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作品:《我在武侠文里当厨子

    来不及扑灭的灶火烧得愈来愈旺,在静悄悄的黑夜里噼里啪啦地作响,惊得张清寒眸色渐深,眼前哼哼唧唧的六水还在张牙舞爪地费力挣脱着。


    可惜张清寒力气太大了,她宛若一条刚刚脱水了的鱼,蹦跶多少下也逃脱不了陆地的干涸。


    他该放手的,但他不想。


    一条鲜活肥美还活蹦乱跳的鱼儿,被他攥在手心里,张清寒隐藏在心底更深的欲望在蛊惑着他,不能把这条鱼儿放走,放走会祸害别人,还不如留在身边祸害他,况且他也愿意被祸害。


    “咕噜咕噜。”程六水的肚皮可不管什么蛊惑不蛊惑的,她知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程六水圆溜溜的眼睛委屈巴巴地瞪着张东家,一只手还摸着瘪瘪的肚皮,无声地控诉着资本家不给人吃饭的罪行。


    张清寒被瞪得心里发慌发毛,一瞬间理智回笼,麻溜儿地就放开了程六水,低下头来不说话。


    “愣着干嘛?还不快给我打下手,我可不想吃你黑黢黢的馒头片。”程六水仿佛半点也未察觉方才那氛围的不对,只顾着看看做些什么能填饱肚子。


    张清寒默默地跟在程六水的后面干这干那,乖巧地宛如一只鹌鹑,哪还有方才半点强势。


    程六水偷偷摸摸地从厨房灶台旁的大缸里的笊篱下面,拿出了一大碗腌制极为入味的鸡块,裹满了面粉的鸡块是白日里就腌了的,葱姜蒜花椒是必不可少的,再顺来些隔壁台子上杜少仲的米酒,再来些胡椒粉莳萝粒,最后加上必不可少的盐巴和豉汁,最后再裹上一层面粉就齐活了。


    这样炸出来的鸡块,满嘴喷香还有淡淡的胡椒味,好吃不腻,程六水一次能吃好几块,再一想到那酥脆都要掉渣了的鸡皮配上滑嫩嫩多汁的鸡肉,整个人都沉溺在大馋丫头的幻想中。


    忽然耳边幽幽传来一声,“你什么时候腌的鸡块?”


    “中午啊,就等着晚上吃呢。”程六水不设防地答道,话刚说出口就觉着哪不对劲,回头一瞧那张东家冰冷的面孔审视的目光,好似是旧社会最吝啬的地主老财。


    “你偷吃。”


    “我这不叫偷吃,厨子吃东西能叫偷吃吗?这叫光明正大地吃。”


    “从你工钱里扣。”


    “你等会儿吃不吃吧?”程六水扬起高傲的小脑袋反问道,骄矜得宛如一只抖搂着翅膀的大孔雀。


    张清寒瞥了一眼碗里的鸡肉,再瞅了瞅自己做的馒头片,只能感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吃。”


    “哼,吃就别废话,起锅烧油。”大铁锅里金灿灿的菜油不一会儿就冒起了小气泡,鸡块滑入油锅中迅速滋啦作响,炸物的香气充斥在厨房的每一个角落。


    金黄酥脆的炸鸡炸得火候恰到好吃,一口下去在嘴里爆开了汁,椒盐辣椒香辛料的风味混合着鲜美的鸡肉在嘴巴里越嚼越香,好吃到恨不得吞了舌头。


    张清寒吃相极其斯文且非常快,那吃起鸡叉骨就像在变魔术一样,嗖嗖嗖两下骨头没了,嗖嗖嗖两下肉也没了。


    程六水更偏爱嫩嫩的鸡胸,不用吐骨头全是满满的肉,大口大口的满足,吃到一半她随口问道,“东家,你之前是大官吗?”


    “是。”


    “做什么的官啊?”


    “皇城司使。”


    “皇城司使是什么官?”


    “监察百官,掌管机要密报的。”张清寒口齿清晰答道,这家伙啃鸡叉骨也不耽误说话。


    程六水了然于胸地点了点头,原来是干特务的,“那你为啥来这开酒楼啊。”


    “他们没同你说吗?”显然张清寒是知晓了自己手底下这帮伙计都是大漏勺,和程六水好得穿一条裤子。


    “说了一些,但不多,我可是个尊重别人隐私的人。只知道你是个大官,少仲先前也是个当官的,陶陶哥哥是做生意的,四方是混江湖的。”程六水目光澄澈道。


    “那你是做什么的?”张清寒直视着眼前的程六水,语气平淡却饱含深意。


    “我是个厨子啊。”


    “只是个厨子吗?”


    “那不然呢,我肩不能提手不能扛,也不喜读四书五经,我啊做个厨子已经很好了。”程六水心满意足地说道。


    “是啊,你要能一直只是个厨子就好了。”张清寒轻叹了口气。


    “当然了,不然我还能是什么?你呢你呢,你还没说你为什么来开酒楼呢。”程六水打断了张清寒少有的伤感,笑嘻嘻追问道。


    “你不是说你是个尊重别人隐私的人吗?”张清寒笑道。


    “可你又不是别人。”程六水脱口而出道。


    “。。。那我是谁?”张清寒的眼眸亮得惊人,如同深夜中潜伏的猎豹,伪装成丛林的毛皮下是跳动不止的心脏。


    “你是衣食父母啊,我们最亲爱的东家!”程六水兴高采烈地拍着马屁,自觉还拍得相当不错。


    “你还是别说话了。”


    “为啥?”


    “没一句我爱听的。”


    程六水默默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人真是太难伺候了,正也不是反也不是,拍马屁都不爱听。还是怀念刚相识的时候,那时候东家还是个出手阔绰,人傻钱多的好东家。


    下一刻,那紧闭的厨房大门被吱吱呀呀地推开,露出了探头探脑的三人,这炸鸡的味道实在是太香了,顺着窗缝门缝就窜了出去,勾得睡得正香的四方大兄弟直流口水。


    “嗝,真好吃啊。”杜少仲全然没了那京城贵公子的模样,狼吞虎咽那叫一个欢实。


    “你等等,所以整件事情就是你爹买通了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组织来救你逃出东家的囚禁?”程六水不禁挠了挠脑袋,这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呢,难道是她跟不上古代人的思路了?


    “也可以这么说啦,反正现在皆大欢喜,少仲也不用回京城了。”马陶陶手举大鸡腿道。


    “但为什么东家和你爹不对付啊?他们不应该是同僚吗?”程六水紧接着好奇地问道。


    瞬间后厨如安静异常,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乔四方都不敢继续吃了,三人都默默注视着张清寒,显然他们是知道些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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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实吃鸡,吃完早点回去睡觉,明日还得早起呢。”张清寒擦了擦嘴,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程六水探究的目光只能移向眼前三人身上,结果这仨一人抓了几块炸鸡,四散逃开了,程六水是一个也没抓住,不对劲很不对劲,她摇了摇头想到。


    当程六水再次躺在自己的榆木床上时,她很快就睡着了。平日里她是不怎么做梦的,即使是做梦也梦得不真切,可这回这梦却相当真实。


    朱墙红瓦殿宇楼阁,重重门阙无形中挡住了她的去路,直觉告诉程六水这是一处隐秘府衙,她推开了其中的一扇门,偌大的院子里却是处处凋零了无生机。


    再一转头,这里凭空多出了许多人,个个身着玄色飞鱼服,神情淡漠言谈举止一板一眼,手上皆有厚厚的老茧,一把佩剑斜跨在腰上,悄无声息地守卫在四处。


    “咳咳。”沙哑的咳嗽声打破了无声的梦境,程六水听到这声音,心下不由自主地一紧,心口揪着撕扯着的痛。


    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迈向了院子的深处,古朴的银杏树下瘦弱的娘亲正在那里鼓捣些地霜,石桌上的瓶瓶罐罐到处都是。


    “娘,我帮你做。”程六水熟练地拿起家伙事,拿起那些已然析出的硝石,开始精细地研磨。此时梦境中的程六水仿佛有了超脱自己的意识,既深入其中又置身事外地旁观着。


    而娘亲则袖子翻出了一个程六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本子,那就是她穿越来时,原主身上仅有的东西,本子上的字她一个都不认识,显然是某种加密的文字。


    娘亲在本子上,小心翼翼地记录着,写了许久后终于抬起头来道,“水水愈发懂事了,想来这程门的重担可以早早地交到你身上了。”


    “娘,我才不要呢,我要做你和爹爹乖女儿,重担还是爹爹扛着吧。”程六水说笑得活泼,此时她的脸上还是清澈见底的不谙世事。


    “对了,爹爹什么时候回来?”程六水接着问道,她边说边取出硫磺来调配比例。


    “昨日你爹爹想到了个□□的新点子,这不就忙不迭跑找大人去了,瞅着时辰现下也该回来了。”娘亲微微抬头望天道。


    不远处忽而传来了错落的脚步声,一道道守门的玄衣卫低头行礼,自是有大人物来了。


    可程六水并未分心,低着头仔细地将硝石与硫磺的粉末混合起来,待将其全部收于罐中,才抬起头来瞧了一眼。


    是爹爹,他拿着最新研制出的图纸和那位大人物交谈着,大人物的举止做派与玄衣卫如出一辙,一眼便知这些玄衣卫皆是他训练出来的。


    他身着朱衣金带,云纱冠束发整齐,即使是背影依旧难掩其权势威压,仿佛一根指头就能将程六水碾死。


    忽然他察觉到背后的注视,轻轻回头冷冽的眼眸散出寒光,而程六水惊得手一抖,圆溜溜的眼睛不可置信地与他对视着。


    瞬间程六水挣脱出梦境,浑身冷汗地坐起身来,她摸了摸那榆木床才安下心来,这不是梦而是她遗失的记忆,而记忆里,张清寒很早很早就见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