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给老子查,三道沟的火到底是谁放的?

作品:《边城枭雄:从木匠到北疆霸主

    崔大彪微微一愣。


    乔三握住刀把,王德江一屁股坐到地上。


    没等丛福林冲进牲口棚,一丝冰寒透入咽喉,鲜血顿时飚了出去。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举着刀,盯住面前的少年不敢置信。


    “你……”


    吴猛抹了把脸上的血点,一字一顿地说:“延误河防者,死。”


    长刀归鞘,丛福林的尸体“噗通”栽倒。


    “杀,杀人啦。”王德江抱住脑袋,猛地跳起来,绕着营房不停地跑。


    崔大彪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嘴角微微抽动。


    “头儿,丛福林死了。”乔三握紧刀把,往崔大彪身边靠拢。


    崔大彪没有任何动作。


    当了十几年兵,他见过太多的杀人场景,像吴猛这种毫无征兆的,还是头一回。


    作为伍长,不出面肯定不行的。


    他盯住吴猛,沉声说道:“姓吴的,即便丛福林延误河防,也轮不到你来杀了他吧?”


    吴猛面罩寒霜:“崔伍长是在审讯我吗?”


    话锋一转,扬起手里的长刀。


    “彪叔战死,王总旗重伤,河东危在旦夕。河防线上唯一存在的烽燧堡,你却在这里玩忽职守!”


    “方才路过三道沟,谷里似有粮囤被毁。距你老狼沟不过十余里,为何会有如此多的不明粮草?又为何突然起火?”


    “身为边军伍长,辖区内出现此等大事,你不去探查敌情,反而扣押功臣,滥用私刑!”


    “若那是鞑子预备的粮仓,你便是贻误军机,叛国通敌!若是民间粮草,便是你纵容匪患,谋取私利!此事我必会详查,向王总旗如实禀报!”


    一番话,说得太流畅,没有一丝停顿。


    山猫和乔三,张大了嘴巴,吓破胆的王德江也停了下来。


    藏在崔大彪屋里的女人趴在窗口,白皙挺拔的鼻头一掀一掀的,藏在雪谷里的心脏好几次差点飞出去。


    崔大彪更是吓出一身冷汗。


    幸亏没跟吴猛翻脸,若不然这几项罪名,随便挑一个足够他身首异处。


    再看吴猛手里的长刀,崔大彪的眉头拧得更紧。


    这种刀,跟如今的制式军刀不一样,好像,好像是河东军易帅之前的刀。


    那时候,崔大彪还在后方做伙头兵。


    想到此处,他一咬牙,冲着吴猛抱拳施礼。


    “吴兄弟,不,长官,丛福林延误河防,该死,崔大彪玩忽职守,该罚。”


    吴猛暗地里松了口气。


    “罚就不必了,此刻正是用人之际,看在你及时悔过的份上,本特使容你戴罪立功。”


    “黑风口不用你去,总旗我自会照顾。手下就剩两个兵,崔大彪啊崔大彪,让我怎么说你。”


    最后来了句“好自为之”,将崔大彪训得服服帖帖。


    在三个兵痞的注目礼下,吴猛骑着马,山猫赶着新套的马车,载着苟富贵,离开老狼沟。


    望着三人远去的背影,乔三抹了把额头上的细毛汗。


    “头儿,就这么算了?”他冲着丛福林的尸体努了努嘴。


    崔大彪恨得牙痒痒的,但是吴猛列出的那几项罪名太吓人了。


    他气急败坏地吼道:“查!给老子查,三道沟的火到底是谁放的!”


    他要查三道沟的火,吴猛何尝不在查三道沟的粮?


    只是线索太少,除了鞑子密信上写着的南山先生,再有就是从看粮人嘴里听到的赵大人。


    两个人的身份都不低,不是普通山民能够打听到的。


    好在苟富贵的命是保住了,盐也拿回来了,几天没去黑风口,河防的情况不知道。


    将近凌晨,三人回到老牛湾,远远望见,老铁匠家门口火光攒动,聚集了起码几十号人。


    “娃儿们,去老狼沟要人,这么晚没回来,肯定出了事。”


    是曲老三的声音。


    他把所有徒弟全都喊过来,要不是老铁匠制止,早就出发了。


    吴猛在马背上高喊道:“曲掌柜,我们回来了。”


    所有人围上去,小心翼翼将苟富贵抬到床上,吴猛正要转身,瘦皮猴的手指动了两下。


    “富贵哥醒了,猛子,富贵哥醒了。”


    山猫欣喜若狂,指着苟富贵,让吴猛看。


    屋子里鸦雀无声,所有人屏住呼吸,关切地望着苟富贵。


    苟富贵睁开无力的眼睛,似乎在寻找吴猛。


    吴猛捂住他的手:“什么都别说了,富贵,这么多人守着,你安心养伤。”


    “赵……赵……”接连说了两个“赵”字,苟富贵再次晕厥过去。


    吴猛大惊,难道苟富贵知道南山先生是谁?


    命山猫把庆丰叔喊过来,从庆丰叔嘴里得知,他们去过偏关县衙,衙门口的人不放他们进去。


    “你们没进县衙?也没见过姓赵的人?”吴猛问。


    庆丰叔撸着秃脑门子:“没啊,这几天我和富贵都在一起,没见过姓赵的人。”


    看来,只能等瘦皮猴醒过来了,这小子机灵,吴猛隐隐觉得,苟富贵似乎查到了什么。


    但是苟富贵不知道密信上的内容,难道会出现巧合?


    “好了,富贵只是伤得重,我和师兄守着,都回去歇着吧,午时,一起把这些东西运到黑风口去。”


    吴猛还在琢磨,曲掌柜大手一摆,让他和山猫抓紧回去休息。


    回到家,刚沾到床板,吴猛就睡着了。


    睡得沉,睡得乱,脑子里火光冲天,尽是利箭穿空,长河冰裂,鞑子兵人仰马翻,被河水吞没的场景。


    就跟放电影似的。


    忽然,一只冰凉的小手钻进被褥,被吴猛一把抓住。


    他大喝一声,疼得柳月娘叫出声来。


    “月娘?”吴猛一骨碌坐起来,望着面前冻得鼻头发红的女人。


    柳月娘白了他一眼:“神神叨叨,人家好心帮你盖褥子……”


    “啊?现在什么时辰?”吴猛大惊。


    月娘揉着被他捏疼的手腕,在他肩膀上抽了一下。


    “申时刚过,曲掌柜他们早走了,我和郎中爷爷一起回来的,郎中爷爷在喂苟富贵喝药。”


    “富贵醒了?”吴猛大喜。


    柳月娘在他额头上戳了一指:“就知道富贵,王总旗也醒了呢,就是找不到虬龙根,还不能下地。”


    吴猛更加高兴,将柳月娘搂到怀里,亲吻她冰冷的俏脸儿。


    问过才知,他不在黑风口的这几天,柳振林完全变了人。


    带领大家砍树削木作路障,还在河边搭了十几个瞭望所。


    “现在别说鞑子,小鸟都飞不过。”


    柳月娘越说越兴奋,吴猛大喜,掀开被褥,将她整个人蒙到里面。


    “嗯~我身子冷。”


    “一会热死你,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