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荆州乱局,渔翁之利

作品:《一箭一功,我用匈奴人头铺路

    江夏一日而下,黄祖授首的消息,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狠狠地撼动了整个荆州。


    襄阳城,州牧府内,一片愁云惨淡。


    年迈的刘表,半躺在病榻之上,脸色苍白,不住地咳嗽。


    他看着堂下那群束手无策的文武,浑浊的眼中,充满了失望与无力。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他用尽力气,将一只药碗,扫落在地。


    “平日里一个个自比管仲、乐毅,如今孙忠小儿兵临城下,你们却连一个屁都放不出来!”


    以蔡瑁、蒯越为首的一众荆州士族,皆是低头不语,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他们谁也没想到,被他们视作固若金汤的江夏,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主公息怒,保重身体。”蔡瑁硬着头皮出列道。


    “江夏之失,非战之罪,实乃甘宁那水匪反叛,里应外合所致。如今孙忠新得江夏,士气正盛,我军不宜与其正面冲突,当坚守不出,再图良策。”


    “坚守?如何坚守?”刘表气得又是一阵猛咳。


    “江夏一失,长江门户大开。宋瑜的水师,随时可以溯江而上,直逼襄阳。到时候,你们拿什么去守?”


    蒯越上前一步,献策道:“主公,为今之计,只有两策。其一,立刻派人,向北方的王战求援。王战与孙忠,貌合神离,绝不会坐视孙忠吞并我荆州。只要王战肯出兵,从南阳南下,威胁襄阳侧翼,孙忠必然不敢轻举妄动。”


    “其二,立刻任命一位能征善战的大将,整合我荆州水陆大军,南下迎敌。迟则生变。”


    刘表听闻,精神稍振:“好,就依异度之言。只是,这求援的使者,和南下的大将,该派何人?”


    此言一出,堂下众人,又是一阵沉默。


    向王战求援,无异于与虎谋皮,谁也不敢去冒这个险。


    而南下迎敌,对上正值巅峰的宋瑜,更是九死一生。


    蔡瑁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出列道:“主公,臣举荐一人,可为南征主帅。此人勇冠三军,深得军心,必能挫败宋瑜。”


    “何人?”


    “刘权,刘玄德!”蔡瑁一字一句地说道。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刘权是刘表的同宗远亲,数年前兵败,前来投奔。


    刘表待他不薄,让他屯兵于新野,防御北方。


    刘权此人,素有仁德之名,又有关飞、张猛这等万夫不当之勇的猛将相随,在荆州军民之中,威望日隆。


    蔡瑁一直视其为心腹大患,处处排挤打压。


    今日,他却主动举荐刘权为主帅,其用心,昭然若揭。


    这分明是想借刀杀人。


    让刘权去跟宋瑜火并,无论胜败,最终得利的,都是他们蔡氏一族。


    若是刘权胜了,那也是元气大伤,再难构成威胁。若是败了,那更是死无葬身之地。


    病榻上的刘表,人老心不老,他岂能看不出蔡瑁的这点伎俩。


    但他此刻,已是别无选择。环顾满堂,除了刘权,竟再也找不出一个能与宋瑜抗衡的将领。


    “唉……”刘表长叹一口气,疲惫地挥了挥手。


    “就依你吧。传我将令,命刘权为南征大都督,总领荆州水陆兵马五万,即刻南下,迎战孙忠。另外派文聘,为求援使者,北上临安。”


    命令很快传到了新野。


    刘权接到将令,看着那南征大都督的官印,心中五味杂陈。


    他身旁的两位义弟,关飞和张猛,却是反应各异。


    “大哥,这分明是蔡瑁那厮的奸计!”张猛豹头环眼,怒声道。


    “他这是想让我们去送死!”


    关飞抚着长髯,丹凤眼微眯,缓缓道:“三弟休得焦躁。此虽是危机,却也是我等的机会。若能在此战中,击败宋瑜,则我等在荆州的声望,将无人能及。届时,大事可图。”


    刘权没有说话,他看向身旁那位一直沉默不语的,羽扇纶巾的年轻军师。


    “孔明,你怎么看?”


    那军师,正是卧龙诸葛宏。他轻轻摇着羽扇,脸上带着一丝智珠在握的笑容。


    “主公,此战,我军必去,且必胜。”


    “哦?孔明何出此言?”刘权精神一振。


    诸葛宏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在了襄阳与江夏之间,一个名为夏口的地方。


    “宋瑜虽智,却过于自负。他新得江夏,必欲一鼓作气,拿下襄阳。其大军,必将倾巢而出。而夏口,乃是其水军必经之地,两岸山势险峻,芦苇丛生,最是适合设伏。”


    “我军只需在此,以逸待劳,如此这般……”诸葛宏凑到刘权耳边,低声说了一番计策。


    刘权听得是双眼放光,连连点头:“妙计,妙计啊,有孔明在此,何愁大事不成!”


    他当即下令,尽起新野之兵,又整合了江陵、南郡等地的兵马,凑足五万大军,浩浩荡荡,向着夏口开去。


    一场决定荆州命运的大战,一触即发。


    而就在南方的战局,如同烈火烹油般激烈之时。


    北方的临安,皇宫之中,王战却显得异常平静。


    他收到了荆州派来的求援信,也收到了孙忠和刘权,即将在夏口决战的密报。


    他只是将那封刘表的求援信,随手扔到了一边,然后饶有兴致地看着沙盘上,那两支即将碰撞的军队模型。


    “陛下,孙忠与刘权,皆是当世人杰。宋瑜与诸葛宏,更是旗鼓相当的智者。此二虎相争,必有一伤。我军是否要依蒯越之计,出兵南阳,坐收渔翁之利?”首辅陈平,在一旁建议道。


    “渔翁?”王战笑了,他摇了摇头。


    “朕要做的,不是渔翁。”


    他拿起那枚代表着张郃水师的战船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着他的手。


    他没有将棋子放在南阳,也没有放在襄阳。


    他缓缓地,将那枚棋子,放在了荆州最南方的长沙郡。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夏口的时候,长沙、桂阳、零陵、武陵这荆南四郡,便是防守最空虚的地方。”王战的声音,平静而冷酷。


    “张郃的水师,早已在三日前,便秘密南下。他们将绕过夏口战场,从洞庭湖,直插长沙。朕要他,在孙忠和刘权,打得头破血流的时候,兵不血刃地,拿下整个荆南。”


    陈平倒吸一口凉气。他终于明白了陛下的真正意图。


    陛下根本就没想过要救刘表,也没想过要帮孙忠。


    他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这片富庶的,却又最容易被忽视的荆南四郡!


    孙忠和刘权,在陛下的棋盘上,不过是两枚用来吸引所有人注意力的弃子!


    “可是陛下,那张郃将军,只有一万水师陆战队,兵力是否太过单薄?”张维在一旁,提出了担忧。


    “一万人,足够了。”王战的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因为,有人会为他,打开城门。”


    他从龙案上,拿起另一份密报,递给了众人。


    众人传阅之后,皆是面露惊容。


    那份密报,来自一名潜伏在荆南多年的玄镜司高级密探。


    而他的另一个身份,竟然是长沙太守韩玄的,心腹长史!


    密报上说,他早已暗中联络了桂阳、零陵、武陵三郡的实力派,并用玄镜司多年来搜集的,这些郡守贪赃枉法的证据,胁迫他们,只待王师一到,便立刻开城投降。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王战看着沙盘上,那错综复杂的局势,淡淡地说道。


    “而朕,既不是螳螂,也不是黄雀。”


    “朕是那个,布下天罗地网的猎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整个南方版图,最终,落在了益州白帝城的位置。


    “现在,万事俱备,只差最后一道东风了。”


    他知道,陆逊那把最锋利的刀,已经在那座扼守长江咽喉的雄城里,等待了太久。


    只等夏口之战,分出胜负,荆州陷入最混乱的时刻,那把刀便会顺流而下,给这盘棋画上一个最完美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