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火灼感

作品:《退婚后成了白月光的专属药引

    林衡新家在陶青对门,位置坐落在城东,离华锐大厦也近,五站地铁的距离。


    程秋意的车一开进小区大门,满眼尽是低矮的小楼,没有哪栋超过七层。公共设施瞧着有年头了,花园里有许多带着孩子遛弯的老人,满耳都是叽叽喳喳的喧闹声。


    “你的房间有点小,行李又不少,有几个箱子放不下,我就放在学姐那里了。”


    程秋意一面开进停车位,一面同林衡说道:“等一会儿吃完饭了,我和学姐一起帮你收一收,很快就好了。”


    “行,谢谢了。”


    林衡也不客气,来的路上他太疲倦,小睡了一会儿:“争取九点前搞定,然后你回家休息。”


    “没关系,不急。”


    程秋意稳稳地停了车,松了安全带:“咱们三个好久没吃饭了,更何况后天学姐要去西北了,下次再聚还不知是什么时候,趁今晚有空,一口气聊个尽兴。”


    “你今天谈兴十足啊,还真是罕见。”


    林衡调侃道:“咱们认识四年了,一直以来,话最多的是学姐,话最少的就是你。”


    程秋意推开了车门,声音难得的轻松:“你终于脱离苦海,我为你高兴,这几乎是我半年以来最开心的事。”


    “比你发了论文还高兴?”


    “当然,根本没法相提并论。”


    两人有说有笑地上楼,狭长昏黄的楼道里回荡着时断时续的交谈声,三分钟后,程秋意在401门前停下了,叩了三声:“学姐,我们回来了。”


    “来了来了!”


    咔哒一声,暗红的防盗门开了,陶青探出头来,一看到两人,立刻便笑开了:“来得正好,锅正滚着呢!”


    她的卷发草草地盘成个发髻,米黄的毛衣袖子高高地挽着:“快来,坐到沙发上暖和一下!”


    林衡和阿程一前一后走进客厅,熟门熟路地换了鞋。房间不大,装修老旧,但收拾得干净温馨。沙发紧挨着墙,布艺靠垫一层层码得整齐,几盆绿植分散在角落,窗台边是圆柱形的玻璃鱼缸,几尾艳丽的金鱼在水草间游来游去。


    他们经常来陶青家,在她出差的时候轮流来浇花喂鱼,甚至比回了自己家更放松。


    陶青把两人摁坐在沙发上,又转过身去,拉开冰箱门拿啤酒:“别动啊,今天只准吃,不准干活!”


    “那当然,跟你还客气什么。”


    林衡笑着应了,他面前是一张铺着红白格子布的小方桌,热气腾腾的火锅正咕嘟咕嘟冒泡,几盘牛羊肉、青菜和海鲜围码成一圈,两边还摆着些卤味和炒菜,窗外冷风一吹,热腾腾的白汽便扑在了衣襟上。


    “来——”


    陶青动作麻利地开了三瓶啤酒,眉飞色舞地高高举起,“今天这个日子,必须得庆祝一下!”


    “祝你从林家的浑水里脱身。”陶青道。


    “祝你该放下时干脆利落。”程秋意道。


    “也祝我以后说‘不’的时候,不用再解释半天。”林衡轻声笑了笑。


    叮——


    三人的啤酒瓶碰在一起,激起清脆嘹亮的一声,随后便是酒沫的滋滋声,咕咚的吞咽声。


    他们默契得很,全都头也不抬地猛灌,一口气干了三分之一,接着仰起头长长地吐气。


    “真爽!”


    陶青一抹嘴,筷子向前伸:“我先下菜!锅都要烧干了!”


    “我也来。”


    热锅里咕噜噜翻着红汤,程秋意熟练地把菜夹进去:“老规矩,先下肉和耐煮的。”


    林衡笑着看他们忙活,也顺手拿起筷子,往每个人的碗里夹了辣意满满的生炒鸡。


    一时间三人埋头吃菜,话题也渐渐从今晚的大餐,转到了沙发旁边的行李箱。


    “你是后天飞?”


    程秋意抬头问陶青,“又是西北的纪录片?”


    “嗯,拍牧场和候鸟迁徙。那边已经开始降温了,这次估计得多待一阵。”


    “这个项目什么时候结?你每次回来都黑一圈。”


    林衡拍拍她的肩膀,“防晒霜囤够了没?再这样下去早晚要陪你去看皮肤科。”


    “嗨,晒伤都是小事了,现在我就怕下飞机之后,迎接我的是铺天盖地的责骂。”


    陶青长吁短叹道,“我这次去晚了,其他人早在一周前都就位了,等我到现场肯定免不了要遭人白眼。”


    林衡奇道:“学姐最近不忙吧?为什么不早点去?”


    “别的事绊住了呗,还是大事呢……”


    陶青的脸被熏得微红渗汗,她举起酒瓶,冲林衡示意了一下,声音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咱们气氛都到这儿了,小衡,你订婚和退婚的事,和我们俩说说呗?聊过之后,说不定心里也就放下了。”


    林衡没立刻答,他在火锅翻沸的香气里坐了十几秒,才端起酒瓶,和学姐碰了下:“也是,就当做和烂人烂事彻底切割了。”


    林衡灌了几口酒,然后慢吞吞地讲起自己经历的一切。


    从窒息的家庭氛围,到哥哥欠债身亡,到草率仓促的订婚,再到这一个月里经历的堪称魔幻的一切——与“瑶池”的相识、未婚夫的出轨、私家侦探的跟踪、和父母的摊牌……


    “我靠,这个姓闻的,表面是个英俊多金的六边形战士,其实是个标准的NPD海王渣男啊!”


    陶青听得直拍桌子:“没想到还真让我说中了!在美术馆做志愿者那次,你记不记得,我就提醒过你,像他这种大龄优质富二代Alpha,可能有重大雷区!”


    “在上周的一场商业酒会上,我见过那个姓闻的,当时小衡也在。”


    阿程也接话了:“凭直觉我便认定,他强势、大男子主义、精于盘算,和小衡不是一类人。”


    “没错,而且听小衡的描述,这人爹味重得离谱,动不动就爱给人上一课。小衡,我还是觉得,你应该找个年龄不大的帅哥,比你小一些也没关系,反正你挺会照顾人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林衡心下一动,脑海中忽然浮起江耀清的身影。


    不得不说,他确实是属意于他的,这份感情太珍重,甚至不敢挂在嘴边。


    刚刚他将一切都和盘托出,唯独没提及耀清半个字,将他的存在彻底隐去了。


    一想起他,他的心就一片纷乱。


    林衡理了理思绪:“这起事件,算是落下帷幕了,但唯独一点我始终难以释怀,到现在都没想清楚……”


    “是什么?”


    “是‘瑶池’。”


    林衡若有所思:“那个名叫‘瑶池’的网友,到底是谁?”


    此话一出,另两人也陷入了沉默,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难解的谜题。


    “会不会他说的话是真的?”


    陶青琢磨了一会儿,慢慢道:“我拍了这么久的纪录片,太能理解‘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了,不说定事实的确如他所说,他只是碰巧在论坛上遇到你,聊了几句,加了V信,然后刚好在闻如峰的酒会上遇到你……”


    “那他为什么自称是郁燃的未婚夫?”


    阿程不赞同:“很明显,他那套未婚夫出轨之类的说辞,全是谎话,是他在论坛上用来和小衡套近乎的工具,正是他编造的这重经历,才让小衡对他产生了兴趣,加了联系方式,继续聊了下去……”


    “然后引导小衡亲自撞破闻如峰和郁燃的奸情,顺势搅黄闻家和林家的联姻?”


    陶青接话道:“那有什么人具备类似的动机呢?会不会是闻如峰的其他情人?或者是闻家和林家在商业上的竞争对手?不想看到他们两家强强联合?”


    “我倒觉得没这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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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林衡放下了筷子,盯着锅里翻滚的水汽出神:“说不定他是我的熟人,做这些只是为我好,不想看我跳火坑而已。”


    “怎么说?”


    “从本科起,我就做过很多兼职,每年暑假也都去实习,虽然还没毕业,但也不乏和三教九流打交道的经验……”


    林衡回忆着他与“瑶池”聊天的细节:“我能感受得到,他和我闲聊时,没有刻意挖掘我的私隐,所以我才能放下戒心,对他倾诉了许多。而他对我的安慰,也是饱含真诚的,不是空洞的套话,也不是无条件的迎合。他大概很了解我,也很有亲和力,能让我放松下来,答应与他见面……所以大概率来说,他应该是我的身边人。”


    “哦?听你这样说,我也好奇‘瑶池’的身份了。”


    程秋意觉得有趣:“不如就趁现在,给‘瑶池’拨一通语音电话吧。”


    “我和学姐来帮你盘问,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人。”


    林衡怔了两秒,随后笑出声来:“有道理。”


    林衡喝得微醉了,整个人有些飘飘然,他摸出手机,划开锁屏:“就是千万别一个电话打过去,结果阿程你的V信铃声突然响了,那可真是太尴尬了……”


    程秋意跟着笑,酒喝多了,他的话也变多了:“如果是我怎么办?我为了拉你出火坑,陪你玩了这么久的cosplay,是不是感动得想给我颁个奖啊?”


    “你们两个,喝高了就没正形了是不是?锅里的肉都煮老了,再这么熬下去,汤都要烧干了,阿程,帮我去厨房拿水壶来。”


    “好,还剩半盘菌菇,一盘青菜,我一起拿来?”


    “行啊,一口气都吃光,然后我刷碗,你帮小衡收拾下行李。”


    ……


    三个人热热闹闹地聚了一晚,等林衡洗过澡躺在床上时,已经晚上十一点半了。


    行李还是没收拾完,剩下两个箱子放在陶青的房间里,好在明天是周末,可以晚些起,慢慢收。


    林衡这样想着,慢吞吞地打了个呵欠,裹紧杯子,缓缓地闭上眼。


    不得不说,喝酒放松后,睡意很快上涌,虽然床铺不算舒服,但不多时便沉入了黑甜乡,在浅浅的梦境里漂浮。


    现在的他很自由,在摆脱沉重的婚约后,就连在梦境里,都是难得的惬意与自由。


    许多碎片在脑海中轮番亮相,像吹起后又碎裂的透明泡沫,而他在记忆的缝隙里飞翔,疾风一般,轻盈地掠过二十几年的坎坷。


    成长路上跌过的跤、流过的汗、吃过的苦……如今再回首时,轻松写意。是他的坚韧与勤勉,才换来这对飞向未来的金色羽翼。


    喜悦与泪水,都是勋章。


    凌晨三点,林衡在一阵燥热中醒来了。


    他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摸黑起床,没想到一掀被子,竟被冻得打了个寒战。


    燥热是发.情热,寒意是秋夜寒,冷热一对冲,他的小臂上起了细细的鸡皮疙瘩。


    奇怪了,他的发.情期怎么越来越不稳定……


    林衡随手拎一件外套,披在肩上,踩着拖鞋,去翻抑制剂。


    他的行李太杂,人又不清醒,找了十分钟,也没发现针剂的踪影,只找到一瓶药片。


    林衡缓了两秒,他酒量不好,仍是有些发晕的。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起来,他的针剂都放在银色的行李箱里,因为放不下,寄存在陶青学姐那里。


    算了,多吃几粒药,撑到明天中午,不成问题。


    吞过药的林衡重新躺回了床上,他盖好被子,又为了保暖,将那件外套盖在最外层。


    然而第二天早上九点,他便被一阵剧烈到发疼的火灼感唤醒了。


    他的发.情热,如山呼海啸般汹涌而至,是他二十几年的人生中,最强劲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