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藏春(十一)

作品:《穿书后成了男主白月光

    从豫州府出来没多久,宋思源也派人来请他们。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有种身体被掏空的疲倦感。


    因此也能得知,宋思源人在闭门思过,但手还伸在外头。


    跟着杨陵七拐八扭来到处翠竹林,林中央有座凉亭,宋思源已端坐主位。


    她四下观察,能的看得来,宋思源很喜欢竹子,刚进府时就看见各类竹子,甚至单独用竹子建了个凉亭。


    宋府不像豫州府那般夸张,甚至能用清贫形容,除了竹子和青瓦白墙的正房偏院外,没有其他名贵物件。


    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原文没有过多交代。


    只知道他是郑福安的的得力助手,暗地里处理过不少腌臜事。


    可当男主抄家时被没有搜出多少值钱玩意,甚至连衣服都是破的,碗都是豁口的。


    他帮着郑福安贪,他自己半点都没有,甚至过得十分拮据。


    而她对他的零星了解,还是从宋思源被逼至绝境,仰头对天诉说不公时,才勉强拼凑出来的。


    他先恨命运弄人,偏教明珠蒙尘,再恨朝廷昏聩,良莠不分,终恨自己只能屈居凡夫俗子之下,满腔抱负尽成空谈。


    这三恨,留给她不小震撼。


    他最终为了不拖累家族,一头撞死在牢房内。


    此刻宋思源还没像书里般声嘶力竭控诉,只是袖口挽着,正亲手给桌上的茶盏斟水,动作慢而稳。


    “坐吧。”


    他抬眼,目光扫过何余和沈徽,视线在厅外的竹丛里顿了顿。


    “这里原本全是花,后来觉得花香腻人就种了竹子,起初只齐腰高,如今都能遮半院荫了。”


    她顺着宋思源方向看向竹林,只见竹竿挺拔,没有旁枝斜逸,连枯叶都被打理得干净。


    何余收回视线,一脸诚恳。


    “大人,您这竹子长得确实精神,尤其是地下那部分,这土拱得也很有灵气,想必笋子个头都挺实在吧?”


    来的真够巧的,这月份刚好是出竹笋好时节,来得时候就瞧见


    宋思源斟茶的手停在半空,壶嘴不小心倒出几点水,他默默把茶壶往远处挪了挪,“个头确实不小,等会吃好要是愿意可以挖几个走。”


    “好啊。”何余连连点头。


    宋思源坦然自若地笑道,“何大夫倒是很实在。”


    何余灌了口茶,“官民一家亲,既然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这些大人所作所为民女都看在眼里。”


    宋思源喝茶一顿,虽然他也常听些吹捧,但张口就来的眼前这小姑娘倒是头一位。


    “方才郑知府请二位过去,本官已知晓。”他开门见山,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他可有为难二位?”


    何余放下茶盏,恭敬答道:“回大人,郑大人只是询问民女与沈郎的来历,以及为何会参与义诊,民女均已据实相告。”


    “据实禀告?”宋思源重复遍,目光在沈徽身上停留片刻,“沈先生是江州府的人,崔知府近来可好。”


    沈徽缓缓道,“崔大人一切安好,有劳宋大人挂心,在下此次确为私事陪同余娘前来,未曾以公干身份行事。”


    宋思源微微颔首,似乎并不深究,转而看向她,“何大夫医术仁心,本官甚是感佩,本不该由你义诊,但豫州城内愿意出手相助的大夫少之又少,无奈麻烦你。”


    “怎么会。”何余摇头,“杨先生说,大人虽在闭门思过,仍心系灾民,义诊不可中断,民女不敢推辞。”


    “嗯。”宋思源端起茶盏,拂去茶沫,“郑知府对孟案看得极重,如今城内谣言四期,说他与堤坝溃决有关,本官与他同朝为官,有些事不方便插手,但灾民受苦却是实实在在,何大人义诊之举,本是积德之举,只是……”


    他说到此处顿了顿,又将茶杯放下来,静静看着她,“只是得谨慎小心,莫要与孟斯远他们走得太近,免得引火烧身。”


    “大人教诲,民女谨记于心。”何余垂下眼睑,想到这两日经历忍不住打个寒颤,尽然展现正常些,硬生生压住,稳住声线,“只是民女是个老实人,脑子也不大灵光,有些事听不太懂。今日郑知府盘问时,他又提起孟斯远也提起了您,还反复逼问,孟斯远在破庙里究竟说了什么胡话。”


    她适时地顿了顿,抬眸瞄眼主位,见他神色并无异常接着道,“民女当时吓坏了,只听见孟斯远与我说着柳家的账本……断断续续也听不清,不过郑大人听到后就将我们请了出去,宋大人,百姓都说你是爱民如子,我只是从外地来的大夫,并不想掺和到这些事情里面去。”


    宋思源端起茶盏,借着氤氲的水汽遮掩眸光,心中冷笑渐起。


    这小女子,倒是挺会演。


    嘴上说自己是老实人,说出来的话倒是很大胆,像只缩着爪子探路的猫,一边装乖,一边悄无声息地往人心里最忌讳处挠。


    她岂会不知郑福安的态度,无非是想让他知道,郑福安已疑心他们暗中勾连,你若不动,他必先动你。


    她与那沈徽,绝不只是来豫州谈情说爱,沈徽是崔元灏的人,崔元灏与杜策势同水火,而郑福安正是杜策门下走狗,这层层关系,她真当以为自己看不透。


    只是,不懂他们来豫州究竟有何目的。


    不论是何原因,也算是帮他一把。


    郑福安如今疯狗般,见谁咬谁,若真能揪住郑福安的尾巴,于他而言不仅能脱身,说不定可以更上一层楼,若他们反被郑福安所噬,那也是自找的,与他无干。


    宋思源缓缓喝口茶,放下茶盏时,面上已恢复温文笑意。


    “何大夫不必过虑。”他语气平和,像是真在安抚后辈,“郑知府公务繁忙,难免多问几句,你安心义诊便是,若有难处,可让杨陵告知本官。”


    言罢,目光掠过窗外竹影。


    竹子长得再好,根下也可能藏着刺。


    这两人用得在顺手,也得防着点。


    若是哪天被刺绊住脚,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


    他们离开宋府时将近正午,整整一上午,除了在宋思源这喝了两杯寡淡茶水,便再无其他下肚。


    不过也不算全无收获,临走时,顺手挖走些他院中的笋。


    宋府的正大门出来是条僻静老街。


    离客栈有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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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甩脱郑福安的眼线,他们特地令马车先行折返。


    如今只能靠这两条腿。


    她把往下坠的笋往上抱了抱。


    沈徽跟在她后面,肩上背着个装满笋的箩筐。


    她放慢步子,与他并肩走着,忍不住小声嘀咕。


    “我这般说真的能行?”


    她想起在宋府时,那段刻意言论。


    来宋府时她就与沈徽讨论过该如何应对,宋思源与郑福安不一样。


    此人隐忍多疑,心思深沉,需要更迂回的触动。


    说那么多,宋思源未必全信,甚至可能看穿她的表演。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提供的信息和可能性,恰恰戳中宋思源目前最深的焦虑和最大的利益关切自保,以及可能扳倒郑福安的机会。


    只要他对此产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念头,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柳家的东西,郑福安盯得太紧,很难有脱身机会,不如就让宋思源去拿。


    他若不趁这个机会搬到,接下来日子可就难过喽。


    “他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最大的弱点,就是想得太多,我们给的钩子,他就算怀疑,也会忍不住去咬。”


    “不错不错。”听他这么说,心里那块不安的石头落下来,扬起笑脸,拍了拍怀里的笋,“走吧,好弟弟,姐姐今天给你加餐,这可是我劳动成果。”


    沈徽看着她明朗起来的侧脸,调整一下肩上的背带,应声道,“好。”


    两人背着满满的收获,融入街巷的人流中,还没到客栈就看见等在门口互相职责的眼线。


    “都怪你跟个人还能跟丢,现在怎么办知府大人交代。”


    “明明是你擅离职,还在这里推卸责任。”


    “好啦,我们赶紧去找。”


    两人刚转身,迎面就跟抱着笋的何余撞上。


    何余笑着招了招手,“我回来了。”


    “你们……”


    孙阿武上下打量他们,一会不见在哪里挖了这么多笋。


    “药气这般浓重,家里怕是有亲眷得病。”何余笑呵呵从箩筐里拿出两颗笋,“也难为你们一天到晚看着我们。”


    孙阿武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大笋,又看了看何余背影,“这人还挺好。”


    叶承蹙眉,“她威胁你,没听出来?”


    “不要把人想得太坏,我就觉得她挺好的。”他说到此处顿住,“不会没给你,所以心生嫉意吧。”


    叶承:……


    孙阿武还抱着傻乐,叶承却已经警惕地眯起眼睛。


    这两人这是唱得哪一出,靠两颗笋就想收买他们。


    “走,进去。”叶承碰了碰同伴的手肘,低声道,“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两人跟着进了客栈后院。


    客栈后院不大,青砖墁地,墙角堆着些杂物。


    何余已经将怀里的笋堆在井台旁,又指挥沈徽把箩筐卸下。


    “别站着。”他还在思索之际,何余视线落在他们身上,自然得打着招呼,“过来帮忙剥,喏,那边有矮凳,自己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