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第 56 章
作品:《忍顾鹊桥归路》 十日后,
铃铛怀里搂着刚被萧音塞进的书册,不解道:“小姐,这本《春闺纪事》你前几天才买过呀?当时还说开篇写得妙呢,怎么今天还买?”
萧音对着书斋架子上的话本快速翻拣,指尖快速的掠过一本本装订简陋的册子,轻叹一声:“别提了,刚看到男女主初遇的桥段,阿无就突然进来了,情急之下具体塞哪去了,连我自己也想不起来了。”
“那这本到底讲的什么呀?小姐竟这么念念不忘。”
萧音眼疾手快抽出一本封面印着折枝桃花的话本拿在手里:“一句话说透,就是竹马抵不过天降。”
“啊?竹马怎么就输了呢?”铃铛眨着眼睛,满脸困惑。
“还能因为什么?”萧音将挑好的三本话本叠在一起,塞进铃铛怀里,声音压得更低,“因为那他不争不抢喽。”
是的,如你所见,萧音上头了。
自那天连夜看完《隔帘花影》后,萧音又莫名其妙在书桌上看见了一本伪骨科兄妹恋的《青梧记》,字里行间的拉扯暧昧,看得她欲罢不能,成功让她彻底栽进了言情话本的坑。
面对萧无穷上次无情的嘲笑,聪明的萧音便学会了伪装——将言情话本夹在武侠典籍里,趁萧无穷不注意,偷偷揣回房藏起来。
只是越偷偷摸摸,越容易出岔子。她总在书斋里看得急切,满心欢喜付了钱,回到家打开才发现,不知怎的竟拿错了书;有时藏得匆忙,转头就忘了地方,没了萧无穷帮她规整,近来丢的书都能凑成一小摞了。
付了钱,两人快步走出书斋,萧音才松了口气。“铃铛,你确定阿无现在不在家?”
“小姐放心!”铃铛拍着胸脯,“方才路上撞见谢少爷身边的小厮,他亲口说的,是奉了谢少爷之命,来请咱们少爷去知府衙门议事呢!算算时间,少爷这会儿该已经在谢少爷那儿了。”
“那就好,那就好。”萧音点点头,走了一会,脚下却不自觉放慢了脚步,眉头微蹙,“不行,我还是不踏实,我们先知府衙门看看,确认他真在那儿,我才能安心回家看书。”
*
知府衙门外,萧音把藏在自己怀里的话本塞到铃铛手里,“我进去探探,一刻钟没出来,就说明阿无在里头。你带着我的话本先回府,我一会就回去。”
铃铛刚点头应下,萧音深吸一口气,理了理裙摆走进去。
衙内二堂静悄悄的,谢孟瀚见她进来问道:“你怎么来了?”
她目光飞快扫过侧边椅上的身影,心头一跳,面上却故意平静:“我…我渴了,对,来你这喝杯水。”
然后,她十分夸张的转过头,夸张地瞪大双眼,一手捂住嘴,惊呼:“呀!阿无,你居然也在这儿!”
萧无穷向后倚着椅背,唇角噙着一抹了然的笑,没有回话。
被他这般注视着,萧音先败下阵来,她迅速转身,指尖发颤地给自己倒了杯凉茶,象征性的抿了一口,然后生硬地转移话题:“哈,你们方才在聊什么事啊?”
萧无穷转头看向谢孟瀚,“是啊,你特意将我唤来,支支吾吾半天打底什么事?”
谢孟瀚这才从怔愣中回神,眼神闪躲:“没……没什么,能有什么。不过是今年大抵会粮食丰收,城里囤货过多,想着往外运些换钱罢了。”
“这可是大好事!”萧音立刻接话,“哦对了,泽丘山有山匪盘踞,运输凶险。哎,有了!我们往西边运,卖给邻国便是,应该也能赚不少。”
“萧音!”谢孟瀚猛地拍案,脸色骤变,“这是通敌叛国的罪名,你也敢随口说?”
“你吓到她了。”萧无穷开口。
萧音瘪了瘪嘴,不理解:“不过是两国通商,互通有无,怎么就成通敌叛国了?你也太小题大做了。”
“好了,这里没你的事。”萧无穷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顶,语气宠溺:“袅袅先回家吧,我晚点给你带城南的糖糕。”
谢孟瀚站在一旁,看着少年垂眸时眼底的温柔,心头忽然涌上一阵莫名的熟悉感。他皱了皱眉,努力回想,只觉得这画面、这氛围,似乎在之前就见过,可他清醒时的记忆分明告诉他,萧无穷一直恪守着分寸,从未有过逾矩的亲近。
他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错觉?
萧音鼓着腮帮,跺了跺脚愤然离去。
“你今天找我,到底什么事?”萧无穷直奔主题。
谢孟瀚目光扫过身旁书架上那叠厚厚的文书,里面夹带着的,是皇帝刚批下来的奏折。
他心里冷笑,连自己对京都的弯弯绕绕都不熟,更何况是重来明天去过京都的萧无穷,跟他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倒不如按另外三城的意思,赶紧写一封加急奏折,向皇帝分析局势利弊,再给京都任职的同窗好友送信,让他们在御前帮着说话。
这天高路远的,总能找些理由拖延下来。
打定主意,谢孟瀚道,“没什么,今天衙里事少,想找你闲聊几句。”
“哥,”萧无穷忽然开口,“身为一城知府,该以全城利益为根本,懂得权衡利弊,学会舍弃一些东西,来换取最大限度的回报。”
谢孟瀚心头一凛:“什……什么意思?”
萧无穷没接话,他拿起一旁的茶杯,仰头便饮尽了杯中残水,动作自然得仿佛那本就是他的杯子,“既然哥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谢孟瀚皱眉,“那是萧音刚用过的杯子!”
萧无穷故作惊讶的开口,“抱歉,没注意。”
“你能再假一点吗?”谢孟瀚翻了个白眼。
“怕什么?她吃不完的点心哪回不是塞给我?”
这话让谢孟瀚心头一沉,纠结了片刻,他还是好心提醒:“你俩……是不是有点太……亲近了,你们也老大不……”
“哥,”萧无穷突然打断他,“你说,做你妹夫,有什么标准吗?”
“啊?”谢孟瀚被问得猝不及防,下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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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话,“这……这是萧音自己的事,她喜欢就好。”
“是吗?”萧无穷轻笑一声,心里暗忖:我信你个鬼。然后,萧无穷头也不回的就往外走。
“你问这个干什么?”谢孟瀚反应过来追问。
萧无穷脚步不停,回头挥了挥手,“没什么,就是好奇而已。”
暮色沉落时,下人端着食盒轻步走进,见桌案上还摆着个一个青瓷茶杯,便顺手拿起准备收拾,嘴里随口问道:“大人,萧小姐和萧少爷下午不是都过来了吗?怎么就只用了一个杯子?”
谢孟瀚正对着那文书出神,闻言头也没抬,“他俩用一个喝的。”
“啊?”下人愣了愣,下意识嘀咕,“这……这跟亲嘴儿有什么两样?”
“你说什么?”谢孟瀚猛地抬眼,眼神锐利。
下人被他吓得一哆嗦,慌忙低下头:“小的……小的是说,共用一个杯子,未免太过亲近了些,跟……跟亲嘴似的……”
“亲嘴儿”三个字像一道惊雷,劈开了谢孟瀚混沌的思绪。他眼前骤然闪过下午萧无穷摸萧音头的画面,两人离得那样近,近到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那姿态分明是带着占有欲的亲昵,像极了……像极了记忆里那对抱在一起的朦胧轮廓。
“抱”的模糊印象骤然被修正、清晰,锐利得刺进眼底——不是抱,是萧无穷将萧音紧紧圈在怀里,低头覆上她的唇。
是偷亲!
谢孟瀚浑身一僵,指尖的文书“啪”地掉在地上,脸色瞬间褪尽血色,只剩一片惨白。
想起来了,他全都想起来了!
“怪不得……怪不得……”
那些曾经让他觉得古怪、毫无道理的行为,在这一刻全都有了血淋淋的依据。
谢孟瀚猛地站起身,胸口剧烈起伏,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他想要的从来不是什么将军之位,不是萧家军,更不是什么全城拥戴——他想要的,自始至终都是萧音!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萧音?”谢孟瀚扶住桌沿,指节因为用力泛白,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崩溃,“她怎么可能玩的过他啊?”
恐慌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仿佛看到萧音被萧无穷深沉的算计裹挟,看到她一步步陷入早已布好的陷阱,而自己这个做哥哥的,却成了推波助澜的帮凶。
是啊,是他帮助萧无穷隐藏真面目,是他默许了两人的亲近,是他自以为是,以为自己看穿这少年眼底深处的野心。
“萧无穷……你个疯子……”他低声嘶吼,眼底是滔天的悔恨,“你要算计什么都好,为什么偏偏要打她的主意……”
眼底的震惊与恐慌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狰狞的狠厉。
“来人!”谢孟瀚猛地拍案,声音嘶哑却带着威严,“立刻去把萧少爷请过来!”
这错误是他造成的,他绝不能让萧无穷伤害萧音,绝不能!
哪怕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