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作品:《末世种田文

    既然决定要退租搬走,那就得抓紧时间了。


    楚禾回到房间里,立刻开始收拾东西,除开房东原有的家具,她还添置了单人沙发,书桌、书架、衣柜,都是自己动手组装的基础款,不算太贵,但也并不便宜,现在全都带不走,只能挂二手平台让附近的人自提。


    其余的小件物品打包快递明天寄出,两三天之后应该就能在老家收到了,幸好那里还留有一间房子可以让她住。


    总之先把东西都搬回去,然后再考虑新工作,新住处,大城市有那么多,她也不是非得留在这一个。


    对了,还有车票,楚禾把凌晨的车票改到了明天下午最后一班。其实就算不续租,这个地方也还可以住半个月,但她原本就要尽快回去处理事情,不想多耽误,也不想来回跑,就想着干脆一点,直接一步到位搬回老家。


    傍晚的时候,又响起了敲门声,这一次来的不再是不速之客,而是楚禾的前同事小章。


    楚禾赶紧打开门,顾不上请小章进来坐坐,直接把打包好的投影仪和叠好的收纳套装都交给她,让她在门口稍微等一会儿,“我还有一个烤箱,一个空气炸锅,哦,还有电饼铛,你也一起带走吧。”


    说着楚禾转身就要走,小章飞快把她拽住,小章说:“先别管这些,你吃晚饭没有,我们一起吃个散伙饭吧。”


    楚禾已经忘记吃晚饭这回事了,她好多东西都没收完,再说了,她还有几个黑麦面包呢。


    但……散伙饭,这个名词的附加意义太大,实在是让人无法拒绝。


    尽管她们俩已经吃过好几顿散伙饭了。


    楚禾和小章在前公司是同一个策划小组的,组内人员变动很频繁,每送走一个同事,她们都要吃一顿散伙饭,吃到最后,只剩下她俩,一起打包走人,倒省得送来送去了。


    楚禾带着小章走进了小区对面的一家烤鱼店,店面不大,挤满了人,除了食客,还有很多只是路过,不得不进来躲雨的人。


    真是一场大雨啊,铺天盖地,视野里的一切都是潮湿的。


    烤鱼店临街的位置有两扇半掩的木窗,应该是坏了,关不上,雨水啪嗒啪嗒,四处飞溅,打湿了楚禾的胳膊。


    楚禾和小章都喜欢靠窗的位置,但此情此景,她们立刻选择了退缩,合力把桌子抬起来,挪到了更靠里的地方。


    烤鱼吃到一半,小章问:“行李都收拾好了吗?”


    楚禾点点头,“大差不差,还有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晚上再整理。”


    小章“哦”了一声,继续吃鱼,吃到鱼尾巴的时候,她抬起头来,“对了,那个谁,那个……叶老师知道你要走了吗?”


    楚禾好不容易才夹起一块魔芋,滑溜溜的,手一抖又掉了,她缓慢抬头,“谁?”


    小章仔细端详她的表情,笑着摇摇头,没有再问下去。


    吃饱喝足,到了说再见的时候,烤鱼店里的人越来越多,两人艰难挤出人群,各自撑着一把透明雨伞,没过一会儿,大半边身体都被雨浇透了。


    幸好出租车来得很快,小章十分潇洒,没说什么“我会想你的”之类的煽情话语,抱着楚禾留给她的家当,转身就走了。


    只是,楚禾回家后才发现,鞋柜旁多出一个纸箱子,里面装着一个意大利某知名品牌的全自动咖啡机,以及一张字迹潦草小卡片,上面写着:搬家礼物,另,你一定要想我啊!


    楚禾看着这个美丽闪亮的咖啡机,很是感动,真是一份沉甸甸的心意啊,无论是价格还是重量。


    一边感动,一边哀叹,她的行李刚精简完毕,怎么又开始扩充了。早知道这样,干脆让小章直接填到她老家的地址好了。


    楚禾摸了摸咖啡机的金属外壳,环绕四周,找出一堆缓冲材料,把咖啡机重新打包一遍,这样崭新的礼物,她不太放心快递物流,打算自己亲手把它扛回去。


    说来也怪,白天的时候楚禾心里充满了怨愤与不平,恨不得立刻搬出这个空间,远离这个破地方。


    到了晚上,寂静的下雨的夜里,她盯着昏暗的天花板,却忽然感到一阵浓厚的留恋。


    这并不是她的房子,不该承载多余的感情才对,但是……可能人就是这样吧,总有很多莫名的牵绊,以及很多软弱的时刻。


    第二天早上七点,闹钟响了,楚禾挣扎着醒过来,昨夜的伤感一扫而空,怒火重新占领她的大脑——可恶的房东,如果不是他那么讨厌,自己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种火烧屁股的状况!


    没时间赖床了,楚禾艰难地从床上拔起来,眯着眼睛从卧室走去卫生间。


    一路上磕磕碰碰,踢到了不少箱子,地板上散着的全是箱子,纸箱子,塑料箱子,大箱子,小箱子,打包好的箱子,乱七八糟的箱子。


    洗手台前空空如也,连牙膏牙刷都被收起来了,楚禾晕头转向,翻到第二个行李箱才找到洗漱用具。


    等到洗漱完毕,快递员也到了,因为要寄走的快递比较多,楚禾预约的是今天最早的一个时间段。


    快递员等在楼道里,浑身带着水汽,楚禾看了一眼窗外的天,很诧异,雨下了一整夜,还在继续,而且丝毫没有变小的趋势。


    快递员还要赶下一家,算完价格就带着东西走了,楚禾吃了几口面包,挨个联系那些等着自提家具的买家。


    等到一切都搞定,东西都被搬走,已经到了下午四点,楚禾再回过头来看家里,空空荡荡,连脚步声都有回响。


    楚禾的老家没有高铁站,长途大巴不太舒适,但已经是最方便的交通工具,不过,大巴车如何先放一边吧,楚禾现在面临的首要问题是,要怎么带着三个塞满的大行李箱和一个背包赶去汽车站。


    可能是下大雨的缘故吧,网约车订单发出去,仿佛石沉大海,平时秒接的订单,现在二十多分钟过去了,也没人接单。


    楚禾在空荡荡的家里站了会儿,还是决定先下楼,把行李搬到小区门口再说,说不定有出租车刚好路过呢。


    房东说是有事不能来收房,楚禾没时间等他了,绕着全屋各个角落拍了一个详细的长视频,加上曾经的家电维修收据,一并发给了房东。


    临走前,楚禾掀开露台边的窗帘看了一眼,乌云翻涌,暴雨如注,明明是下午,天色却像是已经入夜。


    楚禾穿着雨衣,拖着拽着扛着行李下楼了,雨点密集,打在头顶、四肢,一时间,楚禾完全听不到别的声音,好像整个世界都在下雨,视野里暗沉又黏稠。


    站在雨里等了将近二十分钟,时间好像在流逝,又好像只是在不断重复同样的一秒钟,楚禾的手和脸都被雨浸得冰冷,她紧紧攥住行李箱的拉杆,时不时拂开额头上滚动的雨。


    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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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里很模糊,楚禾根本看不清街道,路上没有行人,也没有车辆,只有黑乎乎的,不断摇动的树影。


    直到听到几声催促的鸣笛,楚禾才意识到有车来了。


    太好了,无论来的是什么车,此时此刻,楚禾都无比感谢,她太需要一点遮蔽,淋雨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司机打开了后备箱,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没有要下车的打算。


    没关系,楚禾可以一个人把这么多行李从楼上扛下来,自然也可以把它们稳稳当当地塞进后备箱里。


    在上车前,楚禾小心翼翼除掉自己的雨衣,尽量抖掉身上的水,但不可避免的,还是有很多雨水被她带进了车里。


    司机又看了她一眼,原本想埋怨几句,看她这种浑身淌水的狼狈样子,也有些于心不忍,多问了一句,“怎么这种天气还搬家。”


    楚禾一愣,不知道说什么,干脆说:“我喜欢下雨天。”


    这下轮到司机没话说了,他收回目光,安静地开车,街上没多少人,但风大雨大,路面湿滑,是要小心点。


    楚禾不是一个喜欢和陌生人搭话的人,还自带一种冷场能力,她不开口,别人也难以开口。现在这样倒是很好。


    楚禾看向车窗外,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天色比刚才更黑了,但也不一定,可能这辆车的窗户膜是深色的。


    漫长的静默中,楚禾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她平常都是开静音的,今天特意把响铃打开了——她告诉了老家村委会的人,她买的今天最后一班大巴车,报备一下,如果有什么意外也方便联系。


    不过,拿过手机一看,并不是老家的人打来的电话,而是一串没有名字的号码。


    这串号码不在通讯录列表里,但并不陌生,楚禾可以顺畅地背下这串数字,甚至,在不久前的某段时间里,它还被设置为机主第一顺位的紧急联系人。


    楚禾捏着手机,犹豫了会儿,她不是很想接,因为感觉没什么话可说,但是……楚禾看了看外面越来越黑的天,还是按下了绿色的通话键。


    然而,电话那端没有人说话。


    楚禾把听筒按在耳朵边,努力听了半天,还是也没听见任何动静,她很郁闷,早知道就不接了。


    她用力往后一靠,仰着头倚在座位上,脑子里开始酝酿各种骂人词汇,却听见前面司机先开骂了,司机用力拍打车载导航,说:靠!怎么熄屏了!


    清脆的导航语音忽然断了,车内变得更加寂静。


    楚禾这时再拿起手机看,发现通讯信号也没了,网络更是无法连接。


    楚禾从镜子里和司机对了个眼神,不确定地说:“是不是风太大,哪里的光缆断了?”


    司机当然也不知道原因,他哀叹两声,说:“那不能打表,你直接给我一百五得了。”


    楚禾答应下来,司机心情明显变好了,他小声哼起歌,说:“老妹儿,算你运气好,我对这条路那叫一个熟悉,闭着眼睛都能开。”


    楚禾干笑两声,说:“您还是把眼睛睁着吧。”


    司机不说话了,车厢里重新安静下来。


    楚禾依旧靠在座椅上,偏头盯着车窗外,路边的广告牌从眼前快速划过,又一个接一个地暗淡下去。


    月亮出来了,并不皎洁,雾蒙蒙的,只有一点微光,倒映在路边的积水中,明灭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