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挛鞮须持,不要脸的胡狗!

作品:《边城枭雄:从木匠到北疆霸主

    果然不出吴猛所料。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而且来的这么快。


    血洗河西十三村,大家都以为是流窜的鞑子游骑,如今县城丢了,这是小股鞑子干得出来的事情吗?


    自打七年前白洋河血战,河东军伤亡惨重,加上战后易帅,先前的威名早已消耗殆尽。


    如今的河西军,才是大雍军中当仁不让的精锐。


    河曲扼守长河要道,属于大雍北疆重镇,驻扎着两千名河西军。


    这阵子,隔河并没有看见火光,难道,两千人的军队就这么没有了?


    “猛子,这人确实是河西军,以前跟我爹放筏子,见过他们的军服。”


    寒风越刮越猛,二人蹲在死去的军士身边,冷也不觉得了。


    “去河曲。”


    “啥?”听了吴猛的话,山猫差点摔倒。


    吴猛的眼睛眯成一条线,一字一顿地说:“河东暂时不会有鞑子了,七人小队是来和南山先生接头的,他们有其他阴谋。”


    “谁是南山先生?什么阴谋?到底咋回事啊?”


    山猫还在问,吴猛没理他,喊了声:“走。”当先往河曲县城方向跑去。


    山猫气喘吁吁地跟上来:“喂,谁是南山先生?真去河曲啊?五十多里地,两天回不来。你咋知道黑风口没有鞑子了?万一出了事,强子和白咕咕挡不住。”


    “回不来也要去。”


    吴猛拎着刀,一口气跑出七八里,找了个避风的地方休息。


    这才把他断定河东没有鞑子的原因说了出来。


    理由很简单,王总旗那种身经百战的老兵,如果没有确定鞑子死光,醒来后的第一件事,肯定会让吴猛加强巡逻。


    “单凭这个,你就相信他?”山猫还是理不明白,又问吴猛,南山先生是谁。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吴猛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我也不知道南山先生是谁,只知道和鞑子有关。这帮鞑子的目的不是劫掠,藏着更大的阴谋。为了老牛湾的安全,必须去河曲打听清楚。”


    “好吧,你会说,你有理,让我歇会,屙泡屎。”


    山猫裹紧半湿不干的老棉袄,找了个下风处,解开裤腰带蹲下来。


    “噗”


    随着一声闷响,恶臭逆风而来。


    吴猛赶忙捂住口鼻,眼角瞥见一团黑影。


    等他看清楚时,不由得心头狂喜:“哎,山猫,会骑马不?”


    山猫“嗯”了一声,将恶臭渲染得更加浓烈,随手捡了个树枝来回划拉:“我又不是庆丰叔,骑猪差不多。”


    哪知他话音未落,身边掀起一阵狂风,传来健马嘶鸣的声音。


    刚才还在角落里的吴猛不见了,林子里蹿出一匹黑的发亮的高头大马,马背上依稀有条人影。


    那马不停地跳跃,要将马背上的人掀下来,无奈那人锁紧它的脖子,勒得它透不过气。


    “猛子,别胡闹,快下来。”山猫急了,他听庆丰叔说起过,有人强行骑马,被马踩成肉泥。


    这马通体黝黑,两只眼珠子恨不得跳出眶外,明显不是善茬。


    你个小木匠,摆弄木头还差不多。


    “马儿,马儿,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你放心,我是大雍边军,一定会杀鞑子,替你主人报仇。”


    吴猛抱着马脖子说了几句,那马收起暴脾气,脚步平缓下来。


    吴猛大喜,逐渐减少锁喉的力道,腾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梳理马鬃。


    一边梳,一边跟它说话,那马极为灵骏,似乎听得懂人话。


    山猫提着裤腰带跑过来,被大黑马一个响鼻,摔了个狗吃屎。


    吴猛坐在马背上,哈哈大笑,抚摸马头,贴在马耳朵上轻轻地说:“马儿,他是我朋友,我们要去河曲查探敌情,能不能麻烦你,驮我们过去?”


    “唏律律……”


    大黑马昂鬃炸首,奋蹄悲鸣,逐渐稳住身形。


    “上来啊,笨蛋。”


    被吴猛骂了句,山猫这才清醒,抓住吴猛的手,试探着爬上马背。


    那马驮着二人,破风而去。


    耳边尽是呼呼的风声,山猫搂住吴猛的腰,瘦脸贴在他的后背上,弄得吴猛好生难受。


    “松手,你又不是女人。”


    “不行,摔下去肯定死。”


    东方露出鱼肚白,巍峨的城墙跃入眼帘,大黑马昂首止步,两只前蹄不停地砸。


    “它好像哭了。”山猫趴在吴猛的肩膀上,指着大黑马的眼睛。


    好有灵性的马儿,吴猛心头一热,眼睛里像是蒙上了一层纱。


    他勒住马缰,在大黑马的脖子上轻轻地撸。


    河曲失守了,城墙上插满鞑子的战旗,城外空地上的营帐一眼望不到头。


    好森严的军纪,至少两个万人队。


    吴猛倒吸一口凉气,在他印象中,北方游牧民族擅长劫掠,以军纪散乱出名,怎么不是想象中的样子?


    整座城井然有序,不像发生过惨烈战斗。


    眼前一幕,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测,鞑子入关,不是为了抢钱抢粮,他们有更大的阴谋。


    在他沉吟的瞬间,城门大开,鞑子骑兵手持火把冲出城外。


    城内亮起无数火把,几百个老百姓被鞑子兵驱赶到城外空地上。


    “好像……要杀人。”山猫紧张的浑身发抖,又将吴猛抓得紧紧的。


    吴猛握紧长刀,死死盯住城门口。


    两队骑兵飞驰而出,十几个鞑子将领簇拥着一名年轻鞑子呼啸而来。


    那鞑子勒住马缰,叽里咕噜说了通胡话,城里火光攒动,有人破口大骂。


    “挛鞮须持!你不得好死!乡亲们,不要相信他的鬼话!十三个村子还不够吗?鞑子迟早会杀光你们!”


    有个身穿官服的汉人,被鞑子揪住头发,死狗般的拖出城外。


    满脸是血,几乎看不出人形。


    被唤作挛鞮须持的年轻鞑子驱马上前,用马鞭挑起男人的下巴。


    “周县令,死到临头,还是不肯投降吗?两千守军奈何不了本王,区区一介书生,也想抵抗本王的铁蹄?”


    “呸!不要脸的胡狗!若非奸细在水里下毒,萧将军一刀劈了你!”


    “狗奸细,出来让本官瞧瞧,本官化成鬼,也要活吞了你!”


    听到“萧将军”三个字,大黑马咜咜咜后退几步,突然昂起脖子,摆出一副冲锋陷阵的模样。


    吴猛明白了,这马八成是萧将军的坐骑。


    这位萧将军,便是驻守河曲的河西军主将,只是两千人同时中毒,实在匪夷所思。


    不过话说回来,这么多鞑子,城破是迟早的事。


    周县令是把硬骨头,被摁在地上,依然骂不绝口,一心想把投毒的内奸找出来。


    可惜挛鞮须持不会让他说下去,命人拔光周县令的牙齿。


    “太惨了,猛……”


    “别说话。”


    可惜已经晚了,只听到周县令喊了个“南”字,便痛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