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蛰：“啊啊啊啊啊拜师仪式肯定会有金丹期修士在，我要没了！！！！”


    陆通咬着手指：“别急别急，肯定有办法的！”


    石蛰眼泪汪汪：“前辈，我只能靠你了。”


    陆通焦躁地踱步思索，忽然，一道灵光闪过！


    “有了！有一种草药，名为‘敛息草’。误食此草，会让修真者灵气受创、运转滞涩，正好可以用来压制灵气！”


    “苏婉是医修，身边备有各种草药，说不定就有这‘敛息草’，你想办法从她那里弄来！”


    石蛰闻言，觉得此法颇为冒险，但眼下也顾不得许多了：


    “也只能如此了……”


    第二天一早，云清徽没有和石蛰告别，就离开了，听闻云磬已经离开，石蛰又是一阵失落，但很快安抚好了自己，左右就一两日，自己也要回了。


    他扭头看向苏婉，苏婉正一如往常地在院子里晾晒各式草药，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药香。


    他通过意识问陆通：“前辈，你认得出来哪一种是‘敛息草’吗？”


    陆通没好气地回道：“老夫又不是医修，怎会认得所有草药模样？能知道有此物及其功效就不错了！你自己机灵点，旁敲侧击去问！”


    石蛰无奈，只好硬着头皮，状似无意地踱步到苏婉身边，假装对草药很感兴趣的样子：


    “师姐，你能教我认这些草药吗，以后有什么事也能用得上。”


    苏婉不疑有他，耐心地指着面前的草药一一介绍：


    “这是宁神花，有静心凝神之效。这是凝血藤，是止血生肌的上好药材，捣碎了外敷，能快速收敛伤口。那边的是百露草……”


    苏婉介绍了好几种都未提及“敛息草”，石蛰几乎都要绝望了。


    就在这时，苏婉拿起一株叶片呈灰绿色、边缘带着细微锯齿的草药，道：


    “这是‘敛息草’，用以丹药可以平复躁动灵气，但若是直接误食，反而会挫伤灵力，所以要小心不要误食。”


    就是它！！！


    石蛰精神一振，他强压下内心激动，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趁苏婉不注意，眼疾手快地将那几株“敛息草”迅速攫入袖中，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等回到房间后，石蛰小心翼翼地拿出那几株偷来的“敛息草”，心中依旧忐忑不安：“前辈，这真的会有用吗？不会被看出来吧？”


    陆通此刻倒是镇定了几分，哼道：“放心，此草特性隐秘，若非专门探查极难发现。即便……即便效果不尽如人意，你不是刚经历了与魔修的生死大战吗？你就说你在生死一线中突破自我，灵力大涨。青云门的人只会高兴捡到了宝，不会怀疑的！”


    石蛰目露质疑：“真的么？”


    陆通一摊手：“那你还想怎么样？”


    “......”


    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


    又过两日，石蛰果然也伤好，和苏婉一同回了青云山。回去的路上还是骑马，一天一夜后，在第二日上午回到了青云山。


    一进门，他就迫不及待地问起了云磬。


    “什么，云磬没有回来？！”


    石蛰怔怔地看着眼前二人，陆知棠和陆铃兰也是一脸莫名，方才他两得到石蛰回来的消息，正兴奋地出来迎接，却被他问起了云磬的事。


    不是应该他和云磬一起回来的么？


    陆知棠忍不住道：“我和铃兰听说你们和师姐出门办事，遇到了一些情况，耽误了时间，方才听师兄说你回来了，才赶出来见你，哪里见到过云磬。”


    “云磬不是应该和你在一起么？”


    “可是……”


    石蛰的声音干涩：“他明明早我两日就动身回来了啊……”


    一种冰冷的不安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经历过魔修事件的后怕让他立刻想到了最坏的可能——云磬是不是在路上出了意外？


    “我去问师兄！”


    石蛰找到负责教导他们的张逸师兄，石蛰两次考核成绩优秀，再加上此次出门办事救了苏婉，已经是内定的内门弟子，张逸对他态度也很亲近。


    “矛真长老交代，云磬另有要事，已自行退出青云山，从今往后就与我派没有干系了。长老特意嘱咐，他一切安好，让你不必挂心。”


    这几个字重重砸在石蛰心头，砸得他一阵发懵。陆知棠和陆铃兰在一旁也是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云磬，退出了青云山？


    他怎么就退出了呢？


    多少人梦寐以求的青云山，他怎么就退出了呢？


    然而，这个问题无处可问，也无人可答。


    失落感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他失魂落魄地走开，脑海里不受控制地翻涌起这四个月来的点点滴滴。


    在山上的相处，下山发生的种种事情，生死关头的默契，还有他垂眸吹奏叶笛时，侧脸在夕阳下柔和的轮廓……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和失落紧紧缠绕着他，直到一个月后，第三次考核顺利结束，张逸师兄当众宣布他、陆知棠、陆铃兰三人正式成为内门弟子。


    “太好了！”


    陆铃兰当场欢呼起来，俏丽的脸上满是兴奋的红晕，石蛰自然也高兴，高兴之余却有一丝感伤悄然蔓延。


    这个时候，云磬在就好了。


    ——


    拜师大会这日，石蛰换上了内门弟子服装，梦寐以求的青色长袍穿在身上，石蛰紧张之余不免担忧。


    “真的没问题么？”


    陆通：“没问题没问题，你只要熬过今天就成了，此后你师傅不会管你的。”


    “你回来之后不是连敛息草的用法都查过了么？用药一刻钟即生效，你现在该服用了。”


    石蛰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一把将敛息草塞进嘴里。


    “啊，苦——”


    “呕苦！”


    ......


    门外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随即是秦越师兄温和的嗓音：“石蛰师弟，时辰到了，随我来吧。”


    石蛰压下喉间不适，整理衣袍后打开门。


    拜师仪式在紫霄殿举行，石蛰的师尊是门内赫赫有名的剑道高手，已至金丹中期的凌云真人，这一批新弟子中，仅有他和王鹏二人修习剑道，而两人又分别拜入不同的师尊门下。因此，此刻拜在凌云真人座下的，只有他一人。


    紫霄殿为他师尊凌云真人日常会客面徒场所，殿内恢弘开阔，数人合抱粗的蟠龙石柱巍然矗立，支撑整座大殿。


    天光自外界投入，穿过高处数扇灵玉小窗，化作一道道澄澈堂皇的光柱，斜斜地倾入殿内，投射在光洁如镜的青玉地板上，映照出空气中细微浮动的尘霭，与殿内鲛油长明灯散发出的柔和乳白光晕交织融合，宛若蒙上一层神圣光辉。


    大殿两侧，分立着数十位身着内门弟子服饰的师兄师姐。他们个个气息沉凝，目光湛然，修为最浅的也是筑基初级，其中不乏筑基后期的精英弟子。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场中那位身着崭新青色弟子服的少年身上，或带着审视，或带着好奇，或仅是平静的观望。


    被如此多的强者目光注视，石蛰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空气都变得粘稠沉重，他努力挺直脊背，目不斜视，一步步走上前。


    几步玉阶之上，凌云真人负手而立。


    他身着一袭深如墨染的青色云纹道袍，面容看上去不过三十许岁，却毫无轻浮之感，眉峰如剑刃出鞘，带着斩断一切的锐利，一双眸子沉静宛若万古不变的古井深潭，幽深得望不见底。


    他分明敛息静立，未泄丝毫威压，然而，属于金丹中期大修士的磅礴力量，如同无声的海啸，弥漫在周遭的每一寸空气里。


    石蛰在他面前，只觉得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此刻若是他问自己有何秘密，自己一定泄露无遗！


    执事弟子清朗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回荡：“弟子石蛰，叩见师尊！”


    石蛰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间的干涩和因药效而越发明显的灵力滞涩感，上前三步，依着礼制，恭恭敬敬地跪倒在蒲团之上，向着凌云真人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


    “弟子石蛰，拜见师尊！”


    凌云真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那目光似乎极为平淡，却又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内里。石蛰只觉得一股微凉的寒意掠过全身，连忙将头埋得更低。


    “既入我门下，当时刻谨记，剑道一途，贵在专注与坚韧。望你勤修不辍，勿负韶华，亦勿负手中之剑。”


    “弟子谨遵师尊教诲！”石蛰再次叩首。


    礼成。


    凌云真人微微颔首，不再多言。


    至此，石蛰这才起身，垂首恭敬地退到一旁指定位置，直到此时，他才敢稍稍松一口气，背后冷汗淋漓，陡然有种自己这条命在鬼门关走了一趟的感觉。


    不过幸好，面见师尊也就这么一回，此后，就如陆通所言，石蛰的个人修行皆是由门内师兄师姐教授，师兄师姐亲切温柔，让他逐渐放下戒备。


    石蛰，陆知棠，陆铃兰三人历经重重考验，终于如愿以偿成为了内门弟子。然而因各自拜在不同师承门下，日常修行场所不同，一日之中，也唯有修炼结束后方能短暂相聚片刻。


    这日晚间，三人相聚膳堂。


    “你是不是还在想云磬？”


    陆知棠转向一旁怔怔发呆的石蛰，忽然问道。


    石蛰眨了眨眼，见瞒不过他，只能低头承认：“是啊，我还是想不通，他到底去哪了？”


    几步外，陆铃兰正站在分发餐后水果的嬷嬷面前，眉飞色舞、比手画脚，试图用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和伶俐的口齿，说服对方破例让她多拿一份蜜桃。


    他安慰道：“别担心，云磬那个人向来有自己的主意。他既然选择离开，必定是有他认为更重要的事情。”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自嘲的笑：“不瞒你说，其实我还猜测过，云磬他会不会是其他门派派来的卧底。”


    “什么？！”石蛰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他太淡定了，从进入青云山开始，无论是艰难的考核，还是后来的修行，他好像永远都是那副样子。成功了不见他多欣喜，遇到挫折也没见他多沮丧，总是一副宠辱不惊模样。就好像并不是很在意是否能留在青云山。”


    石蛰闻言，陷入沉默。


    他仔细回想与云磬相处的点滴，确实如此。


    “我只以为他天性如此而已。”


    陆知棠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道：“不管如何，事情已成定局。修仙之路漫漫，岁月悠长，说不定哪一天，还会再与他相见。”


    石蛰叹息一声：“也只能如此了。”


    三人在门内修行眨眼过了两个多月，十月金秋，硕果丰收。


    青云山在后山种植了许多果树，如今也到了收获季节，这些果子或多或少沾染了青云山的灵气，对身体很有帮助，有师兄姐召集了人手一同去采摘，一箩筐一箩筐往里面搬。


    作为新入门弟子，石蛰自然也被喊去帮忙，忙碌了大半日，他好不容易回了自己房间，刚简单沐浴后出来，就听到一位相熟的世界在喊他。


    “石师弟，石师弟！原来你在这儿，让我好找。”


    “见过师姐，师姐找我有事？”


    “不是我，是秦越师兄要见你，让你现在就去剑坪旁的静思堂一趟。”


    石蛰心中一凛，连忙正色道：“是，我这就去。”


    秦越是门内掌教师兄，日常既传授石蛰剑法，也照顾他的生活，对石蛰来说，秦越更像是他的师傅，现在他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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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重召见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石蛰整理了一下衣袍，深吸一口气，才恭敬地踏入静思堂。


    堂内光线柔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气息，秦越师兄正和另一位师兄说这话，见他进来，笑着招招手。


    “来了。”


    “师兄，你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秦越语气温和地开口：“石师弟，你可听说过‘灵溪论道’？”


    石蛰心中一动，想起当日跟随苏婉师姐进入内门时，隐约听到过这个词，但具体为何却是不知。偷听毕竟不光彩，他摇头回道：


    “回师兄，没有听说过。”


    秦越并未责怪，只是解释道：“灵溪论道，乃是由修真界魁首九霄门于五十年前提议发起的一项盛会，每五年召开一次。旨在让各派入门不足五年、修为在筑基初期以下的年轻弟子相互切磋交流，以友好比试为主，优胜者亦可获得不俗奖励。”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石蛰身上：“此次，与师尊商议后，希望你能代表青云山，参加半月后的灵溪论道。”


    “什么，我？”石蛰闻言，猛地抬头，脸上写满了震惊：


    “师兄，我方才入门，修为仅是炼气初期，如何能代表门派参加此等盛会？恐有负师门所托！”


    让他一个炼气初期去和别的门派可能已经是炼气后期、甚至筑基修为的弟子比试？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这时，坐在一旁的另一个师兄温和地开口了，他嗓音清润，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师弟，你不必紧张，灵溪论道说到底只是为了各门派新进弟子之间相互切磋，友好交流，并非需要你为门派争取荣誉。”


    “我们选你，是因为你此前在安平村的表现，临危不惧，有勇有谋，更难得的是心存正道，愿为同门舍身。需知修仙之路，漫长艰险，实力固然重要，但心性、人品更为根本。此次论道，你权当是一次增长见闻、历练心性的机会，无需背负胜负之压。”


    听到此，石蛰狂跳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


    他沉思片刻，原本的不安渐渐被一股跃跃欲试的好奇与期待所取代。能见识其他门派的英才，观摩不同的道法术法，这确实是极好的机会。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恭敬行礼，语气坚定了几分：“师弟明白了！多谢师尊与师兄的悉心栽培与信任！既是见世面、增阅历，弟子定当尽力而为，不负师门期望！”


    秦越满意道：“就该如此。”


    “好了，没事了，除你之外，还有其他师弟师妹也一道会去，你先做准备吧。”


    “是。”


    石蛰恭敬退出。


    石蛰退出静思堂，直到走出很远，胸腔里那股激动与兴奋才猛地翻涌上来。


    灵溪论道！


    他一个刚入门两个多月的炼气初期弟子，竟然能获得这样的机会！


    他强压下雀跃，好不容易熬到晚间，与陆知棠、陆铃兰照例在膳堂角落相聚。石蛰迫不及待地压低声音，将今日师兄召见以及灵溪论道之事说了出来，脸上是掩不住的雀跃。


    然而，预想中的惊叹和祝贺并未立刻到来。只见正在小口吃饭的陆铃兰动作猛地一顿，筷子停在半空，脸上露出一丝极为古怪的神色，欲言又止。


    陆知棠也是愣了愣，目光在石蛰和陆铃兰脸上转了一圈，忽然失笑道：


    “铃兰，你该不会也要参加灵溪论道吧？”


    陆铃兰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筷子，轻轻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嗯，师姐说让我也去历练一番。”


    气氛瞬间变得微妙。


    石蛰这才恍然大悟，明白方才陆铃兰为何是那般反应。三人之中，他和铃兰都被选中前去参加论道，唯有的陆知棠，未被师门提及。


    一丝尴尬和不易察觉的失落悄然弥漫开，石蛰偷偷看向陆知棠，眼神里带着些许无措和歉意。


    反倒是陆知棠，最先恢复过来。他脸上不见丝毫芥蒂，反而露出豁达的笑容：


    “入门之后，便是各凭机缘与天赋了。我修为进展不如你们二人，师门如此安排，再正常不过。你们能去，我只会替你们高兴。别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搞得我陆知棠好像是个心胸狭隘的小人似的！”


    他这番话说的真诚无比，瞬间驱散了那点微妙的尴尬。


    石蛰和陆铃兰二人松了口气，重新露出了笑容。


    陆铃兰甜甜地说：“我就知道知棠哥哥最大气了。”


    “哟，都叫上哥哥了。”


    “不过——”陆知棠话锋一转，故意板起脸道：


    “既然去了，就不能真只是‘见世面’。多少得拿出点我们青云山弟子的气魄来，就算输，也不能输得太难看，知道吗？”


    石蛰，陆铃兰齐声应道：“知道了！”


    灵溪论道在半个月后，青云山自然不会卡着时间去，三日后，确认参加论道，以及负责照看师弟师妹们的师兄姐一同准备启程。


    到了汇合地点，石蛰和陆铃兰却震惊地看着背着行囊、笑吟吟站在队伍里的陆知棠。


    “不是，知棠你怎么也在？！”石蛰和陆铃兰齐声惊呼。


    陆知棠看着两人震惊模样，故作无奈地耸了耸肩，可眼底笑意却泄露了他的真实心情：


    “我也不清楚啊，前天，师傅忽然召见我，问我想不想去灵溪论道，那我还能说不想么，所以师傅就安排我也去了。”


    话音刚落，陆铃兰已像一只欢快的小雀般扑了上去，紧紧抱住了陆知棠的胳膊，兴奋地大喊：“太好了，我们三人又能在一起了！”


    石蛰也大步上前，重重地拍了拍陆知棠的肩膀，胸腔被巨大的惊喜和暖意填满，先前那一点因为分离而产生的低落瞬间烟消云散，一股难以言喻的豪情与信心自心底汹涌而出。


    有挚友同行，有何可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