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十九章

作品:《梦见被徒弟一剑穿心后

    这些年被关入幽闭的弟子不少,却从未像段灼这般哭得惨烈,我亦从未像安慰段灼这般安慰过他们。


    我是个性子比较寡淡的人,碧水瑶台中无论是修行认真的还是不认真弟子,我与他们的关系都算不得多熟悉。


    段灼还在一边落泪,一边喃喃。


    “娘……”


    “你与我说哭没用,后来我……我就并未哭过了。”


    “娘……酆都城外的世界,一点都不好,我想回家。”


    “你让我逃出去,可我又能逃到哪去?”


    四海之大,却独独没有一只妖的容身之处。


    他说自己从未哭过,其实也哭过许多次了。


    段灼已经不小了,至少在凡间也是青年少年的年纪,站起来亦比我高出许多,可如今在我眼前却还是一副哭着闹着要找娘亲的孩子模样。


    可我又有什么资格这般说他,若是我爹娘还在世,骤然出现在我面前,我会比他哭得更像孩子。


    我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直至他在我怀中安然睡去,喃喃之声消失,我才抽身出来。


    我将他勾着我的指尖个个掰开,在走前,听到他轻轻唤了一声。


    “师……尊……”


    这还只是第一日,往后这五日我都不会来看他。


    我捏诀,出了幽闭结界。


    在幽闭中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回寝殿时,夜已深,就连桃花精这样夜里精神的精怪都开始呼呼大睡了。


    弟子们抬到我殿中的箱子还在原地,装着竹笛的木盒放在最上面,我将盒子打开,拿出竹笛。


    那笛子的做工并不精细,我抚摸过上面的痕迹,却不小心被倒刺扎进了肉中,疼得我微微蹙起眉心。


    那瞬间,我想起了许多模样的段灼,有他落泪难过的,伤心失落的,梦中痴神的,亦有方才所见梦呓的。


    我将倒刺从我的血肉中拔出来,亦将方才我脑中关于段灼的模样连根拔出。


    我走到庭院中,将这竹笛放在唇边吹了起来,吹的是当初我爹教我的曲子。


    我已有多年未曾吹过笛子,如今笛艺生疏,这竹笛材质一般,笛声嘶哑,竟吹出了我从未吹出过的难听声音,就连庭院中的桃花精都被吓醒了。


    桃花精昏昏沉沉飞到我身边道:“女仙……”


    “女仙方才可有听到一声嘶哑难听的鸟叫?我本在梦中,却被这鸟叫声吓醒了。”


    我:“……”


    我将手中的竹笛藏于身后,摇了摇头:“许是你做梦了?”


    桃花精闻言,身体又缓缓耷拉下去,逐渐进入梦乡,她喃喃道:“许是……许是我听错了,女仙,我先……”


    “呼呼呼……”


    “睡了”二字还未说出来,桃花精便睡着了。


    落了雨,淅淅沥沥裹着庭院中纷飞的桃花。


    我站在屋檐下,整个碧水瑶台逐渐笼罩在浓重的雨雾中,我凝眸看向远处,只能约莫看见些月影轮廓。


    碧水瑶台中的变化皆在于我,而下雨则说明我的心情并不是很好,但奇怪的是我自己并未感觉到心情不好。


    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对情绪的感知竟这般顿然。


    我将竹笛放回盒中,看来吹是不能了,这样嘶哑的声音吹出来有损我的形象,好歹我的笛音从前也是受过许多仙赞扬的。


    我施法将那箱子挪到了屋中的角落里,等哪日有空了再翻出来看看,我自小在仙界长大,凡间女子用的那些东西倒也没用过,也没见,还真有些好奇。


    不过今夜太晚了,我的生物钟都开始响了,一到时间两眼一昏,躺在床上便要睡去。


    但是我躺在床上时,还是支撑着眼皮想了一会儿,胡乱想着今日的事,我突然想起,今日我在幽闭触碰了段灼,那今夜我又要做与他有关的春梦了。


    我翻了个身,想着若是今夜他再来,我一定会拒绝的。


    想着想着,我便昏昏睡去。


    我睁开眼,看着周围空旷又漆黑的场景,我似乎还在幽闭中,除了眼前的一片漆黑,我还看见了不远处的段灼。


    隔得太远,我看不清段灼的神色。


    当经历过的场景再重复第二次,我便知道,我是在梦中。


    我与段灼的春梦总是会在我与他相处过的某个地方或是某段时间,如今看来应当是我去幽闭看段灼之时。


    我走到了段灼面前,我看着他,他亦转头看向我,那双眸似乎要与这黑暗交融在一起,唇白齿红,他张口唤道:“师尊。”


    我问:“你看得见?”


    段灼轻笑,似乎我问了什么好笑的问题,他抬手,骨节分明的指尖抚过我的脸颊,掌中粗粝的茧叫我生出一些怪异的感觉。


    他道:“师尊希望我看见。”


    我道:“我并未如此希望。”


    我不喜欢被人揣测心中的想法,便下意识拒绝,且我并无这样的想法。


    我知晓他有每一次春梦的记忆,就像是梦中的另一个段灼,但他并未提起,也并未因上次的事与我怄气,叫我觉得这个段灼与梦外的段灼有些相似,都是个不记仇的,如何打如何骂都不走。


    他道:“师尊希望。”


    我抓住他胡乱在我脸上比划的指尖,凝眸看向他,看向那张与段灼十分像的面容。


    我问他:“你究竟是不是段灼?”


    这个问题让眼前的少年一怔,他神色中拢起了一些委屈,侧身亲着我的脸颊,低声道:“我是段灼。”


    我却摇头道:“你不是,你只是我梦见的,与段灼长得一模一样的另一个人。”


    段灼又道:“我是段灼。”


    他长了与段灼一模一样的脸,我怀疑他,他一遍遍说着自己就是段灼,这样的场景有些诡异。


    春梦其实算不得什么,神仙虽比妖魔内敛,却也不似凡人含蓄,既有欲,那便需要发泄之处,而非刻意去隐忍。


    可我不理解的是,为何梦中这张脸一定是段灼的而不是别人的?


    但我又想了想,若是别人,让我与他做这些事,我会觉得有些恶心。


    不过除了段灼,我对其他弟子的印象并不深刻,甚至有一些我亲自领进门的,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我立在原地凝眸思索,并无别的动作。


    在段灼看来,就像是纵容他亲昵而越界的行径。


    段灼的手并不老实,不过在梦中他没有一处是老实的。


    段灼问我:“那我是谁?”


    我:“谁也不是,你只是我幻想出来的虚影。”


    我看向他,我知道他也并不是个活人,于是我对他说了心里话。


    “是这些年我太孤独,才会有你。”


    我每日的生活便是打坐修行、练剑、睡觉,再无别的,从前还会下山,后来见过千人千面,觉得下山也无趣。


    他双手捧着我的脸颊,仔细看着我的眉眼似的,漫不经心道:“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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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尊觉得孤独吗?”


    我点头,又“嗯”了一声。


    我自小便对很多情感感触迟缓,就连这样的孤独也是花了许多年才品出来。


    他亲吻着我的眉眼,向我认真允诺着:“在过去和未来,师尊觉得孤独之时,我都会陪在师尊身边。”


    我知道他这样的许诺难免过于荒谬,他只是我触碰段灼后,在梦中产生的梦影,若是有一日段灼走了,他也会离开。


    但似乎除了他,也并无别人会对我说这样好听的话了,就算是哄我的,我也答应下,至少这时听着会开心。


    段灼的唇拂过我的发间,又道:“师尊是我的妻。”


    这话说完,还不等我去说些什么拒绝,段灼便吻住了我的唇,指尖拂过我的发间,带着些安抚的味道。


    我听到这话以后,心中只有几个大字“他怎么敢说的”。


    他吻着我,丝毫不给我喘息和还嘴的机会。


    幽闭中的黑暗快要将我淹没,我的心还在因为他的话而微微震颤。


    我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么说,为何敢这么说,师尊只能是师尊,师尊不能是妻子。


    他与我吻得缠绵,紧紧贴身抚着,叫我浑身麻木酸涩,软了下去,他接住我,我蜷缩在他怀中,这个吻后,我红着脸,轻轻喘气。


    我在他怀中没了力气,但看着他这张与段灼一模一样的脸,想到他方才大逆不道的话,还是开口道:“我只会是你的师尊。”


    我不会是他的妻,时至今日,我也从未想过成为任何人的妻。


    段灼那双漆黑的眼眸在黑暗中落在我身上,他重复着:“师尊是我的妻。”


    我想起了之前段灼与我说过的话,说让我打重一些。


    我扬手,纵然浑身都软了还是用尽力气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寂静的黑夜中,我听见了沉闷的声响,段灼的头歪到了一边,他的唇边落了些血出来。


    我道:“我是谁的妻都不会是你的妻。”


    我在他怀中,被他吻得脱力,如今就连凶都不成样子了。


    他侧着脸,似乎是在反应这一巴掌带来的余震。


    我想起了梦外,段灼吃了我一巴掌后,那双眸立刻就翻涌了些泪来。


    面前的段灼却并未哭,我的话音落地了,他才缓缓垂眸看我,竟勾起唇,朝我露出一个笑容。


    他的脸颊微微泛着红,就连眼中也带着红,却亲昵般拾起我的指尖,看着我的掌心。


    “师尊可觉得痛?”


    我尝试着将手收回来,却被他紧紧握住,我只能别过头道:“不痛。”


    但其实是有些痛的。


    他又说:“我帮师尊看看。”


    我将手掌合上,却又被他一个个固执地掰开,他仔细看着我的掌心,埋下头。


    我感受到了掌心中的湿润。


    他正在一下又一下轻轻舔舐我的掌心。


    有些湿润,有些热,但是却让我觉得别扭,看着他一下又一下露出艳泽的舌尖,我的脸要烧起来了。


    我想抽回来,他却将我的指尖握得更紧了。


    段灼抬眼看着我,他的脸颊逐渐红肿起来,他却像是不知道似的,与我说道:“儿时我受伤,我娘就是这样为我舔舐身上的皮毛。”


    他提起“娘亲”二字,我才知我误会他刚刚的行径了,我以为段灼是在对我行一些暧昧之事。


    段灼又说:“师尊的掌心是香的,纵然打我,也并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