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龙旗南下,天下皆惊
作品:《一箭一功,我用匈奴人头铺路》 王战的旨意,如同天宪,在武安国境内不容任何迟疑。
坑杀匈奴的血腥味尚未完全散去,那座以三十万白骨为奠基的京观,依旧在向着草原散发着永恒的死寂与警告。
而武安国的战争机器,已经再次轰然转向。
南下!
二十万大军,号称五十万,分作三路,从五原城浩浩荡荡而出,向着那条分割南北的长江,滚滚压去。
中军,由王战亲自统帅,十万虎卫军,玄甲如墨,长戟如林,旌旗之上,唯有一个黑底金线的战字,在北地的寒风中猎猎作响。
左翼,李逵率领三万龙骧军,这支刚刚在江南掀起腥风血雨的铁骑,煞气未消,锋芒更盛。
右翼,则是由新晋提拔的几名悍将,统领着七万新编的步卒,他们大多是新近归化的北境子民,眼中燃烧着对战争的渴望和对新生活的捍卫之心。
这是一支与世间任何军队都截然不同的队伍。
他们的行军队列,沉默得可怕。
没有喧哗,没有吹嘘,甚至连行军的号子都省去了。
只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如同一个巨人的心跳,沉重而有力,踏在北境坚实的大地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震动。
沿途的百姓,没有丝毫的躲避与恐惧。
当那黑色的洪流经过他们的村庄与田野时,无数的百姓自发地走出家门,站在道路两旁。
他们没有跪下,只是默默地站着,用一种混杂着崇敬、信赖与狂热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军队。
一些白发苍苍的老人,会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让自己的儿孙,将一筐筐刚出炉的烙饼,一桶桶温热的肉汤,送到队伍的旁边。
“将士们,吃饱些,才有力气杀敌!”
“告诉南边那些龟孙子,我们北境的爷们,不好惹!”
负责后勤的军官会上前,按照市价,将铜钱塞到老乡的手中。
老乡们却连连摆手,将钱又推了回去。
“军爷,这是说的什么话!”
“陛下分了我们田地,让我们吃饱了饭,活得像个人样。如今陛下要南下打天下,我们出点力气,是应该的!”
“这钱,我们不能要!你们在前线为我们拼命,我们不能在后面拖后腿!”
推搡之间,没有半分虚伪的客套,只有一种质朴而真挚的军民鱼水。
最终,军官只能将这些饱含着民心的物资收下,然后郑重地对着百姓们,行一个标准的军礼。
他身后的士兵们,默默地接过烙饼,大口地啃着,感受着那份来自家乡的温暖与力量。
他们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也更加冰冷。
他们知道自己为何而战。
为守护身后这些淳朴的百姓,为捍卫自己刚刚得到的土地与尊严,也为他们那位如同神明般的陛下,去开创一个全新的天下。
这支军队,已经不仅仅是一支军队了。
它是一个新生国度的意志化身,它承载着百万民众的希望与怒火。
这一幕幕,被沿途那些属于各大势力的探子,原原本本地记录下来,用最快的速度,传回了他们的主子手中。
当这些情报,摆在那些割据一方的节度使、世家门阀的案头时。
所有看到的人,都感到了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的寒意。
“军民一心,万众归附,这怎么可能?”
一名幽州的节度使,看着密报上描写的场景,手中的茶杯,砰然落地,摔得粉碎。
他麾下的军队,若是经过村镇,百姓们不闭门闭户,如避蛇蝎,便已是治军有方了。
像武安国这般,百姓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景象,他只在史书上那些开国圣君的传记中看到过。
“王战他不是叛逆,他是在行改朝换代之举啊!”
“大夏,要完了。”
相似的论断,在天下各处响起。
那些原本还抱着观望态度,甚至想着等王战与朝廷两败俱伤后,好坐收渔翁之利的枭雄们,第一次感觉到了真正的恐惧。
他们发现,王战玩的,和他们根本不是一个路数。
他们还在争夺城池,抢夺人口,想着如何称王称霸。
而王战,却已经将民心这件最虚无缥缈,却也最无坚不摧的武器,牢牢地握在了手中。
“传令下去,严守边境,任何人不得与武安军发生冲突!”
“备一份厚礼,派使者去,不,还是再等等,再等等。”
无数的命令,在矛盾与恐慌中下达,又被撤回。
整个天下,在这支南下的黑色洪流面前,陷入了一种诡异的观望与死寂。
无人敢螳臂当车。
……
中军帅帐。
巨大的沙盘,已经模拟出了长江沿岸的地形。
王战一袭黑袍,负手立于沙盘之前,目光平静地注视着那条代表着天堑的蓝色线条。
李逵和张维,分立左右。
“陛下,我军前锋,三日后便可抵达长江北岸。探子回报,赵括老儿的主力,已经集结于江南的镇江、江阴一线,沿江布防,看样子是想凭借长江天险,与我军对峙。”
李逵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按捺不住的兴奋与不屑。
“对峙?那老狗怕是被赵云将军的奇袭吓破了胆,只敢当个缩头乌龟了!陛下,末将请为先锋,三万龙骧军足以踏平他所谓的长江防线!”
张维闻言,却是摇了摇头,神情凝重。
“李将军不可轻敌。赵括用兵,以稳健著称,他既然选择沿江布防,必然是布置了万全之策。我军虽利于陆战,但水战非我等所长,强行渡江,恐遭其算计。”
他顿了顿,看向王战。
“而且,赵括此人,在军中威望极高,南疆军更是对他奉若神明。他与安王之流不同,他麾下的军队,是有战心和忠心的。这一战,必是硬仗。”
王战听着两人的分析,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他伸出手,从沙盘上拿起一枚代表着赵括大军的红色小旗。
“你们都觉得,他会在江南等着我们渡江去攻?”
王战淡淡地问道。
李逵和张维都是一愣。
“难道不是吗?长江天险,是他最大的依仗。”
“依仗,有时候也会变成束缚。”
王战将那枚红色小旗,缓缓地,插在了长江的北岸。
一个名叫“白马渡”的地方。
“赵括是老将,不是蠢材。他知道,以逸待劳,不如破釜沉舟。被动防守,只会将主动权,完全交到我们的手上。”
王战的指尖,在那枚小旗上轻轻一点,眼中闪过一抹赞许。
“他更知道,京城受辱,他这个天下兵马大元帅,若只是龟缩江南,会失尽天下军心。所以,他一定会渡江,在北岸寻我军决战,以一场堂堂正正的胜利,来洗刷帝都的耻辱,来证明他大夏犹有可战之兵。”
此言一出,李逵和张维,皆是心头剧震。
他们只看到了长江天险,却没看到天险背后的人心与时局。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风尘仆仆的斥候,单膝跪地。
“启禀陛下,八百里加急军情!”
“南疆大都督赵括,已于三日前,尽起江南二十万大军,于镇江誓师,号称四十万,已于昨日,尽数渡过长江!”
“其前锋部队,已占据白马渡,正在构筑防线,其主力大营,距我军前锋,已不足三百里!”
消息传来,整个帅帐,瞬间一片死寂。
李逵的脸上,兴奋的潮红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野兽般的凝重。
张维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一切,竟皆如陛下所料!
那员南疆宿将,那个被他们视作守户之犬的老人。
竟以一种所有人都没想到的雷霆之势,主动放弃了天险,将战火,烧回了江北!
他用最直接,最刚烈的方式,向王战发出了挑战。
王战听完军报,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那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快意的笑容。
“好一个忠勇侯。”
“好一个赵括。”
他转过身,看向帐外那片广袤的南方天空。
“传朕旨意。”
“全军,加速前进。”
“朕,要去会一会这位,大夏最后的脊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