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天子泣血,国贼当道

作品:《一箭一功,我用匈奴人头铺路

    临安。


    作为大夏的都城,这座沉浸在江南烟雨中的繁华之都,依旧歌舞升平。


    秦淮河上的画舫里,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朝堂上的衮衮诸公,还在为忠勇侯赵括北伐大军的后勤钱粮,扯皮不休。


    他们坚信,有长江天堑在,有赵括这位军神在,北方的叛逆,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甚至已经有人开始盘算着,平叛之后,如何瓜分北境的利益,如何将王战的党羽一网打尽,为自己捞取更多的政治资本。


    直到那匹跑死了六匹驿马的信使,带着一身的血污与尘土,冲入皇城,扑倒在太和殿前的时候。


    这场虚幻的迷梦,才被彻底戳破。


    “败了,全军覆没。”


    信使只来得及说出这几个字,便口喷鲜血,气绝当场。


    太和殿内,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脸上的表情,凝固在了那一刻。


    大夏皇帝,那个不久前刚刚被赵云的奇袭吓得尿了裤子的天子,此刻正强作镇定地坐在龙椅上。


    他听到这几个字,身体猛地一晃,险些从龙椅上摔下来。


    “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老宰相裴正,颤巍巍地走上前,探了探信使的鼻息,又从他怀中,摸出了一封被鲜血浸透的密信。


    他展开密信,只看了一眼,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便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


    “完了。”裴正手中的密信,飘然落地。


    “忠勇侯赵括兵败,战死于白马渡。”


    “二十万大军全军覆没。”


    “轰!”


    这两个消息,如同两道九天神雷,狠狠地劈在了太和殿中每一个人的头顶。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一名兵部尚书,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赵括是军神,他怎么会败?”


    “二十万大军,那可是我大夏最后的精锐,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没了?”


    “是假的,一定是假的,是王战那逆贼的奸计!”


    然而,没有人附和他。


    所有人都知道,能让赵括的亲兵,拼死送回来的消息,绝对不会有假。


    大夏的天,真的塌了。


    “哇。”


    龙椅之上,大夏皇帝再也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打击,张口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身前的龙袍。


    “赵括,赵括误朕啊!”


    他发出了杜鹃泣血般的哀嚎。


    他没有反思自己的昏聩无能,反而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那个为他战死沙场的忠臣身上。


    “他为何要渡江?他为何不守着长江天堑?”


    “是了,他一定是想拥兵自重,与那王战谈判,是他,是他想谋反!”


    皇帝的脸上,浮现出一种病态的潮红,开始语无伦次地构陷着刚刚为国捐躯的老将。


    殿下的文武百官,看着这一幕,许多人的眼中,都流露出深深的失望与鄙夷。


    这就是他们效忠的君王。


    一个懦弱、无能、猜忌成性,却又喜欢推卸责任的废物。


    为了这样一个君王,去对抗王战那样的绝世枭雄?


    值得吗?


    一时间,人心浮动。


    “陛下,当务之急,是商议如何应对啊!”


    老宰相裴正,强忍着心中的悲痛与绝望,跪地叩首。


    “王战大军,已在江北,随时可能渡江,临安危矣!”


    “应对?如何应对?”


    皇帝惨笑一声,瘫软在龙椅上,眼神空洞。


    “朕的军神死了,朕的二十万大军没了,拿什么去应对?”


    “迁都吧,陛下!”


    一名大臣急切地提议。


    “迁都去广州,那里远离战火,尚可偏安一隅!”


    “对对对,迁都!”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大多数人的响应。


    在他们看来,只要能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丢掉半壁江山,又算得了什么?


    整个朝堂,乱成了一锅粥。


    有主张迁都的,有主张议和的,甚至还有人,已经开始偷偷联系城外的家人,准备随时跑路。


    再也无人提及抵抗二字。


    赵括的死,不仅带走了大夏最后的军队,也带走了他们最后的一点骨气。


    就在这片混乱之中,一名一直沉默不语的官员,缓缓站了出来。


    吏部侍郎,陈平。


    此人年约四旬,相貌儒雅,平日里在朝中并不起眼,但此刻,他的脸上,却带着一种异乎寻常的镇定。


    “陛下,诸位同僚。”


    他的声音不大,却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让嘈杂的大殿,为之一静。


    “迁都,能迁到哪里去?王战兵锋之盛,天下皆知。今日弃了临安,明日他便能兵临广州。届时,我等君臣,除了跳海,再无去路。”


    “议和?拿什么去和?如今我大夏精锐尽丧,长江天险形同虚设,在王战眼中,我等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予取予求。所谓的议和,不过是跪地投降,任其宰割罢了。”


    陈平的一番话,如同两盆冷水,浇醒了这些方寸大乱的王公大臣。


    皇帝也停止了哀嚎,用带着一丝希望的目光,看向陈平。


    “那依陈爱卿之见,该当如何?”


    陈平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殿内众人,最后,落在皇帝的脸上。


    他缓缓跪下,一字一顿地说道。


    “为今之计唯有降。”


    “什么?”


    “大胆陈平,你竟敢妖言惑众!”


    降字一出,满朝哗然。


    无数的御史言官,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纷纷跳出来,对陈平破口大骂。


    然而,陈平却不为所动。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龙椅上的皇帝。


    “陛下,臣说的降,并非屈膝投降,而是为了保全我江南数千万百姓的性命,保全我大夏数百年的文脉。”


    “王战此人,虽杀伐果断,却非嗜杀之辈。他坑杀匈奴,是为报血仇;他清算军中败类,是为正军纪。观其在北境所为,分田地,开民智,乃是雄主之姿。”


    “他要的是天下,而非一座空城,一群死人。”


    “若我等负隅顽抗,必将引来雷霆之怒,届时玉石俱焚,江南之地,必将血流成河,百里无人烟。”


    “若我等开城迎之,顺应天命,或可保全宗庙,陛下与诸位,亦可得一体面结局。”


    陈平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


    那些叫骂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因为他们发现,陈平说的,是血淋淋的现实。


    打打不过。


    跑跑不掉。


    除了投降,他们似乎真的,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