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 蒋府有喜(3)
作品:《师兄为我作羹汤》 “下水。”话音刚落,便见风陵澜屏息闭气,潜入湖中。
此时花轿刚到,府中宾客大多聚在了前厅,后院便稍空了些,这才方便了二人行事。
听言,洛风言也跟着入了水,与风陵澜一同向下潜去,直至到了湖中深处。
轻车熟路般,只见风陵澜掌心妖力亮起,顿时便映出了湖底一处不起眼的洞口,像是他曾经来过此处。
“跟紧了,里边情况复杂。”轻道一句,风陵澜传音而出,只见那缕妖力顿时便凝作两团光球,分别跟在二人左右。
洞口之后是一条幽深狭长的水道,水道四周皆被藤蔓覆盖,时不时有枝蔓自其中伸出,一时不察,很容易就会被缠住了手脚。
只见风陵澜手握妖刃,于前方开路,利落斩断面前的枝蔓,速度丝毫不减。
须臾,水域之下亮起一团光晕,涟漪荡漾间,二人泅水上岸,周围一片漆黑,只有身侧的妖力散发出幽幽光亮。
这里便是上一层幻境中黑雾现身的山洞,而他们此时所在的位置,则是之前郑瑞所坠入的水域。
此地,恰连通蒋府以及易钦城。
“阿若,我到了。”
风陵澜的声音自耳畔响起时,新娘已然跨过马鞍,踩上了福袋,正一步步向着堂屋走去。
不远处,铜盆里的炭火烧得正旺,火星噼里啪啦作响,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又见沈若凝眸扫过人群,沉声道:“抓紧时间。”
一声应下,沈若目光微顿,恰与人群中一名女眷对上了视线,似是心有灵犀,明明二人皆模样大变,可此时她却偏生从对方那张脸上辨出了一两分熟悉感来。
眼神交汇间,不消多言,便见沈卿禾轻拽了下身旁戚明意的衣袖,示意她看去。
三人就此确认了身份。
…
另一边,偏僻小院内,通过几人的对话,江悬已大致获得了一些信息。
包括他自己在内,眼前这一行人皆出自城北芥子巷,也即是易钦城中所谓的“贫民区”。
恰时,余啸,也即是老余头垂眸望来,明明外形上并无变化,可他周身的气度却陡然一变,无端生出了几分压迫感。
江悬心头一沉,忐忑间,抬眸对上了他的视线。
便见他问道:“蒋府周围的情况如何?”
这他怎么知道!!!
“等,等我想想。”含糊一声应下,江悬故作思索,心中却是惊惶不已,又见他慌张在识海中向众人求救,声音急切:“各位!!江湖救急!!快告诉我蒋府周围是什么情况!!”
沈若适时回道:“多数百姓都聚在了蒋府门口,左右街巷基本没多少人。至于后巷...我不是很清楚。”
又见洛风言迅速接上话:“蒋府的货物多是从后巷送进来的,一般是清晨或是傍晚,这个时点不会有什么人。而且今日府上办喜事,人手基本上都到了正厅,后巷更不可能有人。”
将二人所言如实复述,余啸听言,就此收回了视线,又见江悬长吁出一口气,背后已然被汗湿了一片。
可随即,余啸又追问道:“进府的路线查探到了吗?”
又来?!
好在风陵澜此前已然在府内查探过一番,听到江悬所问,便于识海中回道:“从侧院走。”
“我留下了记号,你运转同心印便可看到。”
顿时,江悬热泪盈眶:“呜呜呜,有你们真是太好了...”
但不到片刻,江悬的声音又从识海中传来,语气幽幽:“风陵师兄,那个...同心印怎么运转啊。”
...
片刻后,新娘自火盆跨过,就此迈入了堂屋正厅,只见高堂上空无一人,仅放着两方牌位,在如此大喜之日显得异乎寻常的沉重。
见此情形,沈若眼神一顿,于识海中问道:“蒋丰平的爹娘都不在了?”
“是。”戚明意向来善于打探消息,与周围女眷稍稍攀谈数句,便获知了不少情报:“蒋丰平的母亲在他幼时便因病去世了。父亲蒋安,便是锦丰布行的老东家。”
“大概五年前,那时布行生意不景气,蒋安为了接下一个大单,左右欠下了不少债,可等到交货的前一天,仓库却意外走了水,所有的货全都被毁。一面是债台高筑,一面是生意濒临破产,蒋安不堪重负,重病在床,没几个月就断了气。”
听言,江悬忍不住道:“不会是有人为了截下这单生意,故意放得火吧?”
“或许。”戚明意继续道:“但那场大火将仓库烧得一干二净,即便是周围有什么线索,也应该早就没了。”
听起来似乎是一遭凄惨的身世故事。
但如今的蒋丰平丝毫不被负债所累,甚至是城中数一数二的富商。
对此,沈若只评价道:“他倒是颇有些能力。”
对于沈若的评价,戚明意不置可否,只是继续说道:“直到两年前,锦丰布行的生意都不见气色,蒋丰平过得拮据,还时不时被人上门催债。”
“生活艰难,再加之无人倾诉,他便只能借酒消愁。”
“许是天赐机缘,忽有一日,蒋丰平恰好在酒楼结识了一个有些闲钱、又想要随便做些生意的富家公子,那几人不仅出钱替他还了债,还为他找来了不少货源。”
“于是锦丰布行的生意便一日日红火起来,不到两年时间,便成了如今易钦城中最大的布行。”
虽说这些内容都是自这些宾客口中听来的传言,但即便是传言,也并非空穴来风。
沈若又问道:“所以,那位富家公子是谁?”
戚明意正打算回话,便听到司礼的声音自堂内嘹亮响起,声音高亢:“一拜天地——”
“那人姓易,名叫,易文钧。”
“易文钧?”眼中微光一烁,沈若又问道:“与易文山什么关系?”
“他是易文山的亲弟弟。”
呵,还真是凑巧。
恰时,耳边又传来了司礼的声音:“二拜高堂——”
“此外还有一事,说来有些蹊跷。”被骤然打断,戚明意的声音适时一顿,只见她神情微变,目光越过重重人海,与沈若对上了视线。
“据传闻,这易文钧从前仗着易文山城主的名头在城中横行霸道,可以说是名声极差。可两年前,恰是城中妖邪传闻正盛时,易文钧忽起高热,整整半月不曾下得了床。”
“而等他病好了之后,性情大变。”
“夫妻对拜——”
尾音落下的当即,司礼的一声便紧随而来,洪亮悠长,将在场所有人的焦点都拉到了这对新人身上。
堂内霎时间便静了下来,沈若也淡淡收回了视线,转而看向堂屋中央。只见一队新人相对而立,躬身,对拜。
须臾,二人缓缓直起身,司礼的声音又恰时响起:“礼——”
“且慢。”
礼成二字还未说出口,司礼的声音却戛然而止,与此同时,众人又听见一道声音突然出现,语气沉沉,就此将仪式打断。
凝眸扫去,视线中,只见一中年男子自那司礼身后出现,双目微凝,不怒自威,一条长长的刀疤如同蜈蚣一般爬在脸上,将浓密的眉毛截作两段。
而他手中寒芒闪烁,尖利的刀锋对准了司礼的脖颈,呼吸间便可夺其性命。
他是从哪冒出来的?!
顿时,众人瞳孔骤缩,面露慌乱,人群骚动间,已然有宾客匆匆准备逃离,可不等他踏出门去,却如同见了鬼一般,跌跌撞撞又跑了进来。
“妖、外边有妖!!”
那人面色惨白,声音在极度恐惧下变了调,众人闻声望去,便见门外不知何时竟被沉沉雾气所吞噬,如同潮水一般蔓延开来,霎时间便将整座府邸尽数淹没。
恐惧顿时在人群中蔓延开来,宾客们挤在一处,两股战战,却丝毫不敢动弹。
心中一惊,沈若凝神向外探去,那雾气中并不见异样,但气息却异常混杂。
在外边的不是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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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
而且,不止一人。
迅速与人群中二人交换眼神,又见她于识海中传音道:“有人来了。”
...
“来人!”见此情形,蒋丰平的脸色顿时一变,又见其一声厉喝,府中护院纷纷从后院冲出,各持武器,将一众宾客护于身后,神情警惕地望向门外。
喧闹的气氛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哒、哒、哒。
脚步声缓缓自远处传来,走得不紧不慢,却一点点地扼紧了众人的咽喉,让人觉得喘不上气来。
随即,便看见一道身影自门口出现,身着布衣,头发一丝不苟,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就像是前来贺喜的宾客。
可宾客,又怎会如此?
“那是...老余头?”戚明意瞪大了眼睛,神情微讶,虽然模样未变,可她却很难将眼前这人与记忆中邋里邋遢的乞丐联系到一起。
“是他。”
沈若眼神微眯,于识海中唤了江悬一声,听到回应,这才放下了心来,又问道:“你现在在哪?”
“我在后巷。和沈十五在一块儿,还有个小姑娘,叫阿绩。”江悬道:“余啸没让我们跟着,说是让我们在原地等着接应。”
听言,沈若点了点头:“你自己小心。”
…
见余啸出现在门口,蒋丰平却并不见意外,只是目光一沉,眼中多了几分警惕:“把他给我赶出去!”
厉声喝出,蒋丰平抬手一招,左右护院顿时便围了上来,手中武器纷纷对准了眼前的不速之客,企图让他离开。
即使被一众护院包围,余啸也丝毫不见慌张,只是抬眸望来,语气淡淡:“少东家,别来无恙啊。”
此话一出,周围的宾客顿时神情齐变,眼神纷纷投向来人,上下打量,试图探究其身份,但无论怎么看,众人都觉得他格外陌生,似乎在记忆里并没有见过这张面孔。
陡然间,有人忽地注意到了余啸的动作有些不利索,似乎是瘸了一条腿。
“余管事?是你吗?”
一道声音自人群中小心翼翼地响起,如投石惊水,顿时荡起一番涟漪。
听到熟悉的称呼,余啸神情微怔,目光中闪过一抹意外,又见他转头望去,与人群中一名身形矮小的男子对上了视线。
那人的脸上闪过了一抹旧友重逢的喜悦,可随即,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神情一怵,赶紧收回了视线。
恰时,一阵低语窸窣自人群中响起,沈若目光微动,侧耳听去。
“余管事?难道说...他是当年那个放火...”
“嘘!别被他给听见了!”
“...他怎么会在这儿?当年他不是被官府给抓去了吗?”
“线索都被烧没了,怎么定罪?自然是被放出来了。”
“难不成...他今日是来报复的?”
见有人认出了余啸的身份,蒋丰平也不再遮掩,语气沉沉道:“这里不欢迎你。还请离开。”
“是吗?”反问一声,余啸凝眸看向蒋丰平,目光中尽是失望,又见他冷笑一声,眸中闪过一抹决绝:“你当真以为,当年那场火,把什么东西都给烧光了吗?”
话音刚落,便见邓雅慧陡然揭下了盖头,蒋丰平转头看去,望见一张陌生却又透着隐隐熟悉感的脸,惊愕道:“你是谁?程滢呢?!”
怒声质问间,蒋丰平便准备冲上前抓住邓雅慧的手臂,可不等他碰到,手腕处忽地一个吃痛,便见沈若肩背包袱从旁出现,那方精美的木匣早已被她甩开了去。
也就在这时,邓雅慧扯开衣领,便见一大片可怖的伤疤自领口向下延伸,仅一眼,便人觉得触目惊心。
顿时,蒋丰平瞳孔骤缩,神情惊恐,怔然立在原地。
“你...你是...”
向来柔和的脸上此时多了几分坚毅,只见邓雅慧目光一冷,沉声道:“我便是当年从那地牢逃出来的,唯一的幸存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