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小云插着个腰站在对面，一幅“不给我个解释今天就别想走”的模样。


    许如霜也是没招了。毕竟除了这个人是谁其他都被小云看到了，只是她担心沈云渊会受影响罢了。


    “沈云渊。”许如霜硬着头皮传音道，“你介意让她知道你是谁吗？小云虽然大大咧咧的，但是她不会乱说出去的啦，我也会让她不往外乱传的。”


    许如霜纳闷地想，这话怎么怪怪的……好像是他们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般，明明他们只是朋友一起牵着手而已啊，这有什么好瞒的……


    沈云渊有些难过。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将他和她牵手这件事传给全世界。她为什么会这么问？很纠结吗？他很拿不出手吗？


    “那……师姐呢？师姐介意吗？”


    沈云渊心情不太好，连牵着的手都慢慢松懈下来，不再用力。


    这下两人牵手就靠许如霜主动拉着他了。


    她诚实道：“我？我当然不介意呀，我跟你交朋友还来不及呢。”


    许如霜又开始有些不好意思了。如今新入宗的弟子们还未选择修行的峰脉，她确实担心沈云渊会因为她的影响声名受到伤害，进而为了躲着她不来剑峰了。


    “朋友”，又是“朋友”吗？


    一些情绪在沈云渊心里慢慢累积，他想打破这份伪装，撕碎这片虚假的宁静，却也明白有外人在场，不是该那样做的时候。他只好默默咽下这些情绪，他相信，马上就是他讨要名分的良机了。


    沈云渊扫过小云那边，分析起情况来。


    看对面的表情，还算看得明白……至少有一个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也好。


    只要对许如霜来说，自己不是什么需要藏着掖着的人。仅此一点，足矣。


    不过是一些名声问题罢了。相信有一天，他会强到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身侧的。


    得到许如霜的许可，沈云渊解开帷帽的限制。


    这谁啊？新入宗的吗？


    作为商人的敏锐，小云没错过他眼神里带着的得意。


    哇塞，在炫耀啥？


    小云被挑衅到了，本就因为朋友不声不响有了喜欢的人没告诉她感到有些气愤，这下更不爽了。


    看他能把许如霜勾住多久，呵呵。


    小云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表面客气道：“哈哈，原来是生面孔啊，我还以为是我认识的谁呢。你们感情真好，以后，应该会经常遇见吧？”


    “多谢你的祝福，当然。”沈云渊回。


    小云嘴角一抽，差点没控制住脸上的表情。


    哇塞，这人真的很装。


    空气中有些火药味，许如霜感觉他们的对话有些不对劲，但具体哪方面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这是云师姐，如你所见，她是一名符修啦。”既然两人都知道对方的模样了，许如霜再次介绍道，“这是沈云渊，今年新入宗的弟子。还不知道是去哪个峰呢……诶对了，上次你不是说，对修符感兴趣吗？上次还在他们峰脉待过一段日子呢。”


    许如霜灵光一现，试图通过这种方式缓解两位朋友之间的尴尬气氛。


    小云还是那幅客气商务笑容：“哦哦哦，是吗？真巧啊？我这段时间都在峰里……怎么没见过呢？”


    小云打量着沈云渊，愣是没从脑子里搜刮出对他的什么印象。她愤愤地想，好啊，她还说怎么前段时间许如霜对画符这么感兴趣呢，感情是因为这小子啊？


    沈云渊也客气道：“是啊，不过我也没什么印象。可能是去的不巧没遇上吧？还是多亏了霜霜的带领，不然我也没想过要去看看呢。”


    沈云渊就这样超经意透露自己对许如霜的爱称。


    他专门在那里等霜霜的，怎么会让别人发现呢？还要抽时间模仿那个人的一举一动以免露馅，他可是很忙的。


    许如霜听到他这样叫，认为是对他来说在场的有两位师姐，便于区别称呼罢了，并未放在心上。


    但是小云是彻底被挑衅到了，下决心下次遇到许如霜一个人时要拉着她控诉这人的炫耀行为。


    ——真的把她的心伤透了！


    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


    怎么感觉更尴尬了……许如霜有些不解，但也是连带着自己也尴尬上了。


    “那，小云你先忙，我们继续去逛啦？”


    “好好好，我也不打扰你们了，好好玩吧。”虽然有些不爽，但小云没打算搅了朋友“约会”的兴致，挥挥手与许如霜道别。


    沈云渊转身的瞬间，小云剜了他一眼。


    刚才这人说啥？看来是她想错了，是许如霜在画符他才特意跑过去晃的，真是好心机，好手段。小云心里吐槽。


    这小子能被看上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要是敢对许如霜不好他就完了。


    ……


    从小云的摊位旁离开后，因为刚才的尴尬，两人一时无言。


    许如霜有些心不在焉，她也是第一次应付这样的局面，不知道两位朋友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没聊好，她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地方……


    “师姐……”沈云渊拉拉她的手。


    “嗯？怎么了？”许如霜回神，只见沈云渊停下了脚步。


    沈云渊却没回，只是静静地盯着她。


    许如霜被看得有些心虚。


    “怎么了？”她又问了一遍。


    “师姐要是不喜欢，我们可以不用一直牵手的。”


    许如霜一直被他拉着，没用自己的力气，这时沈云渊松开手，将她的手轻轻放下来。


    “我没有不喜欢呀？只是，只是牵了一路有些热？所以才没有主动牵你的。”许如霜不知他为什么突然这么想，又懊悔刚才在想事情没注意到他的情绪。


    不知不觉，两人对话间的“拉手”已经转换为“牵手”。


    “……师姐刚才，是怎么介绍我的？”沈云渊没看她，只是低着眼，盯着地面。


    “我就是说我们是朋友呀，也没有悄悄传音乱说话……小云那个态度，可能是有些误会啦，毕竟你们是陌生……”


    “许如霜。”沈云渊打断她的话。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直白地叫她，好像担心自己语气有些重似的，飞快地看了她一眼，又移开目光。


    街道繁华，人群熙熙攘攘，吵闹的声音占据着许如霜的耳朵，让她有些心烦意乱。


    沈云渊问：“你是真的认为，朋友间是像我们这样的吗？还是说……对于你，我只是可以随便玩玩就抛弃的人，所以你不在乎？也没必要向朋友介绍我？”


    许如霜有些惊讶，却好像不知道说什么似的没有回应。


    沈云渊的唇有些颤-抖，他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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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要是师姐没有想好，就……”


    “沈云渊。”许如霜打断他的话。


    她的手轻轻拨开他帷帽的纱帘，探入其中，去擦他眼中溢出的泪。


    再稍稍用力，让他抬头看向她。


    “没有呀，我怎么会不喜欢你？我也希望，我们的关系可以从朋友更近一步，但是我也担心，要是你只想停留在这个阶段该怎么办？我也不知道呀。”


    好软哦，原来他的脸摸起来这么舒服，本来是有些凉凉的，在摸上去后变得有些温热。是委屈吗，还是害羞，还是她手上的温度传过去了？或许都有吧？许如霜想。


    本来沈云渊眼中的情绪时常被他掩着，经常是冷冷淡淡的，像枯井一般没有波动。此时泪水沾湿了他的眼眶，睫毛也因为粘上了泪变得一簇一簇的，在夜市灯火的映照下，泪水让他的眼映出粼粼光辉，显得尤为可爱。


    沈云渊已经忘了自己有多久没哭过了……就算他假哭的技艺超群，也不会使用这种放低自尊的招数。


    好在一切都是值得的。他成功用眼泪换来了她的怜爱。他扶住她的手，一边往手心里面蹭，一边控制住自己不舔上去。


    好温暖，好舒服。


    沈云渊当然知道她喜欢他，但是绝不会表现出来，他要利用这点信息优势更进一步。


    “师姐……是喜欢我的意思吗？”


    “当然呀。”


    或许又是色令智昏了，许如霜几乎没犹豫就答了出来。


    答完，许如霜又有些不放心。总觉得沈云渊会是那种爱乱想的性子。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印象，明明他看上去如此冷漠，对感情也不甚在意的模样。但是潜意识提醒着她，还是多加确认为好。


    “而且，不是因为想让你加入剑峰才喜欢，不是因为你是新生第一才喜欢，不是因为要哄你才喜欢，是因为是你才喜欢。”


    想要从她口里得到这样的答案当然是需要回报的，不出所料，许如霜满意地看到了她想看到的可爱场面。


    沈云渊被巨大的喜讯击中，两眼微微睁大，嘴边慢慢爬上了幸福的笑容。虽然还流着泪，眼中跃动的波光显得人那么单纯无害，但是他收缩的瞳孔昭示着此刻内心的兴奋，像是等待许久的猎手看见猎物终于落网的那一刻。


    许如霜不禁凑近了一些看。诶呀呀，真可爱的反应……该说他是没藏住还是彻底不藏了呢？


    然后，她坏心眼地问：“难道，沈云渊不喜欢我吗？诶呀……相处了这么多天，还真是看不出来呢？”


    “喜欢。喜欢霜霜……”事已至此，沈云渊难掩心中的得意，看着她笑起来。


    他安心地感受着她手中的温度，先是侧过脸用面颊，然后鼻梁蹭上去，然后是这里……


    好幸福，快看看他，快摸摸他，他的全部都是她的……在心上人气味的裹挟中，沈云渊失神地想。


    他身后好像有尾巴在摇。许如霜也跟着笑了。


    “很诚实呢，好乖。”


    像是表扬一般，她的手指轻轻压着他的舌面作为回应，在他想缠上来时又收手，控制着不被他卷起。


    没有得到完全的“奖励”，沈云渊理智稍稍回笼，又委屈地盯着她。


    许如霜哄道：“没有这么快哦，要是以后表现得好，我们还可以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