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陌生人

作品:《逢场作戏后祖师爷当真了

    沈枝回到自己的房间,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直响,整个人是颤抖的,手脚冰冷,一摸脸颊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那个楚霸王的头像,实在太刺眼了,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能在靳连竹的电脑里看到那个头像。


    还有被置顶的自己的头像,和那些早已被她尘封的聊天记录。


    “你下班了吗,这几天天气凉,外出演出多穿些。”


    “我的笔记传给你,有不明白的随时留言。”


    “练功别太猛,马上有演出当心身体。”


    ……


    无论是在工作生活上还是在专业技艺上,文生都曾是沈枝依恋和心理的支柱,他总是温和的,冷静的,帮她指导专业技术,关心她的衣食起居,安慰她难过受伤的心灵……


    再看到那些聊天记录的时候,沈枝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上辈子的孽缘又回来了。


    靳连竹就是文生。


    这真的太可笑了。


    沈枝愣愣地发笑,一遍又一遍抹去脸上的泪水,难为他伪装了这么久。


    从第一次见到他邀请他加入剧团演出,到成为她的邻居,再变成爷爷的学生,还有他无处不在地出现在她的社交圈朋友圈,真可谓是无孔不入处心积虑。


    这样又是为什么呢,沈枝想不明白,既然决定走了干嘛又回来,而且以这种方式回来。


    是觉得没脸见她吗,大可以不见啊,用这样的方式接近她,究竟是什么目的。


    沈枝很不愿意把电视剧里那些狗血的剧情套在自己身上,可是现在,凭她有限的想象力是怎么也不可能想明白这一切了。


    累,真累。


    她窝在沙发里看了看时间,颁奖十点多结束,大家去吃了饭再磨蹭到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了,今晚是回不去了,沈枝拿起手机给自己定了明天一早最早一班高铁。


    很好,六点出头,这样五点多就要出发了,现在收拾行李洗漱睡觉,还能再睡三四个小时。


    够了,沈枝起身去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逼自己冷静,忘掉刚才看到的一切。


    “枝枝,你在里面吗。”


    门外靳连竹在敲门。


    从他小心翼翼又很微弱的声音里,沈枝判断他应当是知道自己为什么回来了。


    无声,不应。


    只有卫生间里传出哗哗的水声。


    沈枝在认真清洗自己的洗漱用品,然后用毛巾把它们擦干净。


    “面,我放门口,你的胃不能饿着,多少吃一点。”声音很轻很犹豫。


    沈枝依然没有回应。


    隔了很久,门外没了声音,想来应该是走了。


    那碗面,沈枝已经没有了想吃的欲望,干脆洗漱之后蒙头大睡。


    她喜欢睡觉,尤其喜欢在烦恼和焦虑的时候睡觉,别人都是睡不着她是秒睡,或许是因为平时太累太缺乏睡眠了,沈枝这一觉睡到了快五点。


    赶紧爬起来又检查了一下行李,让酒店帮忙叫了一辆出租车就出发去了高铁站。


    一路上看着两边逐渐变亮的天色和美丽的风景,沈枝想起跟文生的聊天记录和过去的种种奇怪,比如他从不露脸以至于网恋一年多两个人都没有见过本人照片,只有几张他扮戏之后的照片,能看出眼睛清澈明亮,仅此而已。


    再比如他极少谈及自己的私事,他们多半聊的是戏曲和彼此的专业,还有沈枝的工作生活中的烦恼。


    文生似乎很喜欢听她发牢骚,静静地听着,认真帮她分析,适时地劝解她直到她又开心起来。


    情绪价值给的够足。


    沈枝摇了摇头,算了,说好了不去想他的,别管他是现在又以这种诡异的方式出现,还是将来会做出什么更离谱的事情来,沈枝下定决心,都不再理会。


    一个人度过了安静的周末两天,周一沈枝正常起床去单位。


    只不过没有了限定早餐,她从冰箱里摸了一个面包,是她最喜欢的椰蓉口味,吃了两口才想起来连这些面包好像也是他做的。


    苦笑一下,沈枝一下子想通了。


    这个人既然存在就不可能一下子抹去他的痕迹,他是她的邻居、同事,还是她的搭档,他们还有共同的群聊……与其躲躲藏藏还不如大大方方。


    更何况,从那天晚上到现在,他好像没有任何反应,既没给她打电话发信息也没有做出任何行动和解释,有一种既然被发现了那就躺平了的感觉。


    所以,无视才是最好的态度。


    如往常一样,沈枝到单位的时候没有什么人,她换了衣服就直接去练功房,在那里她看到了正在练功的靳连竹。


    他来这么早。


    空旷的练功房里她站在最东头,距离他很远。


    沈枝没说什么,连声招呼都没打,默默一个人如往常一样开始压腿热身。


    “对不起。”


    正当沈枝弯腰的时候,一个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她抬头看到了距离她几步开外的靳连竹。


    最明显的感觉是,他眼底乌青一片,两腮凹陷,才两天感觉他瘦了好大一圈。


    沈枝没有表情也没有回应,转了个身继续练功。


    沉默。


    “如果你想听,我愿意向你解释、道歉。”声音略带沙哑,语气带着点儿哀求。


    依旧沉默。


    “我当时情非……”


    当靳连竹第三句话出口时,沈枝收了动作转身走出练功房,扬长而去。


    望着她决绝远去的身影,靳连竹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一种被人重重打了一拳的感觉,闷闷地发紧发疼。


    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藏不了多久她终究会知道,可是看到她伤心生气的样子,靳连竹的心还是觉得很痛。是他的错,不该把她牵扯进来,不该想要拿她当刀子用来对付沈家报仇,不该利用一个对戏曲如此热爱心思单纯的女孩。


    最不该的是,他现在竟然产生了为了她放弃报仇的念头。


    虽然他已经在极力控制了,可总忍不住这样想。他不想看着沈枝难过,她难过哭泣,他只会更难受。


    沈枝冷漠的态度一直维持着,只有在搭戏排练的时候才会如常跟他说话,说的内容只有工作、剧本和讨论彼此的技术。


    就连她看他的眼神,都带着一种陌生、疏离,还有一丝尖锐的嫌弃。


    靳连竹每次对上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都觉得自己像是在被她鞭笞,她在跟他说话时再没有笑过。可是当他看到沈枝和同事们有说有笑的时候,一颗心好像被刀子剜绞,疼得一抽一抽的。


    和她终究是成了陌生人。


    剧团院子的角落里,靳连竹点了一支烟。


    这辈子他极少抽烟,这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两百多天以前,他决定消失的时候。


    不,不会是陌生人。


    渺小的烟火明灭间他想明白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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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不会让他们的关系变成陌生人。


    才抽了两口的烟被掐灭,折成两节丢进垃圾桶里,他去洗漱清口后带着惯常的温暖的笑容重新走进排练厅,那里,已经来了好几个同事了。


    两个人关系的变化似乎并没有引起同事们的察觉,一切一如既往。


    只是排练却不如从前顺畅,尤其是主角的戏份,不是台词错就节奏错,好几次竟然会走位错,总之怎么都对不上似的。


    排练的进度被耽搁下来,不知不觉就进入了五月。


    天气暖和起来,沈枝却越来越觉得自己的状态不对了。


    依旧每天早起练功却怎么都唱得不对,情绪不够,眼神不到,一招一式一举一动好像都很陌生,整个人还疲累得提不起精神。


    找不到感觉让沈枝很沮丧,这么多年还极少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同事们都看在眼里,大家没说什么,纷纷劝她多休息,只有沈枝自己明白,是她心理的坎还没完全过去。


    内因往往起着决定性作用。


    这段时间靳连竹除工作以外都没有主动找沈枝说过话,只是有时候排练间隙很自然地递上水,或者中午吃饭的时候帮她拿一下餐盘,还有一些他请全团喝咖啡吃点心的时候,都会很自然地给每个人送到手里,自然也包含她。


    她也总是默默接过,轻轻道一声“谢谢”,没有目光对视,有时候看到他在发饮料干脆去卫生间躲掉。


    然,属于她的饮料和点心也总是会出现在她的办公桌上。


    沈枝更加努力地练功,可是状态却始终没有回来。


    “你最近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


    团长办公室里,谢团给沈枝递上一盒辣椒酱,“这是你师母特意给你做的,说你爱吃。”


    的确是沈枝爱吃的辣酱,沈枝拿在手里笑得很灿烂,“替我谢谢师母,我没事,大概是没有休息好。”


    谢团不说话,一双凌厉的眼睛在她脸上梭巡。


    “你别唬我,你呀,从小就不会遮掩,一开始胡说八道就要脸红。”


    无法否认,沈枝尴尬地低着头扣手指。


    “国庆汇报演出的初审时间下来了。”谢团见她不肯说也不多问,拿着一份文件交给她,“在六月底。”


    团长没有多说什么,可未尽之言沈枝心里明白,眼看着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她这样的状态到时候如果无法通过节目被淘汰,损失可不是一次演出机会这么简单。


    国庆献礼是多少人多少单位一辈子的梦想,沈枝不愿因为她一个人的状态毁掉全团的努力。


    “我会努力的,团长。”沈枝抬头,表情严肃,“再给我点儿时间,我会尽快调整自己的。”


    谢团笑眯眯地点头,“别太紧张,你该放松。最近团里接到不少演出,我想派你去,演出也是训练的一种,换一换心情说不定状态很快就回来了,总比整天窝在练功房里强。”


    能外出演出就不用整天对着靳连竹,沈枝自然答应。


    “另外,和宋氏集团的合作,文件已经批下来了。”谢团又递给她一份文件,“团里决定派你做代表,这也是宋氏集团点名要的,接下来你可能会很忙,自己要注意劳逸结合啊。”


    沈枝笑着拍胸脯,“保证完成任务,请领导和组织放心。”


    谢团点了点头,表情复杂地看着她,犹豫片刻才缓缓开口,“还有一件事,你祖父昨天来团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