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归营暖汤,巧计栽赃
作品:《回到清朝做买办》 陈林一行人回到野鹿荡,把小船藏进河岔里。
河岔两边的芦苇长得密,风一吹,“沙沙”响,正好挡住船身。
留在基地的人早熬好了姜汤,陶罐放在火边温着,热气裹着香味飘过来。
今天的姜汤格外香——基地的人白天打了几只野鸭,熬了有几个小时,比陈林以前喝的老鸭汤还正宗。
汤味儿浓,一口下去,浑身毛孔都张开,细密的汗珠从额头冒出来,连骨头缝里都透着暖意。
“陈林,你们这儿司务长手艺也太好了!”周秀英捧着陶碗,喝得眉开眼笑,“比我嫂子煮的还香!”
她本就是个吃货,这会儿眼睛都亮了。
潘起亮跟她不一样,吃饭时绝不说话——一开口,就耽误往嘴里塞东西。
他把面饼掰碎,扔进汤里,端着饭盆“呼噜呼噜”猛灌,腮帮子鼓得圆圆的。
“你们去前面冲锋,他们在营里做饭,用心些是应该的。”陈林放下碗,擦了擦嘴。
这话刚落,伙房的老仲端着汤锅走过来,脸涨得通红,不服气道:“大东家,俺们也想出任务!炊事班也是火枪队的战士啊!您不给俺们发枪,俺们咋上战场?”
“老仲,别急。”陈林拍了拍他的肩膀,“等后面枪够了,肯定给你们发。”
他现在手里就一百多把枪,没詹姆斯牵线,一个华人想从洋人那儿买枪,难如登天。
洋人精得很,不会随便把武器卖给华人。
吃饱喝足,众人回营房休息。
可有些人翻来覆去半天睡不着,周秀英就是一个。
她满脑子都是炸洋人军舰的场景,兴奋劲儿没过去。
陈林倒没受影响。
到了这个时代,他最大的变化就是心宽了,遇事不慌,哪怕刚做完杀人放火的事,也能睡得安稳。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陈林就醒了——难得没睡懒觉。
洗漱完,他又穿上那身官服,没去川沙堡,而是带着潘起亮去了租界。
大清国最年轻的“外交官”,要登场了。
租界领事馆里,巴福尔和拉萼尼已经吵了大半夜。
“巴福尔先生!我们的舰队在贵国租界码头出事,你现在让我自己找清国人处理?”拉萼尼揉着太阳穴,脸上满是疲倦,语气却带着火,“这不是推卸责任是什么?”
他现在都不知道怎么跟国内交代——损失两艘战舰,几百水兵没了踪影,就算开拓殖民地,也没这么大的牺牲。
巴福尔一脸无奈,摊了摊手:“拉萼尼先生,咱们又绕回刚才的逻辑了。这里是租界,不是大英帝国的领土。你们的战舰在这儿出事,肯定不是我们干的,那就只能是清国人。你们该找他们算账,就算要开战,我们也支持。”
拉萼尼心里冷笑——我信你个鬼!
不就是想挑唆我们跟清国人打吗?
到时候你们不列颠人坐收渔利,从清国人手里捞好处,倒打得一手好算盘。
争论还在继续。巴福尔不敢赶他走——毕竟拉萼尼损失太大,这会儿得先安抚。
突然,巴福尔想到了陈林。
别的清国官员难联系,陈林不一样——他是清国官员,又是租界居民,在租界还有不少产业,是个特殊的存在。
巴福尔赶紧让人去找陈林。
没成想,派去的人很快就回来了。
他们在街上直接碰到了陈林。
“巴福尔先生,这是咋了?租界要开战了?”陈林一进门就开口,先把话头定了调。
这话让拉萼尼一愣——难不成真冤枉清国人了?
“杰克!你们清国人胆子太大了!”巴福尔指着他,语气激动,“先是袭击商船,现在又潜入租界炸军舰!你们政府要是管不住,就是纵容!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是战争!”
陈林没被他吓住,皱起眉,装作气愤的样子:“巴福尔先生,别把这次的事跟‘快车号’扯到一起!”
接着,他转向拉萼尼,语气放缓了些:“特使先生,您总不会相信,几个水匪能击沉弗兰西的战舰吧?”
拉萼尼当然不信——水匪连海盗都不如,顶多靠人多伏击商船,想悄无声息炸军舰,根本不可能。
可他没回答,故意装出生气的样子,把头扭到一边。
“杰克,不是你们清国人干的,还能是谁?”巴福尔追问。
“要不这样,巴福尔先生。”陈林话锋一转,“咱们三方成立个调查小组,一起去现场看看,不就清楚了?”
这个提议立马得到了拉萼尼的支持。
于是,陈林、巴福尔、拉萼尼三人一起去了军用码头。
码头上依旧乱糟糟的,江面上飘着碎木板,随波晃荡。
两艘战舰从中间被炸断,主体沉在江里,只剩破碎的船头露在水面,黑乎乎的,像巨兽的残骸。
拉萼尼叫来一名海军军官,问道:“杜邦少校,调查得怎么样了?”
“特使阁下,初步断定是水雷炸的。”杜邦少校一脸憔悴,眼下挂着黑眼圈,“可战舰上有值班水手,按理说没船能靠近。而且水雷又不会自己动……”
“水雷?”拉萼尼皱紧眉,“捞到碎片了吗?”
“还没,江水太冷,潜水员撑不了多久。”杜邦少校低着头回答。
这时,陈林突然插话:“特使先生,我想问下,水雷是铁做的吗?”
在场的人都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不屑——这问题也太蠢了,水雷不是铁铸的,难道是木头做的?
见拉萼尼点头,陈林接着说:“那为啥不用磁铁?用磁铁在江底拖,不就能很快找到碎片了?”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这么简单的办法,咋就没想到呢?
“还愣着干啥?按杰克先生说的做!”拉萼尼冲着杜邦少校吼道。
弗兰西水兵赶紧上岸买磁铁,用小船拖着,在江面上来回划。没一会儿,还真捞到了水雷碎片。
拉萼尼身后跟着个强壮的水兵,手里端着块几十斤重的碎铁片——铁片上用黑油漆刷着个大写的“P”。
看样子还有别的字母,多找几块就能拼出来。
拉萼尼拿着碎片,气势汹汹地看向巴福尔:“领事先生,你还有啥好说的?我没记错的话,这是普利茅茨造船厂出的水雷吧?”
他哪儿知道,陈林早打听了英国人水雷的样式,只是简单模仿,在铸铁外壳上刷了个字母。
陈林站在边上,故意装出惊讶的样子,看向巴福尔:“巴福尔先生,我看咱们还是克制点好。这里毕竟是大清的土地,你们可不能在这儿开战。”
“不可能!这是栽赃!”巴福尔摆着手,急得脸都红了,“拉萼尼先生,我们没理由炸你们的船!”
现在最委屈的就是英国人,可拉萼尼根本不听他辩解:“巴福尔先生,这里是你们的地盘,谁能栽赃你们?又有谁有本事栽赃你们?”
“两位,冷静点,冷静点。”陈林这会儿倒成了和事佬,上前劝道,“会不会是以前布的水雷,忘了清掉了?”
他给出的这个解释,看似在帮英国人,实则又补了一刀——要是真这样,那也是英国人的过失造成的。
反正不管怎么说,矛头都指向了英国人。
这下,连狡猾的英国佬,也说不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