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不识

作品:《白月光她和疯批太子跑了

    啊?


    她是在指着我说话吗?


    绿衣妇人颤抖的手直指林若华,林若华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对方。


    这妇人四十多岁,身形瘦削,与一旁蓝衣妇人的丰腴富态截然不同。


    一道断眉配上尖削的下巴,加上此刻因惊怒而扭曲的神情,更显得刻薄凌厉。


    这般有辨识度的相貌,若是在剧中出现过,林若华绝不会没有印象。


    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隐藏人物?


    她认识的是六品小官之女林若华,还是那位早已香消玉殒的明月公主?


    可无论是哪个身份,都是正面人物,这反应未免太过蹊跷了。


    林若华甚至能清楚地看到对方瞳孔中快要溢出来的恐惧。


    “夫人、夫人您怎么样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鬟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急匆匆闯进了厢房,总算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她扑到镇国公夫人榻前,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声音带着哭腔:“奴婢方才寻不着人,都快急死了,幸好、幸好半路遇见了安乐侯夫人……”


    等等,安乐侯?


    这个在剧中只是个庸碌无为的背景板角色,不就是女主的父亲吗?


    如此说来,眼前这位神色惊怒的绿衣妇人,就是女主的嫡母了。


    剧中这对夫妇在女主随男主回京后不久便双双离世,死因语焉不详,只是为了衬托出女主的孤苦无依,好让男主顺理成章地照顾她。


    和自己一样,都只是推动剧情的背景工具人。


    林若华又将目光悄然转向榻上的镇国公夫人。


    见她面上红疹已褪去大半,眼睑也不再肿胀得骇人,结合方才自报的家门,林若华认出来了,这位便是痴情男二叶景谦的母亲。


    “听闻镇国公夫人与安乐侯夫人原是手帕交,早年还曾有意结为儿女亲家,可惜后来安乐侯夫妇骤然离世,这桩婚事便不了了之。”以上是某配角的原台词。


    看来今日她们是相约来寺中上香,顺便求儿女姻缘的。


    可安乐侯夫人为何看到她这张脸会吓成那样,她与林若华或者是与明月公主,究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节?


    林若华面上适时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而镇国公夫人王窈莲也同样蹙起了眉头,目光中带着明显的不赞同。


    “阿棠,”王窈莲的声音里带着难得一见的严厉,对相识二十余年的挚友生出几分恼意,“胡言乱语些什么?青天白日,佛门净地,莫要口出妄语。这位姑娘方才救了我的性命,若非她施以援手,我此刻怕是凶多吉少。她是活生生的人,是我的恩人。”


    安乐侯夫人被这番斥责惊醒,眼神闪烁了一下,像是才想起正事,快步走到榻前,习惯性地在腰间掏出一个绣着缠绕树枝的荷包,从里面取出一枚乌黑的小药丸,动作熟练地喂入王窈莲口中。


    小丫鬟连忙奉上温热的茶水,小心翼翼地伺候她吞咽下去。


    其间,安乐侯夫人的目光不时瞟向一旁的林若华,惊疑不定,额间冒出了冷汗。


    待王窈莲稍稍平复气息后,她并未立刻理会身旁神色不安的安乐侯夫人,反而热情地拉起林若华的手,掌心温暖,目光慈爱,再次问道:“好孩子,吓着你了吧?我这姐妹今日不知怎的,竟是魔怔了。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方才情况紧急,还未请教,你是哪家府上的千金?这般品貌气度,定然不是寻常人家能教养出来的。可曾许了人家?”


    这问话里,除了感激,似乎还藏着一丝别的意味。


    安乐侯夫人闻言,脸色骤变,袖中双手猛然攥紧。


    这一幕落进了王窈莲和林若华眼里,二人都心照不宣地佯装未见。


    林若华浅笑答道:“回夫人话,家父是工部主事林兴业。小女定下亲事了。”


    在场的人瞬间明白过来,原来这位便是一个月前得太子殿下亲请圣旨、又蒙皇后娘娘盛赞的准太子妃。


    只是她素来深居简出,赐婚后更是闭门谢客,京中识得她真容的人寥寥无几。


    王窈莲面露惋惜,轻叹道:“原来如此……”


    而安乐侯夫人骤然松了一口气,随后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痛了,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怪不得连皇后娘娘都对你赞不绝口,说你蕙质兰心,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王窈莲笑着,语气真诚,随即又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身旁僵住的安乐侯夫人,意有所指地补充道,“娘娘凤目如炬,慧眼识珠,你确实是个万里挑一的好姑娘,合该有这样的福分。”


    林若华谦逊地微微低头,面含得体的笑意:“夫人谬赞了,皇后娘娘厚爱,臣女愧不敢当。”


    她转而关切地提醒,神情变得凝重,“倒是您方才的症状,乃是过敏性休克,发作起来十分凶险,若救治不及,后果不堪设想。看情形应当不是第一回发作了吧?夫人可否仔细回想,每次发作时,是否都吃过或者接触过什么东西?此症关乎性命,日后定要远远避开,身边也需常备对症的药物才是。”


    王窈莲并不知晓何谓“过敏性休克”,但大体能明白林若华的意思。


    凝神思索片刻,缓缓道:“年轻时似乎也曾发作过一次,但症状很轻,只当是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后来这二十年间,也断断续续有过几次胸闷气短,呼吸不畅,却都不似今日这般严重,歇息片刻也就缓过来了……如今经你提醒,细细想来,似乎每次不适,确实都在野外或是院子里见到木芙蓉,尤其是花开得最盛之时……”


    她眼中露出恍然与更深切的后怕神色,“今日寺中厢房外的木芙蓉,确是开得极好……我竟从未将二者联系起来!”


    林若华神情郑重地叮嘱:“如此便能确定了,夫人既已确认是对木芙蓉花粉过敏,往后切记要远远避开此花,尤其是花开繁盛之时,日常饮食也需留意。”


    她望了一眼窗外天色,柔声道,“家母还在等候,恐其挂念,请容若华先行告退。”


    “这是自然,怎好再耽搁你。”王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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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握住林若华的手紧了紧,目光恳切,郑重承诺,“今日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他日必当备妥厚礼,登门致谢。”


    林若华行礼告别后,带上苏南匆匆离去,她早就发觉事情不对了,怕是又被牵扯进了阴谋里。


    这些人,都不简单啊。


    待二人走远,王窈莲脸上的温和笑意渐渐收敛。


    她招手唤来小丫鬟,以袖掩唇,迅速嘱咐了几句,声音压得极低,只有她们二人能听见。


    小丫鬟闻言,眼睛瞪得溜圆,脸上瞬间血色尽褪,露出惊骇至极的表情,也顾不得行礼,提着裙子匆匆退出厢房,还反手将房门关得严严实实,隔绝了室内一切声响。


    室内顿时陷入沉寂。


    良久,王窈莲望着窗棂投下的斑驳光影,眼神有些飘忽,幽幽叹道:“小香这丫头,胆子小,做事也毛躁,远不及她娘当年稳重贴心。文礼曾劝过我,说我自己本就不够精明,身边还总跟着个笨笨的小丫鬟,让他不安心。”


    她声音里带着一种物是人非的苍凉,“可我这个人,就是念旧。总想着看在她早逝娘亲的情分上多担待些,多护着些。况且小香虽笨拙,至少心思纯良,不曾动过什么歪念头,留在身边,倒也安心。”


    安乐侯夫人低头不语。


    王窈莲转头,凝视着这位昔日的故友,轻声道:“阿棠,你我相识,有多少年了?算起来,从当年我们一起在战乱后尸横遍野的城中奔走,我帮你包扎伤患,救治那些奄奄一息的人起,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年了。”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的哽咽,“那个仁心仁术、救死扶伤的沙医女,何时变成了如今这个,让我觉得如此陌生的安乐侯夫人?”


    安乐侯夫人沙棠扯了扯嘴角,闭上双眼,声音沙哑道:“我……”


    “若你想与镇国公府结亲,大可直接与我明言。”王窈莲摇头轻叹,“当年若非你悉心为我调理,我也不会有谦儿这个孩子。这份情我一直记着,这些年来也尽力帮扶你。今日之事我不会对外人提及,只是往后……你我便各自安好,少往来些吧。”


    “窈莲!”沙棠急忙唤道。


    就在这时,房门猛地从外面推开,打断了未尽之言。


    “夫、夫人……轿、轿子已经备好了,国公爷也派人来问了……”小香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因跑得急,小脸通红,额头冒汗,身后跟着一群原本在寺门外等候的丫鬟仆妇。


    小香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起镇国公夫人。


    王窈莲借着她的力道站起身,挺直了脊背,由众人簇拥着,头也不回地离去。


    待脚步声彻底消失,厢房里只剩沙棠一个人时,空寂的房间里,忽然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低笑,那笑声起初很轻,带着颤抖,随后越来越大,越来越癫狂。


    “呵呵……哈哈哈哈哈……来晚了,我又来晚了……”


    那笑声凄凉悲哀,好似杜鹃啼血,门外木芙蓉正开得灿烂,粉白花瓣随风卷入了厢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