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藏春(十)

作品:《穿书后成了男主白月光

    “柳家。”何余正准备抬步出去,孟斯远重新将锁塞回她手里,用气声道,“柳家一定要去。”


    话音刚落,脚步声已经逼近,为首的衙役横刀跨入,目光扫视一圈,最终停在何余身上。


    “奉知府大人令,缉拿散播谣言,煽动灾民的嫌犯,将这庙中所有人,统统带走。”


    灾民们惊恐缩成一团,何余握紧药箱带子。


    他这般急于置孟斯远于死地,莫非是孟斯远手中握有能将他彻底扳倒的罪证。


    看来得去一趟柳家,不过目前得脱身,她可不认为自己能从豫州牢里活着出来。


    “官爷,我乃宋通判请来义诊的大夫,有木牌为证。”


    衙役冷哼,“宋大人正在闭门思过,哪来的工夫请大夫,我看你分明是借义诊之名,勾结罪民,图谋不轨。”他一挥手,“拿下!”


    两名衙役上前就要抓人。


    这是演都不演了。


    何余边思考边想对策。


    “且慢。”


    清冷嗓音从门外响起。


    沈徽走进来投给她安心眼神,他身后跟着宋思源的心腹杨陵。


    他上前一步,亮出令牌,“宋大人虽闭门思过,但义诊之事乃大人亲口承诺,全城皆知,这位何大夫的木牌,也是府中所发,郑大人若对此有疑,不妨亲自去问问宋大人。”


    衙役脸色一变。


    何余乘机接话,“郑大人关心灾民是好事,但若连大夫看病都要阻拦,传出去,怕是要寒了百姓的心。”


    衙役咬牙,显然得了死命令,但杨陵在此,他不敢硬来,僵持片刻,只得恨恨道,“我们走!”


    官差撤去,屋里死寂一片。


    孟斯远蜷缩回角落,重新闭上眼睛,仿佛刚才一切从未发生。


    “多谢先生解围。”何余向着杨陵道。


    他拱了拱手,“何大夫客气,宋大人吩咐义诊之事不可半途而废,让在下务必护你们安全。”


    说罢,他越两人,深深看了眼身后的孟斯远,转身离开。


    回城马车上,何余才敢松口气。


    “杨陵是送宋思源派来的吗?”她问。


    “是也不是。”沈徽道,“今早我进城时,注意到其中一位眼线并未随你出城,这反常之举,说明郑福安已疲于周旋,必是打算立即动手,我推测他要寻个由头将我们一网打尽,而城外破庙正是最佳之处。”


    “我故意往宋府方向去,宋思源刚借闭门思过与郑福安切割,此刻最怕的便是对方再捅出大乱子,牵连自身,杨陵应是察觉我的动向,又见郑福安的人马异动,便猜到意图,赶去阻止的。”


    他说得风轻云淡,何余听得胆战心惊。


    他们已经从暗处逐渐走向明处,这案也由原先的为孟斯远脱罪,演变成郑福安与宋思源暗斗。


    一场巴豆粥引发的倒戈。


    她至今都不敢信,为什么会有人蠢成这样,往粥里下料,完全是没有把宋思源当人看。


    要不怎么说,坏人绞尽脑汁不如蠢人灵机一动。


    不过他这么目中无人也是有原因的,他干爹是尚书省右仆射,相当于宰相。


    确实有鼻孔朝天的资本。


    原著里男主把郑福安拉下马,也因此与杜策交恶,此后多年明枪暗箭不断,处处设障,成了他仕途上最难缠的绊脚石。


    马车在颠簸的路上行驶,何余坐在车厢一侧,抱着药箱,无意识摸索手中木牌,忽地想起孟斯远与自己说的。


    “孟斯远要让我们去趟柳家。”她低声道,“你说柳家会不会藏了什么东西。”


    沈徽刚想说话,车外便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刻意拔高的嗓音,“前方可是何大夫的车驾,郑大人有急事相请。”


    何余与沈徽对视一眼,掀开车帘。只见身骑着高头大马的官差拦住车前,身后还跟着两名护卫,面无表情。


    他们来势汹汹,完全没给拒绝选项。


    ……


    豫州府衙比江州府衙更大,更气派,就说门口的石狮子,顶江州两个大。


    豫州府后院初看之下,很朴素,多是些青松翠竹,幽兰淡菊。


    好歹在回春堂待到现在,对药材,花草不说滚瓜烂熟,那也是也算倒背如流。


    旁边假山上的苔藓,看着蔫头耷脑的,绿里透红,露水凝在上头,像血珍珠。


    这莫非是书中里写的,有价无市的血珠苔,说是有止血生肌有奇效。


    好家伙。


    她扯了扯沈徽的袖子,压低声音,“沈徽,你看那竹子和我们平时见的不一样。”


    “嗯。”他轻轻应声。


    何余又指指那朵五彩斑斓的黑花,“还有那个,是不是……”


    沈徽不语,只是一味点头。


    嫉妒使人面容扭曲。


    没想到啊没想到。


    最低调的居然是门口的那两只石狮子。


    跟这一比,崔元灏的江州府衙,简直称得上是家徒四壁。


    她默默收回东张西望的目光,


    真后悔没带着铲子来。


    稍微弄一点。


    她今后日子,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别提多舒坦。


    他们跟着官差,过几重回廊最终在一处偏厅停下。


    厅内,郑福安并未如官差所言备下薄酒,他只是端坐在主位太师椅上,手边放着盏清茶,热气已经不明显。


    他四十上下,面容瘦削,颧骨微凹,眼尾刻着两道浅纹,在看见他们后眼皮半抬。


    “参见知府大人。”两人躬身行礼,郑福安到底是当官的,哪怕蠢坏,周身气势也压得她抬不起头。


    他端坐在上位,手指轻叩着桌面,半晌未发一语,既不叫他们起身,也不吩咐落座。


    能明显感觉到头顶那道明晃晃的视线,不曾从他们身上移开半点。


    室内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他们也只能保持着躬身的姿势,双腿渐渐发麻,额头也冒出密密麻麻的薄汗。


    过许久,他不紧不慢开口,“起来吧。”


    “谢大人。”


    何余刚松口气,又听见他道,“本官已核查明白,你是江州人士,现于回春堂当差。”


    “是。”她老老实实回答道。


    郑福安眯起眼,视线落在沈徽身上,“但你身旁这位好像在江州府当差,江州府的人到豫州来有何贵干。”


    没想到,这位看似焦头烂额,蠢笨贪婪的知府大人,竟在暗地调查他们。


    他与杜策的关系匪浅,沈徽是崔元灏的人,崔元灏又向来与杜策向来不和。


    若是他把目光往这边想,那就不好脱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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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等沈徽开口,她已微微侧首,“回大人话,这是民女头一遭出门采买,沈郎怕我生疏出事,特意抽空陪我同来,本想着顺道看看花朝节,没想到会遇上这许多事,还劳烦大人亲自过问,我们实在惶恐。”


    她说着,手指攥住沈徽袖口,力道很轻。


    沈徽有片刻怔愣。


    他设想过多种应对郑福安盘问的方案,唯独没料到,她会用这样方式,如此直白,如此私密,又如此天衣无缝。


    心好像空了一拍。


    感受着袖口传来的微弱牵扯,内里慌乱,面上不动声色,微微侧向她,朝郑福安拱手,“知府大人明察,在下确在江州府衙挂个闲职,此次告假陪伴前来,只为私事,不敢叨扰公门,若有不当之处,还请大人海涵。”


    郑福安眯着眼,打量着眼前这对小情侣,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


    他差人打听过,这两位,来豫州后确实形影不离,就连喝茶都挤在一块。


    郑福安脸色渐缓,“既然是私行为何要与那孟斯远纠缠不清。”


    “回大人话,民女起初只是和沈郎送送人,并未想过掺和什么,那木牌是宋大人府上的杨先生亲自送来的。”


    她顿了顿,像是在回忆,又像是不知该不该说般,微微蹙眉,语速放慢,斟字酌句。


    “杨先生说,宋大人闭门思过,仍心系灾民,义诊之事不可中断,见民女略通医术,便给了这牌子。”她嗓音放软,欲言又止,咬了咬唇接着道,“民女也不懂为何偏偏找上我们两个外乡人,只想着,宋大人是好意,又是官府吩咐,不敢推辞,更不敢多想。”


    他们本来就在粥棚那边出过一次风头,如今又把这木牌给她,明目张胆的利用,硬生生把他们从暗处提到明处,成了郑福安眼皮底下当活靶子的棋。


    既然他先不仁,也就别怪她不易。


    猜忌的种子种下,在郑州福安这片充满恐惧和怨毒的土壤里,会疯狂成长,直到被吞噬。


    郑福安又阴沉几分。


    宋思源!又是宋思源!


    以退为进用的多好啊。


    显得他体恤民情,深明大义,倒显得自己像个缩头乌龟。


    好个阴狠小人,蓄意往粥里下药,只为撇清干系,末了还要反踩一脚构陷他人,其心之毒,真可谓可诛。


    如今他又将两个外地人搅和进来,混淆视线。


    他把这事情闹这么大,不会是想要把事情捅出去吧。


    郑福安眸色瞬间暗下去,在堂上林盛之差点置他于死地,若不是燕王殿下怕早已锒铛入狱。


    他与林盛之是一伙的。


    郑福安压着怒意,看了看何余,话锋再次一转,“何大夫既是医者,想必脉理精通,本官近日政务缠身,颇感疲乏,你既在此,便为本官请个脉吧。”


    进门光是试探,一只手都数不过来,望向沈徽,似在征求他的同意。


    沈徽对她微微颔首,眼神温和而鼓励。


    何余这才上前,在仆役放置的锦垫旁小心坐下,净手后,搭上脉。


    没什么大问题,忧思重,可能是这两日孟案闹得,还有便是饮食不节,都是官员典型脉象,没什么隐秘重症。


    她一五一十说完,理了理袖子笑了,“还算可以,与王大夫诊断一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