的脑袋,嘴里喃喃着,“我没用,我没用……”


    一个大男人,哭得像个孩子。


    借印子钱?


    高利贷?


    林秀心里一沉,那是个无底洞,只会把这个家拖进更深的深渊。


    他看着几乎崩溃的父母和哭肿了眼睛的姐姐,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了。


    他必须要做点什么,用一个七岁孩子的方式。


    他走到母亲身边,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用带着哭腔的语气小声说:“娘……不哭……我们……我们去捡石头卖……”


    “捡石头?”


    赵氏愣了一下,以为儿子在说胡话,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傻孩子,石头怎么能卖钱呢?”


    “能的!”


    林秀急了,努力组织着符合自己年龄的语言,“我……我上次跟爹去镇上,看到……看到王员外家门口,铺了好多好多好看的石头,圆圆的,滑滑的,可好看了!我听人说,那是从河里……河里捞出来的。”


    他一边说,一边用小手比划着鹅卵石的样子。


    这是他穿越过来后,唯一一次跟父亲进城时看到的景象。


    富户用鹅卵石铺设庭院小径,在二十一世纪是常见的园林景观,但在这个时代,却是不折不扣的奢侈品。


    父亲林建忠也停下了自责,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茫然地看着儿子。


    母亲赵氏怔怔地看着林秀天真又急切的小脸,脑子里反复回响着那句话——“从河里捞出来的”。


    河里那种不值钱的石头蛋子,真的能卖钱?


    她不信,这太匪夷所思了。


    可是……看着怀里哭得快要断气的女儿,再想想印子钱那吃人的利息,一种名为“希望”的火苗,在她几乎死寂的心里,悄然燃起了一丝微光。


    她死死抓住丈夫的手臂,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嘶哑却带着一丝决绝:“当家的,不管是不是真的,我们明天就去河边看看!死马当活马医,总得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