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越成农家子,全家逼我卖姐姐!
作品:《七岁小神童,我在古代当卷王》 夕阳的余晖将远山勾勒出一道金边,倦鸟归林,暮色四合。
林秀背着小半筐灰扑扑的野菜,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崎岖的山路上。
七岁的身体早已疲惫不堪,但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却让他对这具身体里的饥饿和劳累有着一种抽离的审视。
穿越到这个叫大燕朝的鬼地方已经三个月了,从最初的震惊、恐慌到现在的麻木,他只学会了一件事——活着。
“阿秀!”
清脆的呼喊声从山坳下传来,一个瘦小的身影正朝他用力挥手。
是姐姐林清,八岁的她,头发枯黄,面有菜色,但一双眼睛总是亮晶晶的,带着一股能融化冰雪的温柔。
林清快步跑上来,自然地接过他背上的竹筐,嗔怪道:“跟你说了在山脚等我,怎么又一个人跑上去了?万一遇到野猪怎么办?”
林秀咧了咧嘴,露出一个符合七岁孩童的憨笑。
他没办法解释,他的灵魂里住着一个成年人,让他无法心安理得地享受一个八岁姐姐的照顾。
“姐,我饿。”
“回家就有饭吃了。”林清牵起他的手,她的手心有些粗糙,却很温暖,“今天娘蒸了杂粮饼,给你留了最大的一块。”
姐弟俩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林清絮絮叨叨地讲着家里的事,也算是为林秀这个“初来乍到”的异乡客普及背景。
林家是个大家族,一大家子十几口人全挤在一个破旧的泥胚院子里。
当家的是祖父林老头,一个说一不二的大家长。
他这辈子最大的执念,就是家里能出一个光宗耀祖的读书人。
于是,全家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考上了秀才的小叔林建书身上。
为了供他读书,老大、老二两家都得勒紧裤腰带,把省下来的每一个铜板都交上去。
林秀的爹林建忠是老二,也是最老实巴交的一个。
这份沉重的“期望”像一座大山,压在林家每一个人的背上。
“……所以呀,等小叔中了举人,当了大官,我们就能过上好日子了。”林清的语气里充满了向往,这是家里长辈给她灌输的唯一希望。
林秀沉默不语。
他一个历史系的学生,太清楚这种封建大家族对旁支的压榨有多残酷。
所谓的“好日子”,不过是主支吃肉,他们这些旁支能跟着喝口汤罢了。
说话间,家到了。
可今天的林家,却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死寂。
没有往日孩子们追逐打闹的吵嚷,也没有女人们在灶房忙碌的声响,只有几只老鸦在光秃秃的树杈上“呱呱”叫着,平添几分萧索。
正屋的门窗紧闭,昏黄的油灯光从门缝里透出来,隐约有人影晃动。
林清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下意识地抓紧了林秀的手。
林秀仗着自己人小,悄无声息地凑到窗户底下,将耳朵贴在了满是裂纹的窗纸上。
屋内的争论声,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
是祖母王氏尖利的声音:“老三秋闱在即,盘缠、打点的钱还没凑够,你们两个当哥哥的,就眼睁睁看着他断了前程吗?我告诉你们,这钱你们出也得得出,不出也得得出!”
林秀心里冷笑,这位祖母,偏心眼都偏到咯吱窝了。
在她眼里,只有小叔林建书是亲儿子,另外两个都是捡来的。
紧接着,是大伯母王氏那带着笑意的声音,绵里藏针:“娘,您这话说的,我们哪能不盼着三弟好呢?可您也知道,我们家是什么光景,石头都快被我家那两个小子啃完了,实在是一文钱都拿不出来啊。”
林秀对这位大伯母的印象很深,平日里最是爱讲究,衣裳的补丁都比别人家的齐整。
一张嘴更是甜得能齁死人,可那双眼睛里却总是藏着算计,是个笑里藏刀的狠角色。
“大嫂说的是,我们家也一样。”父亲林建忠老实巴交的声音响起,透着一股无力和为难,“是真的没钱了。”
“没钱?”
大伯母立刻抓住了话头,语带嘲讽地笑了一声,“二弟妹可是个能干的,平日里泼辣得很,怎么到了给三弟凑钱的时候就没动静了?这可不像你的为人啊。”
“王彩娟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
母亲赵氏那压抑着怒火的声音瞬间爆发,“我再能干也变不出钱来!没钱就是没钱!你们想把我们一家四口逼死不成!”
“二嫂,话不能这么说。”
小婶李氏柔柔弱弱地开了口,“相公读书,也是为了这个家。等他将来高中,做了官,难道还能忘了哥哥嫂嫂的好处?到时候,全家都跟着享福呢。”
“就是!这是为了林家的门楣!”小叔林建书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带着一股读书人的清高和理所当然。
屋内瞬间吵成了一锅粥,哭穷的,指责的,画大饼的,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
“都给我住口!”
一声苍老而威严的怒喝,像一柄重锤,瞬间砸停了所有的争吵。
是祖父林老头。
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林老头那仿佛被砂纸磨过的声音缓缓响起,每一个字都透着不容置喙的冰冷和决绝。
“既然拿不出钱,那就卖个孩子吧。”
轰!
林秀的脑子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瞬间一片空白。
他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林清,姐姐正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显然没听懂那句话里蕴含的血腥与残忍。
卖……孩子?
屋里的人也都被这石破天惊的话给镇住了,一时间鸦雀无声。
“爹……”
大伯林建城的声音有些发颤。
林老头没有理他,自顾自地说道:“当年,为了凑钱让你三叔去考乡试,我卖了你小妹。现在,为了让他去考秋闱,卖一个孙辈,换一个举人回来,值了。”
那平淡的语气,仿佛不是在谈论一条人命,而是在衡量一桩划算的买卖。
林秀的血液瞬间凉透了。
他想起来了。
这个家里,原本应该有一个小姑姑的。
在原主的记忆碎片里,那个小姑姑被卖给了一个过路的富商当丫鬟,从此杳无音讯,家里人也再没提起过她,仿佛她从未存在过。
原来,是为了给小叔凑钱……
用一个女儿的前程和性命,去赌一个儿子的功名。
现在,历史又要重演,只是祭品从女儿,换成了孙子或孙女。
何其荒唐!何其恶心!
林秀鄙夷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门,门里所谓的亲人,在他眼中已经变成了一群为了虚无缥缈的“前程”而择人而噬的恶鬼。
这就是他的“家”?
不,这不是家。
这是一个用血缘和宗法捆绑起来的祭坛,而他们这些旁支的、不被重视的孩子,就是随时可以被推上去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