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朱元璋:你这小脑瓜怎么长的?
作品:《大明:开局请朱元璋退位,朱允炆人麻了》 半个时辰后,朱允熥提着一个沉甸甸的食盒,脚步匆匆地赶回武英殿。
守在门口的太监刘和见他回来,立刻投来一道古怪却暗含提醒的眼神,微微侧身示意他可以进殿。
朱允熥会意,轻手轻脚推开大殿厚重的木门。
当他从刘和身边走过时,一阵浓郁的米香顺着风飘进刘和鼻尖——那香味混合着山药的绵甜与莲子的清润,勾得同样没吃早餐的刘和顿时食指大动,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他忍不住好奇,这位心思活络的吴王殿下,到底给陛下准备了什么稀罕吃食。
进殿后,朱允熥径直朝着御案方向走去。
走近了才发现,朱元璋正埋首于堆积如山的奏折中,眉头微蹙,神情专注。
他连忙收敛因赶路而微微粗重的呼吸,提着食盒静立在御案旁,大气不敢出,生怕打扰到老朱批阅政务。
好在朱元璋批阅奏折的速度极快,不过片刻便放下朱笔,抬头看向一旁等候的朱允熥,原本威严紧绷的脸上瞬间漾开一抹温和的笑意:“来了?”
“皇爷爷,孙儿给您送吃的来了!”朱允熥咧嘴一笑,手脚麻利地打开食盒,从中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山药莲子小米粥,小心翼翼地放在朱元璋面前,又贴心地递过一把精致的银勺,“刚到没一会儿,您看这粥的温度,不烫不凉刚刚好。还是皇爷爷您有口福,这温度的粥啊,香味最是醇厚,多一分则烫,少一分则淡。”
“哈哈!你这小子,嘴倒是越来越甜了!”
朱元璋被他逗得朗声大笑,方才与冯胜商议西北战事时积压的烦闷,瞬间消散了大半。
不管朱允熥这话里有几分刻意,这份熨贴人心的机灵,总能让他听得舒心。
朱允熥也跟着笑,又从食盒里端出另一碗一模一样的粥,随手放在御案另一侧。
接着,他熟门熟路地绕到偏殿,搬来一张紫檀木椅,稳稳放在朱元璋对面,一屁股坐下后,便扬手招呼还在笑的老朱:
“皇爷爷快趁热吃!这粥是孙儿特意为您熬的,山药健脾,莲子养心,小米养胃,最适合您这样整日忙着朝政、吃饭不规律的老人家,喝了能补补脾胃。”
朱元璋心中一阵暖意翻涌,竟也没计较朱允熥“胆大包天”地坐在自己对面,径直端起粥碗,拿起银勺舀了一勺送进嘴里。
仅仅一口,绵密的粥糜便在舌尖化开。
山药的粘糯、莲子的回甘、小米的清香完美融合,醇厚却不腻人,鲜得让人忍不住眯起眼睛。
他来不及说话,又接连舀了好几勺,一口接一口地往嘴里送,仿佛要将这难得的美味尽数吞下。
直到最后一滴粥也见了底,朱元璋才依依不舍地放下碗勺,目光直直地盯着还在慢条斯理喝粥的朱允熥,眼神里满是探究与赞叹。
那眼神看得朱允熥头皮发麻,却也心知肚明,自从融合了“大师级厨艺”的技能,自己的手艺早已今非昔比,即便只是一碗简单的小米粥,也能熬出旁人难及的滋味。
更重要的是,这粥确实养生,对老朱的脾胃再好不过。
见朱允熥被自己看得坐立不安,身子不停扭来扭去,朱元璋才缓缓收回目光。
他沉默片刻,忽然轻咳一声,语气带着几分期待:“这粥,是你亲手熬的?”
“那当然!除了孙儿,谁还能有这手艺!”朱允熥毫不谦虚地自卖自夸,脸上满是得意。
朱元璋被他这副模样逗笑,当即拍板:
“好!从明日起,每天这个时辰,一碗粥准时送到咱的御案上,不得有误!”
朱允熥喝粥的动作猛地一顿,心里瞬间哀嚎起来。
——偶尔做饭是情趣,可天天做,自己岂不成了专职大厨?
他一个堂堂吴王,天天围着灶台转,传出去像话吗?
可转念一想,这可是给洪武皇帝当“专属大厨”,
做得好了,将来继承的可是大明江山这“天文数字的遗产”,这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
他立刻挺直腰板,拍着胸脯保证:“这有什么难的!反正孙儿自己每天也要喝,到时候多熬一份,顺便给皇爷爷您送来就是!”
朱元璋顿时笑逐颜开,想了想又补充道:“记住了,味道不许比今天的差!”
“皇爷爷您尽管放心!做饭这事儿,孙儿可是专业的!”
朱允熥咧嘴一笑,还不忘调侃一句,“不出三个月,孙儿保准把您养得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的,比年轻小伙子还有精神!”
“哈哈哈!你这混小子!”朱元璋被他逗得开怀大笑。
“咳咳!”连一旁的刘和也忍俊不禁——把“白白胖胖”和威严的陛下联系在一起,莫名有种说不出的喜感。
笑了好一会儿,朱元璋才伸手指了指朱允熥,眼神意味深长:
“你这滑头,定是从刘和那儿听说咱心情不佳,特意来逗咱开心的吧?”
刘和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收敛笑容,神色忐忑地看向朱元璋。
陛下这话看似玩笑,实则是在敲打他,提醒他不可私下泄露圣意。
朱允熥自然听出了弦外之音,放下碗勺,耸耸肩笑道:
“这还用旁人说?孙儿一进殿,就看见皇爷爷您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额头上的皱纹都比平时深了几分,用脚想也知道您遇到烦心事了。”
刘和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同时对朱允熥的应变能力越发惊叹。
既解了陛下的敲打,又没让他陷入尴尬,这份机灵实在难得。
朱元璋闻言也有些哭笑不得,抬手揉了揉发胀的眉心。
朱允熥见状,连忙起身绕到御案后,轻轻为他揉捏肩膀,语气放缓了几分:
“皇爷爷要是实在烦闷,找不到人倾诉,就跟孙儿说说。
孙儿打小就是个合格的倾听者,嘴严得很,绝不会外传半个字。”
朱元璋睁开眼,转头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既有能力、有胆魄,又懂孝顺、会讨喜的孙子,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信任。
他想了想,对着刘和挥了挥手。
刘和立刻会意,躬身行礼后悄悄退了出去,还细心地带上了殿门。
刚转身,刘和便看到墙角放着一个小巧的食盒。
他愣了一下,走近才发现食盒上贴着一张纸条,上面是朱允熥的字迹:“给刘公公也顺便做了一份,还望不要嫌弃。”
刘和握着纸条,呆立了许久,眼眶不知不觉间竟有些湿润。
他深吸一口气,提着食盒来到武英殿左侧的偏殿——这里是皇帝身边近侍临时休憩的地方。
找了张桌子坐下,他轻轻打开食盒,里面赫然放着一碗同样的山药莲子小米粥,香气扑鼻。
刘和端起粥碗,一勺一勺慢慢喝着,没说一句话,只觉得这碗粥,是他这辈子喝过最美味的东西。
……
此时的武英殿内,气氛早已变得严肃起来。
朱元璋收起笑容,将西北战事危急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朱允熥。
——大致内容与朱允熥昨日看过的甘肃都司奏折相似,但比奏折上的情况更紧迫:
就在传信的这几天里,甘肃卫所军已经与鞑靼太尉嘎呼尔的军队正面交战,且损失惨重,如今正急盼朝廷出兵救援。
今早这份急救文书今早刚送到,朱元璋下朝后便立刻召见了已经致仕在家的宋国公冯胜——毕竟甘肃是冯胜当年带兵收复的,他对西北的地形与战事最为熟悉,商议出兵对策离不开他。
至于为何要把这些军国大事告诉朱允熥,朱元璋自己也说不清,只觉得这些东西迟早要交到朱允熥手上,早一点让他了解,也能早一点成长。
说完后,朱元璋便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看着低头思索的朱允熥,眼神里满是期待与审视。
过了好一会儿,朱允熥才抬起头,看向朱元璋:
“皇爷爷,您的忧虑,是不是在出兵的时机与成本上?”
朱元璋没说话,只是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朱允熥便自顾自分析起来:“孙儿猜,皇爷爷担心的是,西北距离京城太远,若是从五军都督府调兵,一来一回耗时太久,等大军赶到甘肃,嘎呼尔说不定早就劫掠够了物资,退回漠北深处了;
二来,几十万大军出征,人吃马嚼,耗费的粮草军饷是个天文数字,劳民伤财。
而且去年江南刚遭了水患,朝廷税收没上来多少,还花了大笔银子赈灾,如今户部怕是空虚得很,根本耗不起这笔开支。”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可若是不调五军都督府的精锐,您又担心其他地方军战力不足,再加上不适应甘肃的气候与地形,去了也是白白送死,不仅救不了急,还会白白折损兵力。”
听完这番分析,朱元璋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激动与欣慰。
朱允熥虽然没能完全猜透他的顾虑,却也摸到了七八成,仅凭这一点,便足以胜任守成之君的位置。
但他没有立刻夸奖,反而依旧面无表情——还是那句话,他怕朱允熥太过得意,刚有点成绩就飘了。
朱元璋只是淡淡“嗯”了一声,补充道:
“你说得不全对。咱还有一个顾虑,此次出兵,该用谁当主将?”
“蓝玉?”朱允熥下意识地试探道。
“咱就知道你会提他!”朱元璋笑了笑,语气却忽然一转,
“他打仗是厉害,但咱这次,不想用他。”
“啊?”朱允熥愣住了!
有现成的名将不用,反而在这儿发愁人选,这是为什么?
直到朱元璋说出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他才恍然大悟:
“蓝玉的本事太大了,大到有些扎眼。
如今冯胜、傅友德这些老将都老了,年轻一辈里,能跟蓝玉比的武将一个都没有。
可咱大明的战事,总不能永远只靠一个人吧?”
朱允熥瞬间懂了,也沉默了!
蓝玉就像一把锋利无双却没有剑鞘的宝剑,好用是好用,却也危险得很。
他性子骄纵狂妄,这些年仗着功劳与资历,早已有些目中无人。
朱元璋这是想借着这次战事,找机会制衡蓝玉,顺便给其他武将一个历练的机会,培养出能与蓝玉抗衡的力量,免得将来蓝玉一家独大,无人能制。
而老朱心目中其实早有人选——王弼、郭英、朱棣、徐辉祖、李景隆这些人,都在备选之列,只是还没最终定下来罢了。
见朱允熥突然沉默,朱元璋还以为他是因为自己不用蓝玉而不高兴,便又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咱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朱允熥心中又懂了。
老朱还是不放心蓝玉。
即便蓝玉现在表面上臣服于自己,可以蓝玉的性子,怕是闲不住多久。
以前太子朱标在世时,还能偶尔压一压他,甚至被他气得破口大骂,更别说自己这个年纪尚轻的皇孙了。
老朱这是在提前为他扫清障碍,免得将来他登基后,被蓝玉掣肘。
他连忙退后两步,神色郑重地拱手弯腰:“孙儿明白,谢皇爷爷为孙儿思虑周全。”
随即直起身时,朱允熥的语气忽然变得冷冽而坚定,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
“但孙儿也想跟皇爷爷说一句——孙儿有信心压得住蓝玉。
即便将来真的压不住,孙儿也有办法解决他,绝不会让他成为大明的隐患。”
这句话,让朱元璋瞬间失神……
太像了,这句话太像朱标当年说过的话了!
他还记得,当年自己为了给朱标铺路,杀了不少开国元勋。
朱标看不过去,便跑来跟他争论。
他当时没多说,只是让人拿来一根布满尖刺的荆棘,徒手将上面的刺一根根捋掉,然后把光秃秃的荆棘条递给朱标,告诉他:
“咱这是在为你剪除祸患,给你留一个太平盛世。”
可朱标当时却很倔强,仰着头大声说:
“儿臣有办法压服他们,就算他们真的反了,儿臣也有把握平定。父皇,您不能再这么杀下去了!”
那时候,朱元璋气得狠狠骂了朱标一顿,父子俩闹得不欢而散,许久都没和好。
以前他很少想起这些旧事,可自从朱标走后,那些与儿子相处的点滴,却总在不经意间涌上心头。
他这才明白,自己对朱标的爱,远比想象中更深沉。
如今,朱标的儿子朱允熥,又说出了几乎一模一样的话。
朱元璋沉默了,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仿佛从他身上,看到了朱标的影子。
过了许久,朱元璋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你很像你父亲,一样的自信,一样的有担当。”
“那是自然!”朱允熥龇着牙笑,“我跟父亲本就是父子,像他不是应该的吗?
皇爷爷您是龙,父亲在世时,朝中大臣、文武百官谁不敬重他,说他是‘仁厚贤明’的储君,也算是一头猛虎。到了孙儿这里,总不能变成老鼠或者乌龟吧?”
“你这混小子!”朱元璋被他逗得哑然失笑,伸手指了指他,叹息道,
“咱本该骂你年少无知,不知天高地厚,可转念一想,年轻人就该有这份意气,不惧风浪,敢闯敢拼,这样才能历练成一个合格的君主。”
朱允熥眼睛一亮,厚着脸皮追问:
“这么说,皇爷爷是在把孙儿当继承人培养?您是不是打算册封孙儿为皇太孙了?”
朱元璋:“……”
他无语地瞪了朱允熥一眼,没好气地摆摆手:
“行了,这事你听听就好,别瞎琢磨。
以你现在的本事,想参与朝政决策还嫩了点。
还是说说,你今日来找咱,到底有什么要事?”
朱允熥脸上顿时露出遗憾的神色,可也知道不能逼得太紧。
朱元璋见他不说话,又板起脸催促:“要是没话说,就滚去文华殿继续学习理政。你有天赋是好事,可别浪费了。别以为破获了一个户部贪腐案,就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了,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朱允熥无奈地叹口气,只得道出真实来意:
“孙儿今日来,是为了那些被官员随意篡改、作假的账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