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8月8日星期一，清晨6点的闹钟在薄雾弥漫的房间里响起，周洋轻手轻脚地下楼，厨房很快响起锅碗瓢盆的“交响乐”。平底锅里的太阳蛋边缘煎出蕾丝般的焦黄色，吐司机“叮”地一声弹出两片金黄的厚切面包——他记得晓枫偏爱这种酥脆的口感。这时，给孩子们准备的小米山药粥也晾到了刚好入口的温度。


    7点30分的玄关像被按下快进键：周洋弯腰给两个孩子穿鞋子时，晓枫正把隔汗巾分别塞进两个小书包。“还有水杯……”他接过她递来的保温杯，指尖短暂相触的温度，一直暖到转身出门的那一刻。


    上午10点，阳光斜斜穿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晓枫合上笔记本起身活动，瞥见冰箱贴上贴着一张便签，字迹是周洋的：“冷藏室有杨枝甘露”。


    17点10分，育儿院门口。周洋蹲下身，稳稳接住踉跄着扑过来的孩子们。回家路上绕去超市买菜，路过一台扭蛋机时，奥斯卡仰着小脸问：“这是什么？”“扭蛋机。”周洋答道。“你玩不玩？”“我不玩。”奥斯卡伸出小胖手，指着自己奶声奶气地说：“现在该你问我了。”周洋宠溺地看着他，配合地问：“你们玩不玩扭蛋机啊？”“我玩！我玩！”两个小家伙立刻欢呼起来。


    21点30分，周洋在育儿院的系统表格里录入：“今日蔬菜摄入量：达标”“入睡时间：20：55”。晓枫端着热牛奶走进来，他正低头计划着第二天的餐食安排。


    周洋接过牛奶喝了一口，轻声道：“谢谢你。”


    晓枫走到他身边，伸手想去抹掉他嘴角残留的牛奶沫，周洋却顺势擒住她的手，稍一用力。晓枫猝不及防，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


    周洋迅速环住她的腰，声音里带着期待：“明天七夕节，晚上我们出海庆祝，好不好？”


    晓枫红着脸，娇羞地点了点头。


    2016年8月9日星期二17点10分，育儿院的铁艺大门还残留着白日的余温。接上孩子们，他们驾车直奔码头，正好赶上游艇出海的时间。


    游艇划开翡翠色的海面时，周洋将柠檬汁往孩子们那边推了推。餐桌上的餐盘映着晓枫的珍珠耳环，她笑着给孩子们剥虾的模样，在周洋眼里，比任何稀世藏品都值得珍藏。


    当游艇减速驶入日落航道，晚霞突然将整个世界染成蜜糖色。周洋在甲板上调整站位，让自己成了替晓枫和孩子们挡住海风的“人墙”。双胞胎兄弟坐在晓枫身前数海鸥时，他注意到她的睫毛微微颤动，此刻波光粼粼的海面，不过是她眼底星芒的大面积复刻。


    无人机群升空的嗡鸣惊醒了沉醉的暮色，当“BE MY GIRL”的字样在夜空绽放，周洋掏出来的不是戒指盒，而是一本贴满便签的育儿手册——每一页都记录着孩子们的生活日常、饮食习惯，甚至还有晓枫的经期备忘。


    “这些本就是丈夫该做的功课。”周洋的声音比浪花还轻，却被晓枫的拥抱撞出重音。无人机正巧变换成心形星环，而怀抱里的温度让晓枫突然明白，真正的浪漫从来不在天上。


    第二天，周洋早起的闹钟响起，他伸手摸着晓枫的头发，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浓重鼻音：“晓枫，还记得吗？我第一次吻你的时候，问你是什么感觉，你还没回答我。”


    晓枫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眉头微蹙，随后缓缓睁开眼睛，眼眸中还带着一丝朦胧的睡意：“我觉得很幸福。”说完，她往周洋的枕头上挪了挪，“是不是闹钟响了？我跟你一起起来做早餐吧。”


    周洋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语气带着耍赖的慵懒：“不起床……”


    晓枫瞬间清醒，奈何四肢都被他牢牢擒住，只能摇着脑袋：“会迟到的。”


    “不会……”


    “我尽快……”


    “你小声点……”


    2016年9月23日，育儿院门口。离放学还有片刻，周洋正弯腰检查孩子们的安全座椅，两个穿着同款背带裤的小团子被老师牵着走来，小皮鞋在水泥地上敲出轻快的节奏。


    周洋心里咯噔一下，抬腕看了看表：“老师，没出什么事吧？”


    梳着马尾的女教师漾开温和的笑，眼角堆起细碎的纹路：“是奥斯卡说，今天有特别任务呢。”


    周洋单膝跪地，稳稳接住扑过来的两个小家伙，衬衣上立刻沾了几抹彩色蜡笔的痕迹。“今天的秘密任务是——”他压低声音，故意拖长语调，“接妈妈放学。”


    后视镜里，两双亮晶晶的眼睛眨呀眨，安全座椅上的小脚随着车载音乐《小星星》的旋律，一晃一晃踩着节拍。


    “一会儿见到妈妈，要跟妈妈说什么呀？”


    “辛苦！”两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同步响起。


    副驾驶门被拉开时，一股清甜的桃子香飘了进来。晓枫低头整理裙摆的瞬间，周洋的吻轻轻落在她脸颊。“你！”她耳尖倏地漫上绯色，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安全带锁扣，心跳漏了半拍。


    玄关处，周骁手里的红包被捏得微微发皱。


    “谢谢爷爷奶奶！”两只举得高高的小胖手突然转向晓枫，把红包递到她面前。


    晓枫眼眶一热，声音带着哽咽：“谢谢叔叔，谢谢阿姨。”


    暮色像融化的蜂蜜，浓稠地包裹着屋子。周洋在厨房帮樊薇薇调最后一道凉拌汁，晓枫坐在餐椅上，喂孩子们吃香蕉。周洋忽然从背后变出两朵用青菜梗做的“花”，逗得两个小家伙咯咯直笑，嘴里的香蕉渣都喷了出来。


    “开饭咯！”周骁端着砂锅吆喝，金黄的鸡汤里，枸杞和红枣载浮载沉。樊薇薇突然往晓枫碗里夹了块剔去肥肉的蹄髈，又搛了一大块鱼：“你看你瘦的，多吃点肉，补补身子。”


    兄弟俩乖乖扒着饭，卢卡斯从碗里抬起头，看了一眼奥斯卡，默默舀起自己碗里的西蓝花，放进弟弟碗里。奥斯卡开心得蹬着小脚，周洋笑着给他擦了擦嘴角的南瓜泥。


    桌下，周洋的膝盖轻轻碰了碰晓枫，她抬头时，正看见周骁用纸巾给孩子们擦嘴，动作笨拙却温柔。


    收完碗筷，大家又窝进沙发里。樊薇薇戳起一瓣柑橘，眯着眼睛咂咂嘴：“今天这柑橘甜得像浸了蜜……”她突然转向正在啃苹果的晓枫，“下周商业会的活动，你要不要陪周洋一起去？”


    晓枫咀嚼的动作慢了半拍，望了周洋一眼：“周洋哥，你觉得呢？”


    “当然想让你陪我去啊。”周洋的语气带着期待。


    晓枫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随着商业会日期临近，晓枫越来越焦虑，夜里失眠，白天头晕。到了活动当天，她更是发起低热，上吐下泻。周勇在医院陪着晓枫输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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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洋则带着孩子们和父母一起出席了活动。


    宴会厅的水晶吊灯将香槟塔照得流光溢彩，觥筹交错间，没人注意到角落的姜涛。他穿过衣香鬓影的人群，弯腰牵起双胞胎，把他们带到姜家那一桌。


    两个小家伙穿着小礼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浅棕色的大眼睛和高挺的鼻梁，像极了某人。他们坐在板凳上，故意用小皮鞋踢着桌布的流苏，跟四爷爷咿咿呀呀地说着话。


    姜涛侧身抬头望向姜文清，正好撞上他仓皇躲闪的目光。一个眼神的交汇，让姜文清条件反射般蹲下身。当掌心触到两只柔软的小手时，产房里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在记忆中复苏，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姜文清低着头，想把眼泪憋回去，卢卡斯肉乎乎的手指却穿过他精心打理的发丝。这个无心的动作像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情绪的闸门。他将脸埋进孩子们带着奶香的衣领，声音颤抖：“喊爸爸。”


    宴会厅的喧嚣忽然远去，姜家人默契地围过来，筑成一道人墙，将闪光灯隔绝在这片温情之外。


    周洋的皮鞋声由远及近，一声轻咳惊醒了这场短暂的梦。


    “如果晓枫不幸福，”姜文清直起身，眼角还泛着红，脸上却已换上宴会式的得体微笑，“我不介意为爱当三。”


    周洋弯腰接住扑向自己的双胞胎，语气平静却坚定：“你没有机会。”


    当他们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旋转门后，姜文清才发现，掌心还残留着孩子们身上沐浴露的清香，甜得让人心头发紧。


    先到家的晓枫像泄了气的皮球，陷在沙发里。周勇端着马克杯走过来：“先把温水喝了。”他弯腰把杯子放在茶几上，“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晓枫拿起杯子，摇了摇头：“就是腿软。”


    周勇挨着她坐下，皮质沙发发出细微的“吱呀”声。他反复搓着掌心，组织了半天语言才开口：“有时候，人的心理状态会影响生理。”见晓枫投来疑惑的目光，他突然改用学术腔，“神经调节紊乱会导致自主神经功能障碍或激素失衡，产生心理生理交互作用。”


    “爸。”晓枫打断他，指甲无意识地在杯沿划着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是不敢去，不敢见他。”


    “或许一开始，就是我的错。”周勇的声音突然轻得像叹息。


    “不是的，文清真的很好。”晓枫摇摇头，“但我得学会放手了。”


    说着，她拿来姜文枫的公证文件。周勇看完，感叹一声：“他这是想保你一生衣食无忧啊。”


    “我真的对他恨不起来……”晓枫把脸埋进掌心，声音从指缝里漏出来，带着茫然，“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往前看吧。”周勇突然转了话题，语气故作轻松，“你跟周洋，是不是已经开始了？”


    “嗯。”晓枫轻轻应了一声。


    “慢慢来吧，不急。”周勇从内袋掏出一张卡递给晓枫，“对了，这个给你。”


    晓枫把卡翻来覆去看了看：“这是什么？”


    “你的礼物——体检套餐。抽空去做个全面检查，记得预约VIP通道。”


    晓枫突然歪头靠上周勇的肩膀，小声说：“谢谢爸爸……”她感觉到对方的身体明显僵了一瞬，随后，一双温暖的手掌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像安抚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