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苏暖组织好语言，苏晴的脸色已经冷了下来，眼神锐利如刀，死死地钉在妹妹的脸上。


    “苏暖，你什么都不用说。”


    她的声音没有温度，像数九寒冬的冰凌。


    “我和小雪、元霜，我们三个人怎么荒唐，怎么沉沦，那是我们的事。”


    “现在已经够乱了，你不能再搅合进来！”


    这番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苏暖的头上。


    苏暖猛地抬起头，眼圈瞬间就红了，满脸的难以置信和委屈。


    那娇羞的模样荡然无存，只剩下被戳破心事后的狼狈与不甘。


    “姐！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什么？”苏晴自嘲地冷笑一声，“我是你姐！你撅个屁股我都知道你要拉什么屎！”


    “你那点心思，从当年第一次见面就写在脸上了！”


    被苏晴直接揭穿，苏暖的脸颊涨得通红，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


    “是！我就是喜欢他！我喜欢他好多年了！”


    她带着哭腔，声音陡然拔高，压抑多年的情绪在此刻彻底爆发，“要不是为了你们的感情，我为什么要跑去人生地不熟的国外待那么多年？我就是怕自己控制不住！怕自己做出对不起你的事！”


    “现在我回来了！你们一个个都跟他……”


    她的话语里充满了无尽的酸涩与嫉妒，“既然已经这么乱了，反正都已经是一锅粥了，再多我一双筷子，又有什么关系！”


    苏晴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的手都在颤抖。


    “你疯了！你简直是疯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是一家人！我们是一家人！小雪和元霜叫我一声小姨，你也要跟着她们一起胡闹吗？”


    “这传出去，我们苏家的脸还要不要了？”


    “脸？脸面值几个钱？”


    苏暖抹了一把眼泪，眼神却变得异常坚定，“姐，你都能为了他放下一切，我为什么不能？现在这样，不是正好吗？既然都乱了，那就让它乱得更彻底一点！”


    “你……”


    苏晴气得眼前发黑，几乎要晕厥过去。


    她深吸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苏暖，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你要是敢动这个念头，我们就断绝姐妹关系！从此以后，我没有你这个妹妹！”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严厉的威胁。


    谁知，苏暖听完，先是一愣，随即，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上，竟然绽开一个甜甜的笑容。


    她嘿嘿一笑，竟然撒起娇来。


    “断了更好。”


    “断了关系，我就没有心理负担了。”


    “……”


    世界，安静了。


    苏晴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大脑一片空白。


    这傻丫头，让她彻底没辙了。


    这个妹妹，从小就主意大，一旦认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良久，苏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声音充满了疲惫与无力。


    她揉着发痛的太阳穴，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


    “这件事让我考虑一段时间。”


    她只能用拖字诀。


    苏暖看着姐姐疲惫的侧脸，嘴角勾起狡黠的弧度。


    有些事不是用拖就能解决的。


    她可是属耗子的，见缝就钻，怎么会心甘情愿让姐姐拖下去呢。


    一路无话。


    直到回家，苏晴解开安全带，下车前，还是忍不住盯着苏暖。


    “我警告你，在我没想好之前，不准乱说话，更不准打他的主意。”


    苏暖噘着嘴，委屈巴巴地点了点头，像个听话的乖宝宝。


    不过她的心里却在嘟囔。


    “考虑？等你想好，黄花菜都凉了。”


    “明哥……”


    “你迟早，也得是我的。”


    ……


    夜色如墨，将整个村庄温柔地包裹。


    乡村土路的尽头，一辆车最终停在了一棵老槐树下。


    车门打开，明飞先是小心翼翼地将已经睡熟的丫丫抱下来，女孩儿的小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呢喃了一句梦话，小脸上满是安心。


    “路上慢点，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


    薛霞站在车边，昏黄的灯光勾勒出她略显憔悴但依旧坚韧的侧脸，眼眶微微泛红。


    离别的情绪，在静谧的夜里发酵，无声却浓烈。


    “知道了。”


    明飞将丫丫轻轻交到她怀里，又伸手替她理了理被夜风吹乱的鬓发，“行李先简单收拾着，等我把城里那套房子的手续办完，立刻就来接你们。”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像一颗定心丸，瞬间抚平了薛霞心头的不安。


    “明飞叔叔，你明天还来吗？”


    丫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小手紧紧攥着明飞的衣角，满是不舍。


    明飞心中一软，俯下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叔叔很快就来接丫丫去城里住大房子，好不好？”


    “好！”女孩儿的声音带着奶气，用力地点了点头，这才松开了手。


    看着母女俩相携着走进村口那片温暖的灯火中，身影渐渐被黑暗吞没，明飞才重新坐回驾驶室。


    他没有立刻发动车子，只是静静地靠在椅背上，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燃。


    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明灭，烟雾缭绕。


    白天的喧嚣与欢笑仿佛还萦绕在耳边，而此刻，无边的静谧让他那颗因系统而躁动的心，获得了难得的安宁。


    这种感觉，很不错。


    ……


    一个小时后，奔驰车驶入县城。


    霓虹灯取代了星光，城市的喧嚣驱散了乡野的寂静。


    明飞将车停好，拖着略带疲惫的身体上了楼。


    当他掏出钥匙，准备开门时，却发现门只是虚掩着。


    他心里一紧，难道是遭贼了？


    手刚搭上门把，里面就传来了女孩儿们的嬉笑声。


    明飞一愣，随即哑然失笑。


    他轻轻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心瞬间被一种温热的情绪填满。


    客厅的灯光开得雪亮，两个穿着他宽大T恤的纤细身影，正撅着屁股在地上卖力地擦着地板。


    她们的头发都扎成了俏皮的丸子头，白皙的小腿在T恤下摆晃悠，像两只误入凡尘的精灵。


    地板被擦得光可鉴人，空气中弥漫着柠檬味清洁剂的清香。


    是姜昭雪和姜元霜。


    “咳咳。”明飞故意清了清嗓子。


    两个女孩儿像是受惊的小兔子，猛地回头，看到是他，脸上先是闪过被抓包的慌乱，随即化作了满满的惊喜。


    “明飞哥哥，你回来啦！”


    姜昭雪丢下抹布，像一只欢快的小燕子，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小脑袋在他胸口一阵猛蹭，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烟草与男性荷尔蒙混合的气息。


    姜元霜则矜持一些，只是站起身，拍了拍手，脸颊微红，眼角眉梢却全是笑意。


    “我们看你这里有点乱，就……就顺便帮你打扫了一下。”


    明飞的心，彻底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