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作品:《趴菜小杀手》 最后还是没走成,怪不了南宫珏,是程欢这个赌狗——
赌输了。
她此刻正疼得在床上打滚,仿佛被人剥开每一寸皮肉那般,浑身上下都在腐烂。
宋琴没有毒药,不代表组织没有啊!!!轻易就拿自己的身体做实验,这下好了,那毒是真的。程欢吐出一口鲜血:“我现在杀他……还来得及吗?”
问题是就算杀了,她怎么证明是她杀的,又去找谁要解药呢?
疼痛愈加狠戾,一阵尖锐的耳鸣声过后,程欢从床上重重跌下来。应当是发出了很大的声响,片刻后,她看见南宫珏推开门跑进来,嘴巴不停动着。虽然她听不见任何声音。
眼前的世界忽然一下变得昏暗,南宫珏在程欢的眼睛里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化成一个黑点。
“程欢!你怎么了!别睡!睁开眼睛!你怎么了!”南宫珏滑跪过去,在她完全倒下前,正好托住她。
没有回音。
“远山!去请大夫!”南宫珏左右晃了程欢几次,又使劲地拍她的脸。如果程欢醒着,肯定又要骂他动作粗鲁,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只不过这次程欢安安静静地躺着,没有任何反击。
南宫珏颤抖着手,深呼吸了几次才鼓起勇气去探她的鼻息,幸好,气息虽然微弱,但还算稳定。
南宫珏将她抱到床上,小心地安置好。是这个月没吃解药吗?南宫珏想起之前程欢说过的事,什么阴间阳间的丹药,那东西上哪去找啊?
大夫来了又走,走了又来,青州的名医被他请了个遍,都看不出个所以然。南宫珏急得都想自己去走一趟阴间。
“殿下,小女或许可以一试。”一位蒙面的医女走了进来,她举止颇为怪异,声音也很奇特。不似其他大夫般背着诊箱,她除了腰间挂个葫芦,别的一概没有。
“殿下,此人瞧着……”远山将南宫珏拉到一旁,十分警惕地提醒道。
“世外高人!”南宫珏道,“你看那么多医术出神入化、堪称华佗再世的大夫都看不出个所以然,就说明此病症不是一般人可以医的。”
两人齐刷刷偏过头去看,女子端着茶盏坐在那里,长发飘飘、目不斜视,让人挑不出毛病,可那背影就是说不上来的吊诡,总觉得她的飘逸的长裙里会藏着健硕的臂膀。
程欢醒的时候,嘴里被塞了根人参。
“醒了!真的醒了!感觉如何?好些了吗?”南宫珏迫不及待地发问。
那根人参又苦又涩,还很噎挺。程欢向他投去一个无语的目光:你看我像是能说话的样子吗。
“哎呀,真是吓死我了。多亏了这位姑娘,姑娘真是圣手,一下就将人救了回来。你不知道,前面的大夫们连连摇头、束手无策的时候,我有多恐惧……”
顺着南宫珏的话,程欢抬头去看那位姑娘。怎么那么眼熟?程欢微蹙眉头,再上下打量她一番,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忽然,程欢的手底下冰冰凉凉的,感觉被人塞了什么东西。她仔细一探——是把匕首!
她惊得浑身一抖。
医女趁着南宫珏在探程欢的额头、鼻息有无异常,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看看南宫珏,又看看程欢,在催她赶快动手。
是师兄!!!
而且是女装的师兄!!!
这么拙劣的易容手法,这个组织真是没救了。程欢翻了个白眼,都要气晕过去。
“现在可以喂她药汤了。”师兄开口道。
南宫珏把程欢嘴里的人参取出来,端起桌子上的碗,舀起一勺汤药吹了吹喂给程欢。与此同时,师兄又再次眼神示意程欢动手。
程欢握住匕首的手都沁出了汗,真的只能这么做吗?她又仔细感受了一下,身上已经没那么痛了。师兄是不是已经给她喂过解药了,如果这样的话,她又能再苟一个月?
师兄看到她眼里的犹疑,两指在她大腿一点,程欢觉得浑身的血液忽然加速流淌起来,猛烈撞击着她的血管,那股剧痛又再次袭来。
“呃……噗……”程欢痛得一口将汤药全都喷了出来,南宫珏惊慌失措地去擦,“这这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师兄故作深沉地号了号她的脉,而后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只有最后这一次机会了。若是不成,恐怕……再难回天。”
程欢知道这话是说给她听的,这是一种警告。警告她这是最后动手的机会。她看向在一旁紧张兮兮、恳求医女要尽力救她的南宫珏,很想很想坚守住底线,很想很想站在他面前保护他一次,但那种钻心的疼痛一刻也不停歇,将她的意志磨了个粉碎。
人在真正强大的生理上的痛苦面前,会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
程欢的视线开始模糊,记忆也开始错乱。管他呢,反正我都死了。他妈的死了还要受这种罪?反正我在小说里是世界。都是假的……我是谁?我在哪里?他是谁?
骨髓里的痛摧枯拉朽,程欢跑马灯似的想法开始收窄,逐渐汇聚成清晰的一点——只要能停止疼痛。
只要让我别再痛了,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半崩溃半绝望,程欢从被子里抽出那把匕首,“噗呲”一声,是刀尖划开皮肉的声音。南宫珏不可思议地望向程欢,那把匕首竖在他的胸前。南宫珏怔了半刻,使劲用手撑住床,却还是抵不住一直往外流的血,整个人像根面条一样瘫软下去。
“对不起……”程欢的手猛烈颤抖,整个人似乎都要脱力。
师兄拽过她的肩膀,一个轻功带她从窗户飞了出去:“恭喜你,任务圆满结束。”还不忘把一颗药丸塞到她嘴里。
程欢长大了嘴没有说话,也拼命掐自己的大腿让自己不要变现出异样。
“我我我……我刚杀……杀人了……”回到自己在组织里的房间,程欢将双手摊开,上面还是干干净净的,并没有沾上血污。
但她还是很不受控制地、反反复复洗了很多次手:“……血……好多血……”
她总是看到血滴滴答答从手指上滴下来,在地板上流淌开,形成的正好是南宫珏惨白的脸。
没有撑到大Boss给她办的庆功宴,程欢就先病倒了,高烧、满嘴胡话、卧床不起数日。组织派了人手来照顾她,她漠然地拒绝。
等到身上实在臭得丑不了,程欢终于接受去沐浴更衣。正准备宽衣的时候,有什么东西从袖口掉了出来,落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声响。
她无神地低下头去看——竟是那枚山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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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钱!
南宫珏一直以来戴在身上,从不肯取下来的那枚山鬼花钱!
程欢腿一软,坐倒在地上,不敢去捡,情绪彻底崩溃。泪水从眼睛里弹出来,她似乎看到南宫珏将山鬼花钱放到她身上时,祈祷她能顺利醒来的认真的脸庞。
“我杀了他……是我……杀了他。”程欢哭着哭着低下头去,眼泪快要将地板砸出一个凹坑。水流声很好地掩盖住她的哭声,程欢这些天极力掩饰的情感终于能够彻底爆发。
她发现自己是一个比想象中更自私的人。
她不仅杀了南宫珏,甚至在杀了他以后,还假意维续面上的平和,生怕被组织里的人看出异样。
这样的想法又让她更加厌恶唾弃自己,她居然利用别人的死,让自己活命。
可有时候脑袋里会蹦出一个自我安慰的声音,说“反正都是假的,反正他只不过是纸片人”,都是假的?
可他明明是真的。
她真真实实触碰过他,他就同她一样,活生生的。
Boss派人来叫程欢,程欢收拾好心情,挂上面无表情的面具过去了。
“他没死。”Boss沉沉的声音听到程欢耳朵里却宛如天籁。
“没死?”程欢抬起头。
Boss点点头:“不过听说是快死了,只不过还吊着条命。迟则生变,你去善后。”
他单手挑起程欢的下巴,程欢本能地感到一种厌恶,觉得反胃。
“你能杀他第一次,就能杀他第二次。”
——
青州,南宫珏侥幸捡回一条命,他躺在床上,胸膛被绷带缠得透不过气。
“殿下!殿下您终于醒了!到底发生什么事?属下进去的时候就看见您倒在地上,程姑娘和那医女都不见了踪影。”远山在床边守了几个日夜,激动道。
南宫珏躺在床上,立体的脸上没有血色,显得苍白无力。
“是程姑娘她……”远山试探性地开口。
“不是。”南宫珏打断道,说话时他胸前缠着的白色绷带很明显上下起伏。
“那医女有问题是不是?还说什么世外高人!属下这就派人去查,定查到她的下落!”
“不必了。”南宫珏道。
“这怎么能算了,不能算!殿下您受这么重的伤!”
“不必查了。”南宫珏再次打断他,“我累了,要休息了。”
他面上平静得反常,如一汪潭水,没有任何变化。要是换做平时,他劫后余生,吓得不轻,肯定会拽着远山大吐苦水。
远山心中疑惑,可也想着或许真的很疼吧,毕竟世子打小就怕疼。小时候院子里种过带毛刺的花,南宫珏被刺到手,都要嚎叫好几天。后来阳城流行玩抽陀螺,他没试几次就放弃了,是他少有的不擅长的玩乐。
“矫情得很,不似大男子汉,反而像个闺阁里的女孩。”南宫云华曾经这么评价他。远山猜,或许这也是他在家不受宠的原因之一。
伴随着远山关上房门的声音,南宫珏的眼角滑下一滴泪。
他没办法抬手去擦,就那么由着它流,越流越多,最后淌成一条小河。
“实在是太痛了。”黑暗中,南宫珏似乎是说给自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