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博物馆藏1

作品:《太子坟打工日记

    主墓室内,庄维前些日子就哼哧哼哧把电灯装好了。为了装不装彩灯球,他和李四喜还吵了一架,以失败告终。


    梁春瑜并未像往常一样,于静夜中悉心擦拭他的“一心”,而是负手立于墓室中央,望着穹顶之上斑驳的彩绘,目光有些涣散,似是神游天外。


    角落里,庄维刚完成一组新烧陶俑的点灵。他指尖泛着微光,轻轻点过陶俑的眉心,那几个巴掌大的小东西便笨拙地活动起手脚,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一抬头,瞧见梁春瑜这般魂不守舍的模样,庄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扬声打趣道:“春瑜兄,可是被四喜丸子那永不停歇的算盘声,搅扰得连太子殿下的清修都进行不下去了?”


    梁春瑜被他的声音拉回现实,微微侧首,摇了摇头,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不远处正伏案工作的李四喜。


    虽然他们每个人的桌上都配了电脑,但算账这种有仪式感的行为,李四喜一直坚持亲自拨算盘。


    一方巨大的玉算盘几乎占据了大半个石案,李四喜眉头微蹙,指尖在温润的算珠上飞舞如蝶,噼啪作响声中,她口中还低声念念有词,全然沉浸在那数字构筑的世界里。


    那股子专注忘我的劲头,与这古墓沉滞千年的死寂形成了鲜明而奇特的对比。


    “新儒,”梁春瑜的声音比平日更显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你是否也觉得,四喜……此女子,甚是与众不同?”


    庄维手中正欲给另一个陶俑点灵的动作一顿,他挑眉看向梁春瑜,见这位前朝太子眉宇间难得褪去了往日的威严与疏离,竟透出几分认真的思索,便索性放下陶俑,好整以暇地拍了拍手上的灰,笑道:“自然不同。寻常女子,哪个会心心念念在阴曹地府开银行、搞促销?寻常女子,又怎会对着账本两眼放光,仿佛那不是数字,而是金山银山?咱们这位董事长,心里只怕装着一本比阎罗殿的生死簿还要宏大的生意经呢。”


    他语气轻松,却又狡黠地盯着梁春瑜,似笑非笑地弹着小陶俑的额头。


    梁春瑜叹了一声,目光再次落回李四喜身上:“我所言,并非单指此事。她生前命途多舛,明明是宰相嫡女,却被草草塞进他人陵墓之中。即便这样,死后却无一般冤魂厉鬼的怨戾之气,反而有种……勘破世情冷暖后的通透与韧劲。不卑不亢,即便面对我这前朝储君,也只论交易盈亏,不言尊卑上下。时而精明算计似狐,时而又……”


    他顿了顿,脑海中浮现李四喜和他初见时剑拔弩张,讨要夜明珠时的灵动可爱,嘴角不禁微不可察地向上扬了扬:“……甚是鲜活真切,与众不同。”


    庄维闻言,沉默了片刻,目光下意识地掠过墓室中那些排列整齐、却冰冷无声的陪葬陶俑,眼底深处有一丝极快掠过的复杂情绪,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漾开涟漪后又迅速归于平静。


    他随即用更加灿烂甚至带点夸张的笑容掩盖过去,笑道:“哈哈,春瑜兄,你这话说的,岂止四喜?咱们的涂苏将军,生前统帅千军万马,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死后照样拉得开那震慑鬼神的金色骨弓,一身英气不减分毫。要我说,是咱两个老僵尸运气好,碰上的女子个个都是巾帼英杰。”


    他话锋陡然一转,带着几分戏谑,促狭地看向梁春瑜:“不过嘛,像四喜这样,既能运筹帷幄赚钱养‘家’,又能带着我们一起发家致富的,确实是独一份。春瑜兄,你若是对人家有心,我可提醒你,可得抓紧些步伐。这般好的合伙伙伴……哦不,瞧我这嘴,这般好的姑娘,眼光定然不低,小心被别的机缘拐了去。”


    “难道……你也?”梁春瑜紧张地看向庄维。


    庄维像被踩了尾巴的公鸡,急忙道:“对四喜没有,对涂苏更没有。我对她们是欣赏,甚至是敬重,春瑜兄你放心。”


    梁春瑜被他这番直白又带着调侃的话说中心事,面上不禁微微一热,有些挂不住,佯怒地瞪了他一眼:“放心什么?休得胡言乱语!我只是……只是觉得她管理鬼集银行,颇有些手段罢了。”


    语气虽硬,却并无多少真正的怒意,反而透着一丝被戳破心思的无奈与赧然。


    庄维见好就收,深知这位太子殿下的脾性,虽然很努力适应现代生活,但身份在那摆着的,终究是脸皮薄,便笑嘻嘻地不再深究,转而兴致勃勃地谈起鬼集新近收到的几样稀罕宝贝,描述得天花乱坠,仿佛刚才那番关乎风月的对话从未发生。


    梁春瑜知他性子跳脱,也顺势将话题引开,只是心中那点朦胧的、连自己都尚未完全明晰的情愫,经庄维这一番半真半假的调侃,反倒如拨云见日般,清晰了不少,在他沉寂了千年的心湖中,投下了一颗微漾的石子。


    与此同时,山脚下的万灵博物馆,正经历着开馆前最后的忙碌。


    开馆前几天,玄骨和焰炽奉命例行巡查周边,趁着月色朦胧,隐匿了身形,悄然潜入尚有工人在进行最后检查的馆内。


    馆内灯火通明,洁白的大理石地面映照着天花板上的灯带,各类历经沧桑的文物静默地陈列于恒温恒湿的玻璃展柜中,等待着与世人的见面。


    两鬼如轻烟般穿梭于空旷寂静的展厅,焰炽那双没有瞳孔的眼眸,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感知着空气中任何一丝不寻常的能量波动。


    突然,他在一个布置成古代闺房格局的展厅角落停住了脚步,魂体似乎都凝滞了一瞬。他死死盯着展柜中一个色泽暗沉、雕刻着诡异蔓草花纹的桃木小人,小人眉心那一点朱砂,红得刺眼,隐隐透出一股令人不安的邪气。


    “小黑……”焰炽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你看那个……那上面的气息,像不像……黛梓?”


    玄骨闻言,不满地说:“别叫我小黑!我就不明白了,云檀给你们都取了那么好听的名字,为什么单单就叫我小黑!”


    说完,他立刻凑近玻璃展柜,凝神感知。片刻后,他的脸色也骤然变得凝重无比。


    青眉,云檀最宠爱的小鬼,赐名黛梓,五鬼童子之一,五行属木,最擅幻术与操控草木精气。


    那桃木小人上附着的气息,虽然微弱且混杂了尘埃与岁月的痕迹,但那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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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特的、带着生机的阴木之气,与他记忆中青眉的力量本源如出一辙!


    更让他心惊肉跳的是,这股气息不再纯净,反而充满了暴戾、贪婪,以及一种……仿佛汲取了生灵精气后残留的污浊与腥甜。


    “她……她怎么会流落至此?又怎会……变成了这般模样?”玄骨心头剧震,如同被重锤击中。


    曾经的青眉,虽修习木系法术,有时难免沾染阴邪之气,但心性尚算纯良灵动,绝无眼下这般近乎魔道的邪恶感觉。


    二人下意识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法掩饰的惊骇与深深的挣扎。青眉显然已彻底堕入邪道,甚至可能害过人命。


    若此时立刻禀报梁春瑜、李四喜等四位大人,以涂苏将军嫉恶如仇、守护阴阳秩序的性子,恐怕会毫不犹豫地前来将其诛灭,以免遗祸人间。


    可……那毕竟是他们曾经朝夕相处、失散多年的小妹妹,是五童子之一啊!


    沉默在冰冷的展厅中蔓延,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工人收拾工具的声响。


    玄骨挣扎良久,眼中闪过痛苦与不忍,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低声道:“此事……关系重大,且青眉状态诡异。暂且……不要声张。或许……其中另有我们不知的隐情。我们先暗中观察几日,看看能否寻得机会与她残存的意识接触,问明缘由……再行定夺不迟。”


    焰炽紧握着拳头,燃烧的双眼死死盯着展柜中那邪气森然的桃木小人,仿佛要将其看穿。但是他体内老君丹已经被剜,功力大减。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沉重而缓慢地点了点头,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听你的。”


    两鬼怀着无比复杂与沉重的心事,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馆外的夜色之中,只留下那桃木小人,在射灯下泛着幽暗的光泽。


    几日后的一个午后,李四喜惦记着山顶万灵寺那鼎盛的香火,趁着日头偏西、阳气渐弱,溜达到寺庙大殿外的飞檐下,寻了个阳光照射不到的隐蔽角落,拿出几颗“天”字号夜明珠,美滋滋地汲取着空气中游离的、精纯的香火。


    她正盘算着如何能更高效、更持久地“借用”这免费资源,是不是也该实现几个凡人心愿,拉高万灵寺的核心竞争力,忽听得旁边两个穿着工作服的寺庙人员,一边收拾着香案,一边低声交谈。


    “哎,你听说了吗?山下那个新建的博物馆,这几天可不太平!”


    “可不是嘛!负责夜班的老王亲口说的,他们清点文物的时候,有个三朝的黄花梨妆奁盒子,邪门得很!一到半夜子时,那盒盖就自己‘咔哒’一声打开,里面隐隐约约好像有女人在哼唱小曲,听得人头皮发麻!”


    “还有更吓人的呢!那根据说是二朝某个将军用过的牛皮长鞭,明明好好挂在墙上,没人碰它,半夜里就自个儿晃晃悠悠的,跟有人在那儿抡着玩似的!吓得好几个临时请来的保安都不敢单独值夜班了。”


    “说是后来馆方偷偷请了高人来做法,好像还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听那意思,开馆时间都可能要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