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盛情难却

作品:《假千金已送达,无法拒收!

    叶星澜故意没扶穆随殷勤伸出的手臂,踩着台阶快步走下马车,走了几步没听见身后有脚步跟随,她转身回头,穆随正阴着一张脸,心情不太好。


    叶星澜不觉得他是为了自己和他唱反调而心生烦恼,又不是第一次。但又同情他被冷落,问他:“你走不走?”


    天色阴郁,他一袭铁骑装,孤高冷漠,漆黑的眸底亮了一瞬,身形依旧纹丝未动。


    叶星澜抬脚走回他身侧,主动牵住他的手腕朝府内走,边说:“又不是三岁小孩,还闹脾气。赶紧走,要吃饭了,别让大家等你一个。”


    一个猴有一个猴的栓法,装货有装货的傲娇。


    晚饭过后,祖母叫住穆随问了许多事情细则,叶星澜觉得无趣,趁无人关注时溜回自己的院子。


    先前被银针扎过的桂花树坏了根,两天前重新移栽过一株,连接院子的游廊都充盈着芬芳馥郁的桂花香。


    阿宁闻了,念叨着明天摘了桂花烘来冲茶喝,做些桂花糕,若花够,还能酿酒。叶星澜笑她是“大忙人”,阿宁也毫不虚担这一称号,拿了几只小竹篮,塞进她和沉华的手里,开始分派任务。


    叶星澜被分的篮子最小,任务也最轻松,摘枝叶低处的花烹茶用。起初任务还算顺利,篮子里铺了层薄薄的桂花,只是绕到树后便看不见光亮。


    正想着,朦胧的橘色灯光便悠悠晃进视线中,而提灯的这只手叶星澜再眼熟不过。


    “悄悄走怎么不说一声?”穆随将手里的灯笼提高些,这才看清她装满光亮的眼睛,机灵活泼。


    叶星澜不以为意道:“你也说了是悄悄。”


    穆随不语,只跟着她在桂花树下挪步,她的手往枝叶茂密处伸,灯光就会照亮周围一片,移动的月亮似的。


    把竹篮装了半满,叶星澜活动了两下肩膀,对他说:“够用了,走吧。”


    而站在身旁的男人忽然勾唇一笑,没等人开口,一把长剑将竹篮取代。穆随美其名曰道:“剑术学得如何,可学会自保招式?”


    这是突击检查。叶星澜羞于表演自己那堪比跳大神胡乱挥舞的剑术,把剑柄放在石桌上,讪讪一笑:“明天吧,都这么晚了,别吵到大家睡觉。”


    “府里的下人还在忙活,不影响。”


    “我摘花摘得胳膊酸,还是下次吧。”


    叶星澜百般推脱,穆随似是看穿她的心意,坚毅的眉眼忽而变得温柔平静,“你不像岚风自幼习武,学不会也属常事,无妨。”


    “知道我学不会还让她教我。”叶星澜咬牙切齿。穆岚风可不是什么温柔教师,每回她学得不到位,那剑柄和白眼就会齐齐落在她的手背上。


    她蹲身在草地上捡了块拳头大的石头,犹疑道:“我使这个比较顺手,还能乘其不备。”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穆随忽然垂眸笑了起来,叶星澜觉得被他看低了,跺了下脚跟,嚷道:“你不信?”


    穆随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可转身给她背影的模样分明就是不信,还轻松邀请道:“试试。”


    任何声响都逃不过大将军的耳朵,叶星澜故意不动作,就等他没耐心转身时,再把石头扔向他脚边,让他明白什么叫以不变应万变。


    眨了会儿眼,穆随终于站不住将要转身,她见状赶忙举高手里的石头,刚举过头顶都还没离手,一个不明物体从穆随的指间飞出,咻的一声,强冲击力让五指发麻,自然张开。


    叶星澜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已经空无一物,而直冲她飞来的东西最终扎进身后的树干里,她头顶的低枝也跟着颤抖几下,桂花像雪似的簌簌落下。


    被芬芳馥郁包裹着,早就不记得被他识破的窘迫,叶星澜摊开掌心,让小小一朵桂花落在掌心,秋意正好。


    合起手掌时,穆随已经站在面前,目不斜视地盯着她看。她问:“怎么了?”


    “花落在你的眼睛上。”


    夜色中,小小一片的黄色花瓣落在浓密的睫毛上,仿佛精心打扮的仙子,天真烂漫。穆随的掌心抚上她的后脑勺,轻声细语:“靠近些。”


    面容无限放大,叶星澜看清他的温柔的眼睛里装着羞怯的自己,她不禁心生期待,尽心感受自他唇间缓慢流出的丝丝热气,她的眼睛热起来,心脏也被吹起似的鼓胀着。


    “好了。”他松开手。


    叶星澜茫然无措地睁眼,与他对视的瞬间,他又笑了笑,叶星澜不明白,只见来自他的阴影再次将她笼住,他的薄唇贴近眉心,一枚轻盈而温热的吻随之落下。


    方才是伴随着期待的紧张,眼下就是开门见山的羞涩和气恼,她猛地后退半步,“你干嘛偷亲我?”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双手环胸,眉眼唇间漫出暧昧的笑意,毫不掩饰。


    叶星澜支吾地说不出话,拿起石桌上的竹篮,快步转身。


    红着脸逃难般钻进屋子里,阿宁正挑着桂花,见她把篮子往桌上一放便什么也不管,埋头倒向床铺,强忍着笑意问:“这摘得分明是桂花,怎得变成桃花了?”


    叶星澜蹬了两下脚表示不满,阿宁走到床边,还打趣道:“我看我以后还是叫姑爷吧,迟早的事。”


    裹在被子里的人气道:“墙头草!”这话倒像是在骂自己。


    待屋子里彻底安静后,叶星澜才从被子里探出脑袋,笔直坐在床沿,抬手摩挲着眉心,喃喃道:“明明亲的不是这里......”


    加了蜜的桂花越发香甜,招来蜂蝶,围着炉子不停旋转飞舞,叶星澜舀了一勺浓稠的桂花蜜放在瓷碟中,拿远了些让蜂蝶饱餐一顿。


    阿宁捏着一封帖子小跑而来,激动道:“是刘嬷嬷送来的诏书。”


    叶星澜歪了歪脑袋,接过看了才知真是礼部送来的诏书,皇帝设中秋宴,她在赴宴名单内。


    她没去过皇宫,更没见过万人之上的皇帝,怕出错怕闯祸,但凡有一点不妥都可能招来大祸,脑子里第一反应是回绝。可阿宁的话把她的思绪拉回当下,无故缺席会被视为大不敬,根本没法儿拒绝。


    “要穿上回宫里送来的朝服,还没试过呢,还有一段时间,得好好准备......”


    祖母知晓中秋她与穆随要一同进宫面圣,也担心她一些不合规矩的举止惹来麻烦,费心请了嬷嬷来教导她,言谈举止,事无巨细,简直要改头换面似的。


    清闲自在的日子被诏书搅没了,叶星澜心有不满也不敢声张,只能耐着性子将嬷嬷所说的一一记住并照做。她不能给穆府和晏府招来麻烦,没有什么比生存危机更为重要。


    幸好她在这些方面不是“草包”,学得很快,有时她盯着镜中人久了也会恍惚,仿佛她生来就是受悉心教导的千金小姐,样貌气质俱佳,而非二十一世纪思想遥遥领先的人。


    这段时间,军务繁多,穆随极少回府,两人鲜少见面。再见面时穆随也对她的种种行径瞠目结舌,眉头紧锁。等人离开祖母和嬷嬷的视线时,呵气如兰的女孩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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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松一口气,双手叉腰边走边抱怨不停。


    “礼教专吃女人、是个男的就好了、不想进宫、衣服好长迈不开腿......”


    “那我请旨让陛下准许你穿便服?”穆随跟在身后,口吻平静,好似没什么大不了的。


    叶星澜觉得他又开始装了,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有这么大面子搞特殊?”


    “陛下准我带刀入宫,穿便服应该也会同意的吧。”


    有这实力装一装也是人之常情。


    可赴宴的朝臣中只有他们穿便服才引人注目,叶星澜当即摆手:“算了,反正也就一天。”


    凡隆重场合,必少不了那支金蝶花簪,一番打扮过后,阿宁又对着手里的银蝶簪发愁,拿不定主意时恰好将军走进屋里。


    穆随接过簪子看了两眼,又收回匣子里,道:“皇宫内无人敢行刺,况且有我在。”


    一大早就被阿宁叫醒的叶星澜坐在铜镜前打瞌睡,听见穆随的声音才彻底清醒过来,提着裙摆缓缓站起。


    腰背被朝服约束,不得不挺得笔直,颈项微扬,自然而然生出一股平日里不曾有的端庄气度。佩戴在身上的环佩轻撞,发出琅琅之声,


    仪态万方。


    走下马车,城楼巍峨,琉璃金瓦在黄昏下交相辉映,光芒凝聚着,秋风刮过,投射在红墙上的光影肆意摇曳,仿佛一个王朝的蓬勃的气息。


    叶星澜提起裙摆,小心跟在穆随身后走进金碧辉煌的殿堂内,龙椅高过头顶,庄严而肃穆。她抬头,又折服于穹顶之上的繁复彩绘,飞檐翘角,每一笔都是匠人的心血与智慧。


    不少朝臣都上前作揖问安,尽管祖母前一夜就拿了些画像让她认名,叶星澜依旧认不得几个,都是老头样,无非就是高矮胖瘦不同。


    当作一场游戏,她主动开了自动跟随模式,穆随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穆随怎么称呼,她便也笑着向人问好。


    公公传话请众人移步到池畔边,叶星澜提着裙摆走得慢,穆随也不着急,还笑她:“哑巴新娘。”


    叶星澜无力反驳,皱了皱鼻子嘟哝道:“又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常来皇宫,少说话总没错。”


    穆随应了声,道:“等夜宴结束就好了。”


    黄昏不再,池中倒映着天上的月与宫中的灯,水波荡漾时更似天上银河。


    叶星澜刚找到自己的位置,不远处的公公一挥拂尘,扯着尖细的嗓子道:“陛下驾到——!”


    刹那间,丝竹偃息,人声俱寂。百官与命妇们早已按品秩肃立于席前。


    皇帝携皇后缓步走入视线中,尚未看清两幅尊贵的面容,周围人突然跪下,叶星澜赶紧弯下膝盖,鹦鹉学舌般跟着大家朝拜,幸得她声音不算大,慢半拍也没人发现。


    皇帝含笑抬手,声如洪钟:“月满人团圆,众卿平身,今夜不必拘礼,共醉此良辰!”


    仙乐般的宫廷雅乐再度响起,叶星澜扶着穆随的胳膊站直膝盖,抬眼看向人群中心,身着龙凤华服的皇帝与皇后。


    皇帝笑着扫过眼前一切,睥睨天下的威严尽在不言中。叶星澜不敢久盯,将视线往旁边挪几寸。


    额头光洁饱满,纤细双眉,不画而黛,眼角有微微细纹,颊处的皱纹并不显苍老,像是历经风霜的羊脂玉,一颦一笑间尽是沉静得体,和蔼可亲。


    叶星澜移不开目光,鼻子发酸,眼底泛起一阵水雾。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当今皇后竟然和她的妈妈一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