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暂压的密信

作品:《洪武御史:老朱,这锅不能这么背

    沈清捏着那几张泛黄的密信,指节都泛了白。


    信纸边缘被汗湿,黏在指尖,可他半点都没察觉——满脑子都是信里的内容,还有那“王显”两个字背后藏着的人命。


    “每月千两白银,帮着压下盐税案、粮库案……”


    他低声嘀咕,手指在“胡相承诺提拔”那行字上划过去,“王显这哪是佥都御史,分明是胡惟庸的狗腿子!”


    可没等他骂完,脑子里突然“嗡”的一声——“洪武朝罪案档案库”又跳出来了!一行黑体字格外扎眼:


    【胡惟庸案关键时间线:洪武十三年正月,胡惟庸因“谋不轨”被诛,株连九族,党羽数万人伏法。当前时间:洪武九年六月,时机未到,强行发难易引发胡党反扑,恐危及自身及案件推进。】


    洪武十三年!


    沈清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密信差点掉在地上。


    他光顾着兴奋有了铁证,竟忘了这茬——现在才洪武九年,离胡惟庸倒台还有四年!


    他往椅背上一靠,长长舒了口气,额头上的冷汗终于能擦了。


    刚才那股子冲劲退下去,理智才慢慢回来:是啊,现在动手太早了。


    胡惟庸现在是左丞相,权倾朝野,六部里一半的官员都是他的人,连锦衣卫里都有他的眼线。


    要是现在把这些密信呈上去,朱元璋就算信了,也得顾忌胡党的势力,未必会立刻动手。


    到时候胡惟庸狗急跳墙,先不说自己能不能活,之前查的空印案、截杀案、乾清宫案,说不定都得黄,那些还没沉冤得雪的人,更是没了指望。


    “急什么,又不是等不起。”沈清拍了拍密信,自嘲地笑了笑,“胡惟庸这老狐狸,作恶这么多年,多等四年,让他再蹦跶会儿,到时候一起算账,才解气!”


    他起身走到书架旁,蹲下身,伸手抠了抠最下面一层的木板——这书架是他搬进来第二天特意让木匠改的,在最底层加了个暗格,专门用来放重要的东西。


    暗格不大,刚好能放下一个木盒,外面还贴了层和木板颜色一样的油纸,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沈清从床底拖出一个巴掌大的木盒——这盒子是他穿越时带过来的,外面刻着简单的云纹,看着普通,其实盒盖内侧有个小暗锁,钥匙就藏在盒底的夹层里,是他现代用的小铜钥匙,在洪武朝根本没人见过这种款式。


    他把密信小心翼翼地叠好,放进木盒里,又从怀里掏出之前抄的密信复印件——这复印件是给以后用的,万一原件出了岔子,还有备份。


    放好后,他扣上盒盖,摸到盒底的夹层,掏出小铜钥匙,对着暗锁“咔嗒”一转,锁上了。


    “搞定。”沈清把木盒塞进书架的暗格里,又用几本厚厚的《大明律》挡在前面,拍了拍书脊,“藏在这儿,就算有人来搜,也得先搬开这堆书,够他们折腾的。”


    刚站起身,院外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像是有人碰倒了院墙上的瓦片。


    沈清瞬间绷紧了神经,抄起桌上的砚台就往窗边跑。


    他趴在窗沿下,悄悄掀开一条缝往外看——月光下,一个黑影正贴着院墙往门口挪,手里还拿着个布包,看穿着像是个小吏。


    “是胡惟庸的人?还是张度派来的?”


    沈清心里嘀咕,握紧了手里的砚台。


    他刚升佥都御史,盯着他的人肯定不少,说不定是来探虚实的,要是被发现藏了密信,麻烦就大了。


    那黑影挪到门口,犹豫了一下,又转身往回走,路过书房窗户时,还往里面瞟了一眼。


    沈清赶紧缩回来,屏住呼吸——还好没被发现。


    等黑影彻底消失在巷口,沈清才松了口气,把砚台放回桌上。


    他走到门口,打开门看了看,院墙上果然少了块瓦片,地上还留着个浅浅的脚印。


    “看来以后得更小心了。”沈清关上门,心里盘算着,“明天得让锦衣卫派个人来守着,就说陛下赏的官邸,怕有歹人进来偷东西,这样既合理,又能防着胡惟庸的人。”


    他回到书房,又检查了一遍书架的暗格——《大明律》摆得整整齐齐,木盒藏得严严实实,没半点破绽。然后他把桌上的密信复印件收进怀里,这复印件得带在身上,万一遇到什么事,还能当个后手。


    刚收拾完,就听见外面传来敲门声,是负责官邸杂务的老吏员:“沈大人,夜深了,要不要给您留盏灯?厨房还温着粥,您要不要喝点?”


    “不用了,我这就睡。”沈清应了一声,把怀里的复印件塞进枕头底下,“你也早点歇着吧,明天一早还要去都察院。”


    “哎,好嘞!”老吏员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沈清躺在床上,盯着房梁,没半点睡意。


    他摸了摸枕头底下的复印件,又想起书架里的密信,心里像揣了块石头——这些证据,是扳倒胡惟庸的希望,也是悬在自己头上的刀,必须得守好。


    “胡惟庸,”他对着房梁轻声说,语气里满是冷意,“你欠的债,欠的命,我都给你记着。现在不收拾你,不是怕你,是想让你死得更彻底。你的死证,我先替你收着,等洪武十三年,再亲手递给陛下!”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映出一道道细长的影子。


    沈清闭上眼睛,脑子里开始过接下来的计划:明天去都察院,先处理新的举报信,再跟锦衣卫说守官邸的事,然后盯着乾清宫的工程,不能让薛祥再出岔子……


    一桩桩,一件件,都得安排妥当。


    他知道,在等胡惟庸倒台的这四年里,自己不能闲着,得继续查案,继续收集胡党的罪证,只有这样,到时候才能一举把胡惟庸及其党羽连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