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从龙之臣(中)
作品:《师哥每天都在玩cosplay(武侠)》 管行玉头皮一炸,腿上传来的触感让她下意识一蹬,要把男子蹬出去。
“谁是你娘子?放手!”
男子死也不放,甚至还把脸贴了上去,狗皮膏药似的牢牢扒着管行玉的腿,高声大叫:“虎毒不食子,妻毒不打夫啊,娘子!我真没做,就是进去看了看,你也知道,那花楼新来的小牡丹那叫个娇美……”
门外的声音似乎止住了。随后是几声交谈似的喃喃作响。管行玉浑身一僵,就在这么片刻的功夫,男子猛地窜上,一把钳住管行玉的手腕,把她转过去,两人一同跌坐在地。
管行玉还没来得及回头给他一巴掌,门突然就被踹开。男子一只手猛地环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捂着脸,可怜巴巴看着她。
“娘子,你打我……”
管行玉看看自己完全没扇出去的手,又怔了一下,终于明白过来他什么意图。她立即起身,背对着官兵,对着白衣男子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大声叫骂:
“装可怜有什么用?老娘打的就是你!什么小牡丹小凤凰,明天是不是又要来小秋葵了?你当时娶我的时候怎么说的,怎么说的?摸摸自己那张破烂狗皮,还能摸着脸面吗?不要脸的东西!”
白衣男子在地上乱滚乱爬,哭爹喊娘:“娘子,娘子啊我错了,我真的是一时鬼迷心窍,忘了当年和娘子的约定,我,我该死,娘子你打我吧,但是不要打我的脸,为夫还得靠这张脸给娘子挣饭吃……”
几个官兵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男子似乎才听到门被打开,惊慌一转头,痛哭流涕的惶然和后悔立即变成恼怒,抓起桌上的花瓶就丢过去。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少爷挨打你们乐意看是不是?快滚!再敢听我们夫妻的事情,明儿少爷我就告知官府,把你们全给革了!”
领头的官兵本最是凶神恶煞,看到男子的脸,也变了脸色,慌忙拱手赔笑道:“哟,薛公子,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小的们一般见识。我们也没想到是您和尊夫人在这儿啊。您慢慢享受,我们不打扰,不打扰……”
门啪一声关上。脚步声渐渐远了,管行玉担心他们去而复返,又骂了几声才停止。
脚下刚停,男子就一咕噜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哪还有半分醺醺醉态?管行玉警惕地看着他,随时准备出手,男子却随手一挥,笑眯眯道: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夜深露重,扰了姑娘清梦,实在抱歉。在下不打搅,走了走了。”说着,便大摇大摆,直截了当朝着窗户走去。
啪地一声,管行玉长刀出鞘,手中一执,已经挡在窗前。她冷冷说道:
“来了就想走,你当这里是菜市场么?你到底是什么人,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最好从实招来。”
男子双手高举,表示自己没有威胁,双眼中溢满笑意,全然没有被她吓住,反而戏谑道:
“问了我是谁,我是不是也该问问你是谁?要知道,这一整个客栈可都是我家的产业。你救了我,我也救了你,你若要问我,我也当问你,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管行玉被他这一套搞得有点心烦,但又不得不承认,若非此人突然出现,莫名其妙胡搅蛮缠一通,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还不一定,谁也不知道官兵要抓的“贼子”到底是谁。她手腕一翻,将刀背对着男子,道:
“我叫管珩,和爹爹南下寻亲。你呢?”
男子道:“你真不知道我是谁?”
管行玉的刀又亮了回来。男子举起手,嬉皮笑脸道:“好好好,你是外地人,我不该说这话。姑娘你也不要火气这么重。我叫薛无虑,是菱水城薛家的六公子。当然,也是我最小,他们都不敢惹我,厉害吧?”
“六公子?”管行玉喃喃道,“生这么多?”
她看薛无虑隐有笑纹,又立即收了面容,脸紧紧板起来,冷冷道:“好,薛公子,我便暂且相信你所说的话。你既然是菱水城的世家公子,为什么会突然翻到我这小小屋舍?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薛无虑笑道:“什么解释?好姑娘,我喝醉了酒,走错了屋子而已。我同兄长发了脾气,半夜三更跑到这里来住。不会连我们自家的客栈都不叫住吧?”
管行玉冲窗外扬扬下巴。
“此处是三楼,你这是要告诉我你喝醉了酒,飞檐走壁到此,顺着墙一路攀到这里,翻进了我的屋子吗?”
薛无虑笑道:“怎么不可能呢?”
话音未落,一把刀已经横到他脖颈,刀锋闪烁着凛凛银光。薛无虑连忙道:“没可能,分毫没可能。姑娘,女侠,你冷静一下,且听我解释解释。”
在管行玉的刀下,薛无虑给她说了一个故事。说他原本在赌场和兄弟们玩得好好的,酒也喝了好几盅,谁料把把输,很快就把兄长给的钱输了个精光。他心下里怕挨打,便不敢回家,想着回家里的客栈住一晚,不想几个狐朋狗友非说他年纪轻轻手无缚鸡之力,他一怒之下就非得爬墙给弟兄几个看,一爬下来,就爬到了管行玉的窗户里。
这套说下来,管行玉是一个字儿也不信。她打量着薛无虑,听他说话的时候,眼神一直在顺着他的额头、鼻梁、嘴唇和肩胛不停观察。
薛无虑个子很高,穿着一身白衣,看着也挺清瘦。但是肩膀的宽度绝非一个真正的清瘦公子所能达到的。上半身略宽,双颊紧绷而有力,也不是一个所谓“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会有的面相。
最重要的是,和管行玉说话的时候,他的后背挺得很直,几乎可以看到肩膀与后背的一块挺拔的转折。当然,这也不符合“纨绔子弟”,反倒更像是一个本就想翻墙、谁料却翻错了窗的有任务在身的人。
管行玉一声不吭,忽的上前一步。扬尘刀在手中翻转半分,只轻轻一挑,就送出去一份刀气。薛无虑动也不动,只是往后仰了仰头,把脖颈更明确地暴露在管行玉面前,以此示弱。
管行玉道:“你不害怕?”
薛无虑道:“怕啊,可是你能在此处杀我么?所有人的名姓都登记在案,你杀了少爷我,明日不等出城,立即就有人将你和你爹爹缉拿。”
管行玉道:“怎么,你说着怕,却是躲也不躲?”
薛无虑微微笑道:“躲有什么用?躲便能叫你不杀我了?躲便能讨回一条命了?”他顿了顿,手指轻轻一弹扬尘刀身,“女侠,你想杀我,绝不至于等到现在。因此,你没有杀我的心。没有杀心,当然没什么可怕的。”
管行玉笑了。
她双唇轻轻一抿,将长刀归鞘。随后让了个身位,露出另一扇左右开合的木窗,说道:
“若是明日大街小巷真有知府遇刺的消息,我立即就能和官府举报你。薛公子,你在我这儿,可是将发生的一切案子的头号嫌疑。”
薛无虑哈哈大笑。他一身白衣,走到木窗边,倒像是扯了一片月光做衣服。手扶到窗户边缘,他才转过头,对管行玉道:
“好,女侠,那我薛无虑,便等着女侠将我的姓名呈堂。”
随后,他打开木窗,单手一撑,人如一片叶子,轻飘飘向下一跃。管行玉两步走到窗边,却已看不到他的身影。
果不其然,客栈里的人基本上一夜都没睡好。官差捉捉这个,看看那个,将客栈里的男女老少都抓出来看了好一番,除了薛无虑驻足过的这个管行玉的房间。连桑莱都被敲开门,好一番观察比对,管行玉自觉奇怪,心想这个薛无虑若真是干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从身形也能看得出来是个年轻男子。为何无论男女老少,全都要一一检查?
但若无薛无虑,自然也没有人能够给她解答。日出不多久,大街小巷便已有传闻传来:
菱水城的一位师爷被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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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行玉道:“死个师爷,也用得着这样大的阵仗?聪慧的人世上可从来不少。缺个这个,拿另一个补上就是,用得着封锁整个菱水城?”
魏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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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忙四处看看,压低声音道:“女侠慎言。这人可不是普通的师爷,他姐夫是当今皇上的宠臣叶拂,当年跟着皇上打进皇城,那可是名副其实的从龙之功,他一家人都是惹不得的。”
桑莱道:“那般厉害的人物,怎么就只给小舅安排了个师爷?”
魏掌柜道:“两位常年在塞外,当然是并不知晓。这戴师爷以前也有官职在身。只不过不是自己考的,是买的。买了个七品小官,本来这事儿也不算奇事儿,古往今来谁不买官?有脑子、有本事,肯为民请命,那就是好官。可惜还没等大展宏图,卖他官的官员贪墨被抓个正着,拔出萝卜带出泥,给他也给拎出来了。没办法,也亏得他姐夫也皇上面前说了不少好话,才饶了他一条命。据说当时同买官捐官的,一并处理了,不是杀头就是流放,地都洗了好几天。”
管行玉看楼下吵吵嚷嚷,心情说不好为何,只淡淡道:“我看,就他这样的人,连个科举都考不上,也没法做到为民请命吧。”
因为戴师爷之死,整个菱水城被完全封锁。有路引的也不许出城,除非得了官府敕令。管行玉愈加觉得这个案子与昨夜那个薛无虑有关。和魏掌柜与其他小二都打听了一下这个六公子,得到的答案是一样的:
这就是个纨绔,整日招猫逗狗没正事儿干,不是去赌场就是去花楼。三天两头叫他大哥拎着打一顿。可是最小的儿子,也舍不得怎么打,不长记性。今日吱哇乱叫完,明天接着出去丢人。
又问到是否见他展露过武功,魏掌柜哈哈大笑。
“武功?没有没有!李二曾经见过,这薛家的六公子曾经被一只鸡追着跑过一整条大街!”
管行玉心里却清楚。当夜那个自称薛无虑的白衣男子,要么他并非真正的薛无虑,要么就隐藏了有武功的事实,不管高低,至少有,怎么样也不该没法解决一只鸡。又联想菱水城官府几无线索,到处乱抓人,管行玉心下有了考量。
官府将同福茶馆也又搜罗了一遍。这几个官差和昨夜来的不是一队,搜的也比较草率,一个个草草看了看,主要看身影,若是不像,便直接放下,赶赴另一家。
两人又在菱水城滞留一日,回了客栈后,管行玉看左右无人,无声无息走到自己窗下,抬头看这三层小楼,脚踏着石块,提气轻身,施展“移星摘月”,几下便已经悄无声息奔至房间窗棂。
管行玉两手紧紧扒着墙面,轻轻推开窗户。为了防止客人不慎跌落,客栈的叉竿是固定在此处的,只能打开一定的窗户,不能完全取下。
她尽力将窗户推到最大,也只能容纳一个头进入。管行玉双手撑着窗户,尽力往里钻,却最终发觉她只能钻到一半,到了腰处,基本上就会被卡住。
她算是瘦削的了。可连她都钻不进去的窗户,那个薛无虑怎么可能钻的进来?当时看得可是十分明确,薛无虑并非是从那扇两边开合的木窗钻进来的。
管行玉一撒手,从窗户间滑落,无声向下一坠,纵身翻上树枝,再往下轻轻一跃便成功落地。她拍着身上的草屑,抬头看着三楼只开一道小缝的窗户,心想:
缩骨功。
这个薛无虑是有缩骨功的,而且是十分娴熟的缩骨功。他在杀戴师爷的时候,想必也是用缩骨功骗了许多官差,这也导致了分明看到了背影,却并不能知晓他究竟是老是少,是男是女。
可他杀戴师爷做什么?
是他和戴师爷有仇,还是整个薛家都有仇怨?
他到底是不是那个废物薛无虑?
解决了一个问题,接着又有更多的问题接踵而至。管行玉一面思索,一面绕过墙根,打算回客栈。
忽在此时听到头顶有短促微弱的刀剑相撞声。她下意识抬头,只见一道银光从对面楼头一闪而过,接着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脚程极快,风似的倏忽卷过,朝着西边城头一路奔去。
管行玉想也没想,施展轻功,隐匿气息,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