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逐云鞭鸣
作品:《太子坟打工日记》 李四喜竖着耳朵,将这番话一字不落地听进心里,手中汲取香火的动作都慢了下来。三朝的妆奁?女人在唱歌?将军鞭子自动摇晃?
前段时间的时候,博物馆里分明什么都没有。要么是有人在装神弄鬼,要么就是进来的文物有问题。
她不动声色,继续汲取着香火,待那两名工作人员走远,李四喜立刻化作一缕青烟,返回太子陵墓。她将在万灵寺的听闻一五一十地告知了梁春瑜、涂苏和庄维。
涂苏听罢,英气的眉毛一挑,当即握起拳头沉声道:“既有邪祟害人,岂能容它?我这便去将那博物馆搜个底朝天,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涂苏。”庄维出声拦住她,虽然脸上还是那副懒洋洋的笑容,但眼神却清醒了许多,“现在还有凡人在活动,等太阳完全下山,夜深人静了,我们再一同前去,细细探查一番,看个究竟。说不定,还能有些意外收获。”
梁春瑜略一沉吟,觉得庄维所言有理,便颔首同意:“庄维考虑周全。便依此计,今夜我们同往博物馆一探。”
子时刚过,万籁俱寂。因为闹鬼,夜班没人愿意在闹鬼楼层值守。
万灵山历史文化博物馆如同一只蛰伏的巨兽,沉浸在一片冰冷的黑暗之中,只有几盏应急指示灯散发着幽绿的光芒,勉强勾勒出展厅的轮廓。
四道无形的阴风,悄无声息地掠过紧闭的合金大门,进入馆内,正是梁春瑜、李四喜、涂苏和庄维。
馆内空旷无比,空气里弥漫着新装修材料的味道混合着文物特有的陈旧气息。他们依照李四喜白日听来的线索,径直走历朝民俗展厅区域。
刚踏入那片仿古宅院布置的展区,一股混乱、邪恶且充满怨恨的阴气便扑面而来,与周围相对平和的环境格格不入。
只见展厅一角,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中年男子瘫坐在地,身体抖如筛糠,额头满是冷汗,配备的手电筒滚落在一旁,光束无助地打在天花板上。
这里竟然还有人?不是这层楼不值班吗?李四喜有点诧异。
她看向那名保安,他惊恐万状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一个从展柜中那个桃木小人身上升腾而起、身形模糊扭曲、周身缠绕着浓稠黑气的女子虚影。
那虚影发出尖锐又凄厉的怪笑,伸出由黑气凝聚成的、枯爪般的鬼手,正缓缓抓向吓傻了的保安。
“什么丑啦吧唧的玩意儿!光天化日……呃,深更半夜竟敢在此害人!”涂苏柳眉倒竖,厉喝一声,反应极快,金色骨弓瞬间出现在手中,一支由纯粹魂力凝聚的金色箭矢已然搭上弓弦,蓄势待发。
梁春瑜的动作亦是丝毫不慢,“一心”剑铿然出鞘,森寒的剑气立刻织成三堵剑墙,断了那鬼影的退路。
李四喜虽不擅直接战斗,但配合默契。她玉手一挥,数颗算盘珠飞射而出,瞬间在战斗区域周围布下了一道透明的结界,既防止打斗余波损坏珍贵的展品,也有效地隔绝了内外的声音,避免引起更大的骚动。
那幻影正是黑化后的青眉所化,她感受到涂苏金箭和梁春瑜剑气带来的致命威胁,发出一声更加刺耳的尖叫,周身黑气暴涨,瞬间幻化出无数扭曲狰狞、带着尖刺的黑色藤蔓,如同毒蛇般朝着四人激射而来。
涂苏冷哼一声,金箭离弦,如流星破空,所过之处,黑色藤蔓纷纷溃散。梁春瑜剑光如织,弥散出来的藤蔓在碰上剑墙时瞬间化为齑粉。
庄维也适时操控几个灵活的小陶俑上前,干扰青眉的攻击节奏。
然而,在激烈的交锋间隙,心细如发的李四喜和洞察力敏锐的涂苏都注意到,庄维的目光似乎并不完全专注于眼前的战斗,他不时地、有些心不在焉地瞥向不远处另一个独立的、打着射灯的展柜。
那里面,陈列着一根黝黑发亮的长鞭,乌木为柄,上面嵌了一圈彩色的宝石。旁边的展品说明牌上,简洁地写着“二朝皮质长鞭”。
一道金光贯穿了青眉的虚影核心,那桃木小人剧烈震颤一下,表面浮现出细密裂纹,缠绕的黑气也随之消散大半。李四喜迅速上前,用一颗夜明珠将失去活力的桃木小人封印起来。
危机解除,那名吓晕过去的保安被庄维用个小法术抹去了这段恐怖的记忆,搬到休息区的长椅上,看起来只是劳累过度睡着了。
“好了,这邪物已收,回去再慢慢研究。我们……”李四喜松了口气,正准备招呼大家离开,却见庄维并未收起戒备的姿态,也没有丝毫轻松之色,反而缓缓转过身,步履有些沉重地走向那个陈列着长鞭的展柜。
梁春瑜、李四喜和涂苏相互对视一眼,心中疑惑,也跟了过去。
只见庄维静静地站在玻璃展柜前,隔着冰冷的玻璃,凝视着柜中那根安静躺着的长鞭。
展厅幽暗的光线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平日总是挂着玩世不恭笑容的脸上,此刻却笼罩着一层复杂的情绪。
那里面似乎有深切的怀念,有刻骨的悲伤,有压抑的愤怒,种种情感交织在一起,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与平时那个浪荡不羁的贵公子判若两人。
“庄维?”梁春瑜试探着唤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展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庄维仿佛被这一声唤醒,他深吸了一口气,那口气吸得又深又长,仿佛要吸尽这千年的压抑。
他转过身,面对三位同伴,脸上努力想挤出一丝他惯有的、漫不经心的笑,但那笑容却显得异常僵硬和苦涩,比哭好看不了多少。
“春瑜兄,四喜,涂苏将军……”庄维的声音低沉沙哑,却透着一股异样的平静,“有件事,一件旧事,埋在我心里……埋了一千年了。以前总觉得,烂了就烂了,没必要再提。可是今天,看到它……”
他伸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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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指柜中的长鞭:“忽然就觉得,憋得慌。趁着今天这地方……挺应景的,就跟你们……唠唠吧。”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投向那根长鞭,眼神变得悠远,仿佛穿透了时光:“这根鞭子,它不叫什么‘二朝皮质长鞭’。它有名字,叫‘逐云鞭’。是我……是我一个故人的武器。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梁春瑜、李四喜和涂苏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墓室般的寂静笼罩着他们。
“他叫陆翎。”庄维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讲述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是我父亲老国公麾下的侍卫。他年纪很轻,只比我大两岁,功夫却极好,尤其使得一手好鞭法……
“你们了解我的,我对什么都感兴趣。那一日,我见他在和人比试用鞭子摘花而不伤花枝,便央他教我。他拗不过,只好答应了下来。
“我那时是真的对鞭法很感兴趣,每日他下值都要带我再练上一会儿。说是学摘花,他却像是要把毕生所学都教给我似的,我们日日都在一起……不知不觉就……真的在一起了。”
他用最简单的词句,勾勒出了一段不容于世的感情:“那时候,只觉得天是蓝的,风是暖的,哪怕只是偷偷看对方一眼,心都是满心欢喜。”
“我遍寻天下良材,终于寻得一张灵犀皮,为他制成这柄逐云鞭。你们看,那柄上的宝石,是我亲手打磨的,宝石嵌进鞭柄的那一面,刻着我们的名字。”
他的嘴角牵动了一下,那瞬间的神情温柔得令人心碎,但旋即又被巨大的痛苦淹没。
“后来……事情到底还是败露了。”庄维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垂在身侧的手却不自觉地握成了拳,指节泛白,“在我父亲眼里,这是玷污门楣的奇耻大辱。陆翎他……被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是一片荒芜:“而我,被盛怒的父亲,用这根……这根陆翎视若生命的‘逐云鞭’,亲手鞭笞。他说,要打醒我这个不肖子。他说,要为我娶妻生子。”
“我被打了一顿,伤还没好,媒人拿着几十份庚帖上了门。可是,我怎么可能娶别人?我自缢了。”
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沉重。庄维却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声里满是苍凉:“什么狗屁的‘为国捐躯’,刻在我墓碑上的那些话,不过是家族为了遮羞,为了维护那点可怜的颜面,编出来的谎话罢了。他们抹去了陆翎,也试图抹去我的回忆。我的墓里,没有荣光,只有……只有这么一段,说不出口的往事。”
他抬起手,虚虚地抚摸着玻璃柜,仿佛能触摸到里面的鞭子:“我其实没那么弱,会用鞭子。那是他手把手,一招一式,耐心教我的。只是他走后,我再也没碰过鞭子,怕想起,又怕……忘了。对不住了各位,以前有麻烦,我总是躲在后面,以后……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