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第 60 章 暖春至

作品:《急!被男鬼缠上怎么办GB

    连着下了好几天的小雨终于停了,窗外日上梢头,阳光明媚。


    可惜大好春光,邹鸣沁却没机会出门闲逛。


    “是不是昨日淋过雨,穿的衣服又薄了,所以才会染上风寒呀?”


    她迷迷糊糊躺在床榻上,听到楚嫦与梁吹正说着话。


    楚嫦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她最近也确是累着了……孙晟首说过,她儿时的病根是除不掉的,这两年以来几乎未曾生过病,这回干脆把病气都赶出来也好。”


    “那我先去看火,估计再过一刻钟,药也该煎好了。”梁吹道。


    “嗯,我们先出去,且让她好好休息片刻。”


    细碎的人声渐渐远去,随着一道关门的声响彻底被隔绝在外。


    邹鸣沁浑身发冷乏力,但她同时又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脸与额头在发烫。


    生病的感觉,真是久违了。她昏昏沉沉地想。


    邹鸣沁很不习惯这种感觉,她的意识还在竭力保持清醒,但身体却完全提不起力气,只好不受控制地、软塌塌地倒在床榻上。


    忽然,一只微微带着凉意的手落在了她额前。


    它柔柔地抚摸着邹鸣沁的额头,力道很轻、很轻,几乎像是一片羽毛。


    “大坏蛋,居然骗我。”


    来者轻轻戳了戳她的眉心,嗔怒着责怪了她一句,声音里居然含着一丝微妙的哽咽。


    “哪里骗你了?”邹鸣沁喃喃着。


    姜折阔道:“你平时那么厉害,淋点雨怎么至于病成这幅样子……昨天你分明就是为了让我安心,故意骗我,说你没有和系统交换什么!”


    哎呀呀。


    这都能被看出来啊?


    邹鸣沁睁开眼,很无赖地咧嘴,朝他笑了笑:“嗯,专门骗你这种说什么就信什么的鬼。”


    “喂……”姜折阔一时语塞,露出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大抵是病中的人反而能放下平时所挂念的杂事,心思也就尤为纯粹,所思所想都是由着性子来。


    邹鸣沁竟然有些好笑地心想,幸好姜折阔是鬼,没有眼泪可流,否则她这会儿真的没力气哄他。


    她理直气壮地将手伸出被褥外头,安然闭上了双眼:“陪我一会儿吧。”


    姜折阔没过多言语,一边牵住她的手,一边帮她重新掖好有些凌乱的被角。


    昨日,为了救下连恻,姜折阔这边让系统帮忙暂停了时间,之后又设置了一重幻象,让一个在众人眼中与连恻无异的木偶在刑台上受了刑。


    这一系列操作下来,姜折阔现有的积分是远远不够用的。


    所以,邹鸣沁才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绑定的那个人生大事系统上。


    系统说,她得付出自己的一点点“生命值”作为代价。


    尽管邹鸣沁并不清楚这是什么东西,但她大概能明白,自己要付出的是一部分健康。


    她没有犹豫,欣然应了下来。


    “姜折阔,如果我昨天没有瞒着你,你会不会阻拦我这么做?”邹鸣沁问道。


    “你现在觉得后悔吗?”姜折阔选择了反问。


    她摇了摇头。


    “虽然我很难受,也有点生气……但不是因为想拦着你。”


    姜折阔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声音有些发闷。


    “你做什么事都好,那是全盘由你自己决定的。”


    邹鸣沁点点头:“那你伤心什么?”


    她分明知道答案,但就是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于是,姜折阔颇有些怨怼地瞥了她一眼,这才小声开口道:“如果你昨天就告诉我这件事,那我今天就能早点来陪你了呀。”


    如果今天不是系统提醒他,他可能要过好几天都未必能知道这件事。


    想到这一点,姜折阔就觉得心里发堵。


    “我又不缺人陪,有我娘亲她们在这儿照顾我呢。”邹鸣沁说道。


    “可是我缺。”


    随着这句话一同轻悄落下的,还有一颗冰凉的泪珠。


    “我知道你是安全的,也知道你做事妥当、未雨绸缪,一定会把后面的事都安排好。我知道你不会孤独,除了我之外,还有很多人爱着你、喜欢你、陪伴你。但是……我……”


    他低着头,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只好用手捂住眼睛。


    “我、我怎么……”


    他的眼泪像雨一样,滴滴答答掉在邹鸣沁脸上。


    她也愣住了,而后仔仔细细地看着姜折阔,忽然意识到,那只正牵着她的手,其实是温暖而柔软的。


    不再是属于半鬼的、僵硬冰冷的手,而是有了血色、温度与常人几乎无异的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是比雪还冷的鬼魂。


    此刻,姜折阔只是带着一点小心翼翼的凉,缠绕在她的手指上。


    并不是一种冒犯,也不是单纯地应和她,而更多的是一种请求。


    “我能站在你身边,能被你看见、听到,能像现在这样拉住你的手……这些,都是你给我的,很珍贵、很好的东西。”


    第一次,姜折阔试着将自己心中的某种隐秘的渴求讲出来,讲给邹鸣沁听。


    “所以,本来就是我更需要你。”


    他想要邹鸣沁更信任他、更喜欢他,他需要邹鸣沁给他更多。


    即使是不经意的一瞥,即使是情人间再普通不过的闲话,也能让他变得更温暖一些。


    对于他而言,这全部都是很珍贵的感受。


    ——————————


    告假在家休养了半个月,天气慢慢暖和下来,邹鸣沁的病也逐渐好了。


    这期间,鸿雁学堂的同窗们都来看望过她。


    吕晴瞬最初是派人来问候,后边似乎是怪她怎么一病就是这么久,实在忍不住,于是还是偷偷跑过来拜访了一通,险些让楚嫦与梁吹不知该如何招待。


    崔岩雀负责接应连恻,这么多天里也常来看她,还时不时同她说起连恻的近况、替连恻给她带话,偶尔还会同她玩笑几句,大概是“看你这么清闲,真想把你薅起来同我一块儿忙活”云云。


    最出乎邹鸣沁意料的,是邓姝燃竟然也打听到了楚府的地址,提着一篮子鸡蛋跑过来看望她。


    她告诉邹鸣沁,官兵封查了如月酒楼后,挖出来许多尸骨,都一一让人去辨认过了。她在里头也找到了晗莳,有邹鸣沁之前帮忙,她没费什么功夫,就把晗莳带了回去。


    现下,晗莳已经入土为安,她为这位好姐妹选了一处风景宜人、空旷开阔的好地方。听闻邹鸣沁病倒了,所以想来看看,顺便好好感谢她。


    梁吹近来的事务相较之前只多不少,楚嫦一个人在家忙上忙下,照料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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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开始邹鸣沁还有些不好意思,后来也慢慢地转为像儿时一样依赖起了母亲。


    很神奇,她和楚嫦的关系其实并未疏远过,但由于事务众多,即使是在家,她和楚嫦的相处也并不多。


    在病中这段日子,邹鸣沁反倒感觉到自己和楚嫦更加亲近了。


    姜折阔一开始还天天用半透明的鬼魂形态在她周围飘来飘去,后面忽然有一天,说是系统强制性大幅减少了他切换鬼魂形态的时间,于是不得不现身在楚嫦跟前,完成了一次非常不典型的见家长环节。


    楚嫦很寻常地问起他家住何处、母父名谁,姜折阔憋红了脸,支支吾吾了半天。


    最后还是邹鸣沁出手,在欣赏了半天他脸红的样子之后,乐不可支地转移了话头。


    总之,她已经许久没经历过这么无所事事又幸福闲适的日子了,再重新忙碌起来时,反倒觉得有些不习惯。


    重返朝堂的第一天,皇帝便以“主持晴瞬公主生辰宴,后又协助破案有功”为由,给邹鸣沁下了一道旨意,将她的官职迁升到了正四品。


    要说唯一不如意的,大概就是皇帝对吕淮仁的处置了。


    “父皇迟迟不表态,看来是打算保他了。”


    公主府内,吕晴瞬略有些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


    “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吕淮仁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父皇那样多疑自负的人,竟然还能容忍得下他!”


    邹鸣沁倒是嗤笑了一声:“毕竟是儿子。”


    “那也不足为惧了。”吕晴瞬缓缓呼出一口气来,看向邹鸣沁,“除了你之外,父皇还迁了不少人的官职,基本上都是我们党内的人。他这是要安抚我。”


    “无论如何,现下的舆论已经完全倒向你,吕珲旦已死,吕淮仁自身难保,太子之位,就算皇上再不甘愿,也只能交给你。”邹鸣沁拍了拍她的肩,宽慰道。


    吕晴瞬一顿,却是忽然想起了某个人,忍不住哽咽道:“只是如此看来,连恻真的成了吕淮仁的替罪羊。”


    吕淮仁现下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禁足在王府中,到底是处死、流放还是废黜,皇帝一句话也没说。想到那日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刀一刀连自尊带血肉处死的连恻,她心中有愧,实在无法释怀。


    邹鸣沁顿了顿,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安抚着她。


    连恻伤势太重,除去她和姜折阔,现下也只有崔岩雀知道连恻还活着。


    她原本打算,等连恻的伤彻底养好,再告诉吕晴瞬这回事。


    但如今看来,如若她不说,只怕吕晴瞬也要长久地背负着这份折磨,并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邹鸣沁开口道:“其实……连恻还活着。”


    闻言,吕晴瞬的身形明显一僵。


    “可那天,我分明是亲眼看着……”


    邹鸣沁摇了摇头,将事情始末一五一十地同她解释了一遍,而后道:“我托岩雀照料她,现下情况已经稳定下来。”


    “太好了……”吕晴瞬擦了擦泪水,紧紧拥抱住她,“多谢,鸣沁。回头也替我谢过姜折阔。”


    “知道了,我们都希望连恻好好地,不是吗?这就不必谢了。”


    邹鸣沁也笑着回抱住她,道。


    “你且做足准备,好好坐稳这太子之位才是真。”


    吕晴瞬深呼吸,紧跟着用力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