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房中，南宫珏还在想刚才那李老夫子的话，为什么他一口咬定那些是匪？难道是匪，皇上就不问他罪了吗？


    “进来。”


    “公子，瞧公子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奴家陪公子同饮一杯。”


    南宫珏并没有想到，推门进来的人，会是这美艳舞姬。


    怎么不是她？


    为什么要是她？


    说话间，舞姬身上那股迷人的幽香，已翩然而至。


    “坐，你好好坐下说话。”南宫珏道。


    “公子，你还怕奴家吃了你不成？”


    舞姬伸出一根玉指，在南宫珏额间轻点。


    程欢推门进来的时候，那舞姬挽着南宫珏的脖子，正往他嘴里塞葡萄。


    见到程欢，那舞姬倒没什么，却把南宫珏给吓了一跳。


    “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哪样了？”


    “你等等，听我跟你说。”


    程欢忽然停下脚步，南宫珏毫无准备，俩人撞了个满怀。


    程欢一把推开南宫珏：“世子殿下跟着我做什么？赶紧回去陪那小美人去，莫要让她等急了。”


    “你想哪儿去了，我……”


    “你什么你？我都亲眼瞧见了，你还打算抵赖？”


    “我没抵赖。”


    “你承认了！”


    “我没承认。”


    “大色狼。”


    一急之下，程欢脱口而出。


    “什么狼？”


    南宫珏虽然听不懂是意思，但也知道肯定不会是什么好话。


    “我就是想灌醉她，再问问她为什么会提到江都。”


    “江都？”


    “你难道忘了？那妖女昨日不是说，愿与我们同往江都？”


    “她说的是愿与公子同往，与我没什么关系。”


    听南宫珏称那舞姬妖女，程欢心里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这小妖女酒量大得很，要不你随我一起，我们将她灌醉，或许从她嘴里能问出点什么。”


    “殿下这是在求我？”


    见程欢面色已软，南宫珏舔着脸问道：“刚才你说的那什么狼，到底是什么意思？”


    “登徒子，既然是你求我，那我们就一块儿进去吧。”


    你才登徒子！


    ——


    “不行了公子，奴家真的不能再喝了。”


    南宫珏与程欢对视一眼，总算是差不多了。她要是再不倒，自己俩人可就要倒下了。


    “就你，你这么一点酒量，还想，呃……”程欢努力压了压，好容易才克制住想吐的冲动，“还想和公子一同前往江都？”


    “就那这个大头兵？姑娘我就，就没把他们放在过眼里，眼里。”


    舞姬趴在桌上，半睁着眼，语气中却充满不屑。


    大头兵？这都是哪跟哪啊？再看看南宫珏，和自己一样，也是一脸茫然。


    “姑娘可曾见过那些大头兵？”


    “没有，有。”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啊？”


    那舞姬抬起脸，朝南宫珏妩媚一笑：“奴家虽出身青楼，虽谈不上冰清玉洁，但也仍是处子之身，又怎会和那些大头兵搅在一起呢，公子……”


    程欢再也忍不住，拉开门跑了出去，哇哇吐了起来。


    再次进到房中，程欢却见南宫珏正揽着那舞姬的香肩，看样子是想拉进自己怀中。


    “你给我住手！假公济私，道貌盎然，你趁人之危！”


    “说什么呢？她睡着了，我正打算把她给弄醒。”


    程欢定睛一看，确实南宫珏没有说谎，立时又换了种语气：“这种事情哪能公子亲自动手，还是让我来吧。”


    被推到一旁的南宫珏，看着程欢对那舞姬又是拍脸，又是捏鼻子，折腾了好半天，总算是将她给弄醒过来。


    “那些大头兵，是谁的兵？”


    “奴家不清楚……不清楚，只知道是江……都来的，程，程参将……”


    江都？程参将？


    南宫珏看着程欢：“你爹？”


    “你爹！”


    “你怎么骂人呢？江都，参将，姓程，那不就是你爹吗？”


    程欢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正是南宫珏给自己找的“爹”吗！


    转头再看那舞姬，已经沉沉睡去，可这没头没尾的几句话，却让两人更加迷茫。


    “大头兵，江都来的，还有你爹……”


    程欢白了南宫珏一眼：“想出什么来了吗？”


    “你爹带着江都的兵来青州，这是要干嘛？造反？”


    刚说完，南宫珏都被自己给吓了一跳。


    “江都的兵，程参将，来青州？”


    “你想到了？”


    程欢摇了摇头，她也拼凑不齐这些信息。


    “还漏了个人。”南宫珏拍了下自己脑袋。


    “谁？”


    “她。”


    “还有你。”程欢指了指南宫珏，“她说的是随你去江都，所以这里面该是还有你。”


    “我带着她，还有你……”


    “没我。”


    “我带着她，你爹，还有江都的兵……”南宫珏一脸匪夷看向程欢。


    要照着他这思路，感觉是自己带着个姑娘，再带上程欢她爹，还带着一帮大头兵，什么乱七八糟的。


    “应该是程参将带兵来青州，她和你同去江都，而你们之间又有交集。”


    仿佛觉得答案呼之欲出，有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的程欢，不停在南宫珏和那舞姬身上扫来扫去。


    “铁！”


    南宫珏被她看的有点瘆得慌，突然脱口而出。


    ——


    “世子殿下，太子殿下请您过去。”


    南宫珏头疼欲裂，正躺在床上不肯起来。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鼻子再比这个高点，对，就是这样。还有眼睛，眼睛再小一点，对，对。还有颚骨，颚骨太高了……”


    画师走的时候，南宫珏给了他一大锭银子：“若是有人问起，你可知道怎么说？”


    “小的明白，明白。小的是来给这位姑娘画像的，其他什么都没做过，没做过。”


    看着手里这副画像，南宫珏满意道：“像，还真像，你记住画像上的这人，他便是你爹——江都漕运参将程文州。”


    你爹！程欢看着画像上的人，心里还在那儿一个劲地腹诽。


    “你是说程参将真要来青州？”


    “不光是他要来，你猜怎么着？”


    南宫珏端起茶盏，不紧不慢喝了口茶，脸上满是嘚瑟。


    程欢还是很配合的问道：“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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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


    “他可是带兵来青州。”


    “带兵？”


    “没错，带兵。说是兵马换防，你爹这位漕运参将负责转运。”


    由于江都连年战事，先皇在世时就将江都兵马一分为二。


    留在江都的是战兵，另外一半兵马则驻扎青州，是为屯兵。


    若是前方战事吃紧，青州这支兵马随时可以开赴江都。


    留在青州这些屯兵，平日里自给自足，也解了朝廷粮草短缺的问题。


    刚才太子让南宫珏过去，就是告诉他，漕运参将程文州，将携兵马来青州换防一事。


    至于屯军制，南宫珏也是刚从太子那里听来的。


    “程参将真要来？”


    “对呀，他负责换防转运。”


    “我的意思是，他靠得住吗？”


    程欢语气里透出些许担忧，毕竟自己这个漕运参将二女儿的身份，是杜撰出来的，要是露出什么破绽，那可是小命不保的大事。


    “你就放心吧，一切都安排妥当，程文州绝对靠得住。”


    虽然南宫珏将胸脯拍的震天响，可程欢还是觉得，他做事有时很不靠谱。


    “这位程参将，就真能那么帮你？你必须跟我说清楚，要不然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那啥……就是这样。”


    至于中间，南宫珏哼哼唧唧到底说了啥，程欢压根就没有听清。


    “什么这啥那啥的，到底是啥。”


    “我小时候吃的是程夫人的奶，这回听清楚了吧！”


    程欢见他那幅窘样，顿时笑得前仰后翻，她咯咯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笑够了没有？懒得理你”


    “你说由漕运参将负责转运，那他们用的是船？”


    这漕运用船，是程欢从电视剧，戏说乾隆里面看来的。


    “嗯。”


    为了刚才程欢对自己的嘲笑，南宫珏还在生着闷气。


    “看来你那位小美人，还真是知道点什么，江都，程参将，大头兵，她都说到了。”


    “小妖女。”南宫珏纠正了一下。


    “行，就按你说的，小妖女。至于小妖女，跟你去江都是做什么，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但至少我们现在要弄清楚，这江都的兵来青州，这里面有没有什么问题。”


    “换防啊，这能有什么问题？”


    “希望真是如此，有件事情，殿下可有信得过的人？”


    ——


    见过父女情深的，但是南宫珏还是被眼前一幕给看呆了。


    程欢的眼泪水说来就来，此时她已经扑在程文州身上，嘤嘤啜泣起来。


    “都多大的人了？当着太子殿下、世子殿下和众位大人的面，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程文州可是个不折不扣的武将，他居然也红着眼圈，口气斥责中透着温柔。


    见南宫珏呆若木鸡的样子，南宫康轻咳一声，世子方才依依不舍，收回他那直勾勾的眼神。


    这俩，不去唱戏，可真是有些屈才了。


    还好今个儿一早，自己就差人将程欢的画像，悄悄送到了程文州手中，说起来我才是居功甚伟的那一个。


    “让你去办的事情怎样了？”


    “放心吧，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话说，你这招管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