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突击盘库
作品:《洪武御史:老朱,这锅不能这么背》 沈清捏着带“富昌银号”印记的银锭,指节泛白,眼神冷得能冰死人。
赵全还在旁边支支吾吾找借口,他突然抬手,打断对方的话:“别跟我扯铸造火候的事——走!去府库!我要验所有待入库的税银!”
“啊?”赵全像是被雷劈了,眼睛瞪得溜圆,手里的帕子“啪”地掉在地上,“府库?沈大人,这……这没必要吧?银库的银锭都查过了,府库的就是待入库的,跟银库的一样……”
“一样不一样,我看过才知道。”
沈清根本不给他缓冲的机会,转身就往外走,锦衣卫校尉立刻带人跟上,脚步“噔噔噔”的,震得银库地面都发颤。
赵全脸色瞬间从白转青,又从青转紫,他慌慌张张跟上去,伸手想拉沈清的胳膊:“沈大人,您听我说,府库今天没整理,乱糟糟的,要不明天……明天我让人收拾好了您再查?”
“不用等明天。”沈清甩开他的手,力道大得让赵全踉跄了两步,“现在就去!我没时间跟你耗!”
周围的吏员和卫兵都看傻了——谁都能看出来赵全慌了,这府库里指定有猫腻!
有两个卫兵想偷偷往后门溜,被锦衣卫一眼看穿,当场按在墙上:“老实点!想报信?”
赵全看着被按住的卫兵,冷汗顺着下巴往下滴,腿肚子都开始转筋。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府库里的银锭都是“铅芯银皮”的假货,要是被沈清查出来,自己这条命就没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府库走,路上的布政司官员见这阵仗,都躲在廊柱后偷偷看,没人敢上前搭话。
府库在布政司最里头,比银库更严实,门口守着四个带刀卫兵,见赵全和沈清过来,赶紧拱手行礼,眼神却往赵全身上瞟,等着他发号施令。
“开门。”沈清直接对卫兵说。
卫兵们你看我、我看你,没敢动——他们只认赵全的命令。
赵全赶紧上前,搓着手笑道:“沈大人,您看,这府库钥匙……钥匙不在我这儿啊!在通判李大人那儿,他今天没来上班,要不咱们……”
“钥匙不在你这儿?”沈清往前走了一步,声音陡然拔高,震得赵全耳朵嗡嗡响,“你是浙西布政使,管着税银收支,府库钥匙不在你手上?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赵全被问得哑口无言,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我……我最近忙着准备迎检,就……就把钥匙暂交给李通判了……”
“现在就去拿!”沈清指着府库旁边的厢房,“让你的人去李通判家取钥匙,半个时辰内必须回来!要是超时,我就当你故意阻拦查案,直接让锦衣卫破门!”
“破门”两个字一出,赵全吓得一哆嗦——锦衣卫破门可不管什么规矩,真要是破了门,他连掩饰的机会都没有!
他赶紧对身边的亲信喊:“快!去李通判家拿钥匙!快去快回!要是误了时辰,我扒了你的皮!”
亲信跑得比兔子还快,转眼就没了影。
赵全站在府库门口,像个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搓手、踱步,眼神时不时往府库门缝里瞟,急得满头大汗。
沈清没理他,走到府库窗户边,踮起脚往里看。
窗户纸糊得厚,只能隐约看见里面堆着不少木箱子,箱子上贴着“税银”的封条,看着跟普通装银锭的箱子没两样。可他心里更确定了——越是看着正常,里面越不正常。
半个时辰刚到,亲信就扛着个木盒跑回来,气喘吁吁地喊:“大人!钥匙……钥匙拿来了!”
赵全接过木盒,手都在抖,他磨磨蹭蹭地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三把黄铜钥匙,钥匙柄上刻着“浙西府库”四个字。
沈清伸手就要拿,赵全却赶紧把钥匙往身后藏:“沈大人,要不……要不我来开?府库的锁年头久了,怕您开不来……”
“少废话!”沈清直接从他手里夺过钥匙,走到府库门前,选了最大的那把插进去,轻轻一转——“咔嗒”一声,锁开了。
厚重的府库门被锦衣卫推开,“吱呀”一声响,一股混杂着铅锈和铜臭的味道扑面而来,比银库的霉味还刺鼻。
里面果然堆着十几个大木箱子,每个箱子都敞着口,白花花的银锭堆得像小山,从箱子里溢出来,看着比银库的还多。
“沈大人,您看,这银锭跟银库的一样,没……没毛病吧?”
赵全凑过来,声音发颤,眼神却死死盯着箱子里的银锭,生怕出什么岔子。
沈清没说话,弯腰从箱子里拿起一块银锭。
这银锭比银库的还亮,表面光滑得能照见人影,上面也刻着“浙西税银”和“五十两”的字样,甚至连“富昌银号”的小印记都有,看着比刚才银库的还“真”。
赵全赶紧说:“您看,我说没毛病吧?这都是正经官铸银锭,成色好得很……”
“成色好?”沈清突然举起银锭,往旁边的石台上狠狠一摔!
“啪!”
银锭砸在石台上,发出一声闷响,不像纯银那样脆,反倒有点像砸石头的声音。
更让人震惊的是——银锭摔开了一道裂缝,裂缝里露出来的不是银白色,而是灰黑色的铅块!
“这就是你说的成色好?”沈清捡起摔裂的银锭,举到赵全面前,裂缝里的铅块看得清清楚楚,“外面裹一层银皮,里面塞铅块,赵全,你可真会算计啊!”
“哗!”
周围的人瞬间炸了锅!
锦衣卫校尉凑过来一看,气得一脚踹在木箱子上:“好你个赵全!竟敢用铅芯银皮的假货冒充官银!你这是欺君罔上!”
“难怪刚才闻着有铅锈味!原来里面全是铅!”吏员们也炸了,纷纷拿起银锭查看,有的用手掰,有的用刀刮,一刮就露出里面的铅块,“这哪是银锭?就是块裹了银皮的铅疙瘩!”
赵全看着摔裂的银锭,又看着周围愤怒的人群,腿一软,“噗通”跪在地上,冷汗把官袍都浸透了。
他张了张嘴,想辩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证据就摆在眼前,再怎么狡辩都没用了!
沈清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赵布政使,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这些‘铅芯银锭’是怎么回事?富昌银号跟你是什么关系?你把真正的税银弄去哪了?”
赵全趴在地上,身体抖得像筛糠,嘴里断断续续地说:“我……我错了……是富昌银号的王老板……他找我,说用铅芯银皮能省不少钱……我……我就答应了……真正的税银……被我们分了……”
“分了?”沈清冷笑一声,“你和王老板分了?还有胡惟庸吧?”
提到“胡惟庸”三个字,赵全的身子猛地一僵,头埋得更低了,声音细得像蚊子叫:“是……是胡相也分了……他要了一半……”
沈清心里的火气更旺了——果然又是胡惟庸!
这老狐狸,连税银都敢贪,简直是无法无天!
他转身对锦衣卫说:“把赵全绑了!再派人去富昌银号,把王老板和所有账本都带回来!另外,封锁府库和银库,不许任何人进出!”
“遵旨!”锦衣卫们齐声应和,上前就把赵全捆了个结实。赵全被架起来时,还在哭着喊:“我错了……求沈大人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沈清没理会他的哀嚎,走到木箱子前,拿起一块没摔裂的银锭,看着上面的“富昌银号”印记,眼神冷得像冰。
他知道,这只是浙西税银猫腻的开始——富昌银号背后是胡惟庸,胡惟庸手里还不知道藏着多少这样的“铅芯银锭”,这场查案,还得继续往下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