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信物白玉

作品:《欺负过太子殿下的都后悔了

    几人修整妥当之后,也才刚过子时三刻。


    沿着来路拾级而上,已渐渐能看到外面的月光,众人悬着的心终于落在实处。


    困在地下的夜妖死后,这座祖宅就总是飘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丰良钰踏进院落,深深吸了一口气,胸口滞郁消散,这才感觉稍稍舒爽。


    只是这口气还没呼出去,霎那间,数只银白小刀飞射而来,刀尖一点黑,显然是淬了剧毒的。


    与此同时,齐声呼喝在东西两侧墙头响起,兵刃出鞘叮郎作响,一个眨眼,便有数十人翻墙杀到。


    “哪几个狗贼不长眼,胆敢擅闯此处禁地,待爷爷我杀了你们割舌泡酒!!!”


    人未到声先至,但见打头的其中一人身材高大,嗓音雄壮,双手各持一柄狼牙棒,舞得虎虎生风。


    夜色中此人带着面具看不清容貌,双手高举狼牙棒兜头朝丰良钰砸来。


    “!”


    丰良钰双眸微眯,仅一息的时间,脚尖一点便往旁跃出半丈,与此同时,一抹月白色残影与她擦衣而过,两人一进一退,速度之快都绝非常人能比。


    对方还未来得及眨眼,便听到一声震彻九霄的惨叫刺破夜空,在众人耳中回荡盘旋!


    “哐啷!”“哐啷!”


    紧接着又是两声重物坠地之声,之后是撞击地面的沉闷巨响,仿佛让祖宅都抖了三抖,那人脸上银色面具碎成齑粉,混在溅起的尘土中遮挡了其余人的双目。


    “啊啊啊啊啊啊啊!”


    剧痛之下,方才还嚣张至极的男人根本顾不得什么脸面,身上的痛楚让他下意识喊叫出来,胸口被死死压在地上,剧烈喘息,舌腔灌进尘土,呛得他连连咳嗽,还没等他顺过气来,一双脚便踩上他的脸,狠狠碾着。


    “手下留人!”


    翻墙的几人惊慌未定,只见辛力克几个瞬息就被人制住,眼看有性命之忧,朗其翡救人心切张口便将“手下留人”四个字喊出来,但甫一喊定,他便有些懊恼。


    冲进来要打要杀的是他们,现下要止戈救人的也是他们,如此反复无常,对面又怎会那么听话?


    几个念头电闪急过,思及此,他握着长枪的手紧了紧,暗道:恐怕今日辛力克便要殒命于此了。


    岂知对面听到他的叫喊后,动作一顿,手上未出的招式收回,脚下也渐渐松了劲。


    尘雾散去,只见压着辛力克的是一名看着年岁不大,眉目间却满是沉郁的少女。


    须臾后,那少女展眉抬眸,仰面一笑,实是天真灿烂,若非脚下还踩着辛力克,任谁都不会对她产生一种“杀人如麻”的印象。


    林铮微微俯身,双眼弯弯,声音凛冽,“你们是谁呀?好不讲理,怎么不问缘由就想杀人呢?”


    脚下的辛力克疼的倒抽一口凉气,脸上印着林铮的鞋印,惨叫过后又硬气起来,“我还没问你呢!你是谁啊?这里是你们能随便进的吗?!”


    林铮闻言眸色一暗,周身气压骤降,揪着他的衣领上提,勒得他有些喘不上气,“我是你奶奶!连你奶奶都不认识?你个不孝孙!”


    辛力克被她几句话气得脸色涨红,勉力歪头看去,却猛地呼吸一滞,深邃的眉眼微微睁大,想好的污言秽语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最后用力咬了下舌尖,尝到丝丝血腥后,才结结巴巴地吐出几个不清晰的字。


    林铮也愣了一瞬,抬手轻拍他的脸,发出两声清脆的声响,“呦,没想到这乖孙儿长得还挺俊嘛。”


    辛力克喉结滚动,别过脸去,安安静静受了这几巴掌。


    因他肤色偏黑,耳根上悄悄染上的一层绯红也未被人察觉。


    朗其翡见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加之也不想白白送了辛力克的性命,当下便收了兵刃,微一躬身,双手抱拳道:“敢问各位深夜来此所为何事?”


    他迅速扫视几人一眼,几个面孔都看着面生,不禁眉峰微皱,“自三年前异变始,陈留地界内,人人皆知此处是不得靠近的禁地,诸位既然是外地人,来到此处也该打听打听当地的规矩才是。”


    他虽然言辞犀利,但语气颇为客气,倒教林铮生不气来,她下山次数少,也不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便扭头看向了沈清。


    二人交换了个眼神,正待说话,朗其翡那边又有状况——他原本弯着身子表示恭敬,此时却蓦地挺直了脊背,眼中是浓郁的担忧。


    顺着朗其翡的目光看去,便看到连廊处隐在檐下的第三只八角宫灯熄灭了。


    其余人自然也注意到那里的变化,脸色俱是一悚。


    朗其翡重新握紧长枪,声音发颤,“夜妖死了?”


    避在众人身后的丰良钰一顿,透过几人站位的缝隙抬眼瞥去,眼尾上挑,默默打量着他。


    沈清按住腰侧佩剑,须臾,淡声回道:“夜妖?”


    朗其翡神情悲壮,自是听不出她言语中的试探,长枪一横,道:“故人有托,不见真君不离陈留。诸位既知此处,必是局中之人,如今夜妖已死,宝物到手,我等众人即便全军覆没,亦不能让汝等活着离开此处。”


    方才稍有缓和的气氛,因他几句话顿时变得剑拔弩张。


    太师将玉玺置于祖宅地下,又有夜妖相护,即便有人闯入,无非也只有两种结局,其一识相地离开,其二死于地下。


    因为几乎无人能破开夜妖的妖力禁制,偶有零星一两人挣脱幻境,也会精神疯癫、语言失调,爬出地下后,不出几日便以刀剑自戕。


    这也是朗其翡在注意到沈清一行人进入祖宅后并没有横加阻拦而是等她们出来之后才动手的原因。


    沈清眉头轻蹙,从朗其翡的话语中揣摩着他的意思,推断出一个事实——对面其实并非敌人。


    朗其翡眼睛变得猩红,手上青筋暴突,显然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丰良钰在他出手前,移步现身,道:“阁下可是受太师嘱托?”


    林铮踩着辛力克不明所以,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于是看看丰良钰,又看看朗其翡,手中握着佩剑,只要沈清或丰良钰说一声“动手”,她便立刻将脚下这人的脑袋砍下来。


    朗其翡依旧紧绷,只是在听到丰良钰的话后,又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怎知?”


    丰良钰看着他,心累似的轻叹一声,“我怎知?太师在托付前就没说什么人会来取?也没告知你此人样貌、年龄或其她特征?”


    朗其翡顿住,保持着惊诧的神情注视着丰良钰。


    丰良钰摇摇头,又道:“属于我的东西,自然是我来取回,不是吗?”


    朗其翡猛地一颤,如被惊雷劈醒,立刻扔下长枪,膝盖一弯,跪在地上,身后也齐刷刷跪了一片,皆是俯首低头,一派臣服之态。


    “末将有眼无珠,冒犯殿下,望殿下恕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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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此时心跳如擂鼓,方才怔愣瞬间想起太师死前交给他的一幅画像,是太子的画像,要他看过即焚。


    因太子自幼身体病弱,常年养在宫中,很少外出,因此大多数人对太子的长相并不清楚。


    现下三年已过,他看着眼前之人的样貌,渐渐勾起他的记忆,眉眼都与那副画像逐一吻合,只不过画像中谦逊的神情如今变得有些凌厉骄横。


    林铮听着一叠声的“殿下”响起,甚至连脚下这人也激动起来,狐疑地看了丰良钰一眼,“什么电下?电谁?”


    丰良钰索性不再解释,安然受之。


    反正过了今夜,她前朝太子的身份也不会再是什么秘密了。


    “免你无罪。”见朗其翡众人还跪在地上,丰良钰拂了拂衣袖,故作平淡地说。


    朗其翡抬起头,声音变得温和,“殿下,还有一物,需要印证。”


    “……”丰良钰脸色一黑,问他,“何物?”


    朗其翡道:“一枚白玉佩,殿下可带在身上?”


    丰良钰顿了顿,从怀中勾出那枚白玉,随意地搭在指尖,玉穗顺着垂下轻轻晃荡,“这个?”


    朗其翡眼神一亮,用力点头,“是,殿下……真的是您啊!苦等您许久,您终于来了!末将朗其翡,在此率禁军众将士恭迎殿下!末将等愿为殿下肝脑涂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言毕,紧跟着众人又是一阵慷慨激昂的忠勇陈词。


    丰良钰勾着白玉的手指一紧,将其郑重地握在手中,心下暗暗擦汗,当时从白羽洲出来,还想着把这块白玉卖了换点钱,没想到这居然还是信物之一,幸亏当时被沈清极力拦着才没卖成!


    好险好险!


    误会解除,几人交谈一会儿,朗其翡也将近些年在陈留的情况说了。


    因四合阵大开,在妖族汹涌冲击之下,部分地区民怨沸腾,不少行伍出身的军人迫于无奈落草为寇,朗其翡等人看到机会便趁机发展壮大了这只隐秘的队伍。


    如今除了皇城内出来的部分禁军外,他们已在陈留周边地区收拢了将近千余人马。


    受太师死前托付,朗其翡、辛力克、严修烛三人共担禁军将领。


    前两人丰良钰都已见过,唯有这个严修烛到现在都没露面。


    她正思忖着,余光忽见乌泱泱的人群外斜走进一人,那人手持一柄黑色折扇,身着墨青色长袍,身量高挑瘦弱,头戴纶巾,面容俊秀,俨然一派文人模样。


    他脚步略显匆匆,来到近前,经与朗其翡眼神确认后,撩起长袍跪在地上,声音微喘,“臣下严修烛见过殿下,未及恭迎殿下,望殿下恕罪。”


    说罢,他伏在地上,重重磕了一头。


    丰良钰观他面容有些熟悉,神思一动,走上前扶起他,温声道:“不必多礼。”


    细问之下才知严修烛在帝都时曾就职于天典院,其根骨极佳,被收于院长门下,而太师又与天典院院长交好,因此二人先前也或多或少见过几面,只是不熟罢了。


    比他早两年入门的还有一名女弟子,是院长首徒,两人在帝都算得上是春风得意、风光无量,只是这女子生性乖张,不喜走寻常路,在宫变半年前便离京不知所踪。


    也难怪太师交托与严修烛而非其师姐,毕竟论资历根骨,他那名师姐可谓是空前绝后、旷古绝今。


    只可惜她志不在此,偏要自毁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