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的歌声，穿透了所有的阻隔，直达深海研究所内部。


    里面，那些实验人员正在忙碌。


    在实验台上，一条条人鱼被捆绑住。


    他们注射的药物让人鱼无法反抗，却又让人鱼保持神智，亲眼看着自身血肉被解剖。


    一条条颜色各异的鱼尾，耷拉在试验台的边缘。


    鱼尾上鳞片消失不见，那是被人类一片片拔下的。


    为的，就是测试人鱼的恢复能力。


    直到来到一个临界点，人鱼再也无法自我恢复后，留下的便是这血肉模糊的伤口。


    鲜血顺着台面流淌在地上，又被机器人清理干净。


    那些人鱼如同破烂布偶，任由人类摆布。


    一把把刀子插入鱼尾中，又或是将他们的腹部切开，他们用垂涎的眼神，在人鱼的身上探索着奥秘。


    身体上的痛苦已然无法让人鱼有所反应。


    他们睁着眼，双眼空洞地看着白花花的屋顶。


    死寂凝固在瞳孔中。


    “啧，又失败了。”


    一个研究员看着仪器中生成的数据，烦躁的拽下手套，扒拉着头发，满脸的不耐烦。


    “要是有这么容易，我们也不用这么折腾了。”


    有人劝慰着。


    众所周知，人鱼是和人类不同的物种，而在人鱼的身上，还有太多没有被挖掘的潜力。


    这个来自深海的种族对人类展现的面貌，不足三分之一。


    他们为之渴求。


    至于被他们伤害的人鱼。


    呵，这不过是探索过程中必要的牺牲。


    等它们发现人鱼的秘密后，整个人类社会，就不会再缺少人鱼。


    倒时候，他们将会成为最大的功臣。


    “啦~啦`啦~”


    海浪在鸣奏。


    “你们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其中一个听力敏感的揉了揉耳朵询问着周围的人。


    有一道极其细微的调子钻入耳朵中，等他仔细聆听时，只有同伴说话的声音。


    在其余人摇头后，他疑惑了一下没深究。


    估计是他听错了。


    毕竟这里的试验所所用的建筑材料都是最顶级的。


    外界的声音不可能穿透那一米厚的合金墙。


    几人摆弄着仪器，并未注意到，在声音传达那一瞬，试验台上的人鱼那灰暗的眼眸有了变化。


    像是渴水的鱼重回大海的怀抱。


    伴随着人鱼之歌的奏响，属于大海的力量在他们身体中滋生着。


    干涸的大地受到滋润，于是萌发了新的力量。


    “王。”


    一条蓝发的人鱼脑袋动了动，他的眼底绽放出强烈的惊喜。


    他看向其余的人鱼，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


    “王来了。”


    “王赐予了我们力量，我们不能让王失望。”


    他没有说话，人鱼的精神力开始共鸣交流。


    其余人鱼也有了反应。


    他们四目相对，都在笑。


    口中雪白的牙齿，如寒刃森冷。


    “什么情况？”


    一个实验员回头一眼，恰好看到人鱼齐齐微笑的一幕，受惊了。


    “快，他们醒了，药量加大。”


    有人惊慌喊着。


    哪怕这里的人鱼被他们折磨的不成人形，他们还是不敢和完全清醒的人鱼面对面。


    谁让人鱼力量过于莫测呢。


    “嗬嗬。”


    蓝发人鱼嘴里发出古怪的声音。


    不是人类的话语，而是人鱼一族吹起了狩猎的号角。


    “王说，一个不留。”


    蓝发人鱼嘴角高高翘起，他亢奋地看着人类拿着针管靠近。


    当针孔刺入他腰部那一刹那，蓝发人鱼被绑住的胳膊高高抬起。


    嘎吱，嘎吱。


    金属绑带发出脆弱的呐喊。


    “嘭！”


    断了。


    而后这个研究院就看到，人鱼被切开能看到底下血管的大臂上，血肉在蠕动，快速愈合。


    冷玉般的胳膊上，肌肉的走向如上帝最精心的造物。


    指甲从人鱼指尖探出，指缝中生着蹼膜。


    尖锐的指甲，是人鱼狩猎时最合拍的武器。


    噗嗤！


    它轻而易举刺穿人类的脖子，五指攥紧，狠狠一拉，人类的颈骨便被这只人鱼活生生扯出来。


    大量鲜血喷涌而出，打湿了人鱼的头发。


    人鱼舔着手里的鲜血，露出了暴虐而嗜血的表情。


    俊美的容颜妖异而残忍。


    在他身后，那些人鱼接连起身。


    一双双来自深海的兽瞳，将这里所有人类锁定。


    复仇，开始了。


    “快跑啊。”


    其中一人颤抖着手，想要按下实验台上的红色按钮。


    但他的手还没能碰到，一只雌性人鱼的鱼尾就绞住了他的腰。


    狠狠一扭。


    腰椎断裂。


    这个人被人鱼从中间撕成了两半。


    大量鲜红的脏器坠落在地上，腥臭无比。


    人鱼歪头笑着。


    甜美的笑容如同在歌颂着杀戮。


    “王要来了。”


    “而你们，是我们献给王的礼物。”


    人鱼的声音在回荡。


    一边倒的杀戮在实验室中上演。


    这里大多都是文职，精神力本就是他们的薄弱项，在面对实力全面恢复的人鱼，他们毫无抵抗之力。


    当大门被人鱼从内部打开，里面的血腥这才惊扰到了外面看守的护卫队。


    他们惊骇于人鱼造成的地狱般场景，抬起武器想要击毙人鱼。


    但人鱼比他们更快。


    哪怕是在陆地上，他们的鱼尾也能灵活挪动。


    扭断脖子，掏出心脏。


    深海的霸主在此刻尽情宣泄着他们的愤怒。


    这是一场复仇的盛宴。


    无人能阻止。


    “走吧。”


    沙漠外，飞船刚降落，船舱打开，商阙看着那些躺在地上，口鼻流血生死不知的守卫队，目光晦涩。


    他的人鱼，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


    哪怕不用他的帮助，也能轻松解决这些人类。


    他迈动步子跟在洛娇的身边，高大的身材依旧挺直，足以遮挡一切风雨。


    刚进入大门，商阙就嗅到了里面浓郁的血气。


    这不是实验能造成的。


    他经历过无数次的战场，只有大屠杀才能让这里的血气凝结成这种程度。


    商阙调动精神力探路。


    他会成为乖乖身后最坚硬的屏障，确保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哒、哒、哒……


    洛娇行走的速度不快，绝美的容颜上，唇角勾着惑人的弧度。


    苍绿的眼眸中，溢满了轻快的笑意。


    “商阙，他们来了。”


    洛娇出声，空灵的声线在为失落的人鱼指引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