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霜真的很开心。


    这算是在一起了吗？还好很顺利。她庆幸地想。


    她的心跳的好快，不知道是因为还未散尽的紧张还是过分的喜悦。


    许如霜本来还以为沈云渊这种外热内冷的人，对于感情需求没那么大，不会轻易答应呢。


    她见过他看那些“陌生人”的眼神，大都是表面客气，内在冷漠而疏离，刚接触时觉得还算友善，其实很有边界感。刚开始她也担心第一次追人没什么经验，对方又是这样的性子，会不会给他带来不好的体验……但是几日的相处下来，她发现自己与他的相性实在太好了，原先那些第一次表达喜爱的胆怯也因为与他在一块逐渐抛在脑后。


    就像是……他们本来就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一样。


    又来了，这种既视感。许如霜有些纳闷。说实在的，这接二连三的既视感让她不得不怀疑起来……要不问问师父是怎么回事吧？他老人家见多识广，说不定有这方面经验呢？


    ……反正这肯定不是什么不好的事，顶多是前世姻缘嘛。现在，还是先陪他逛好这次街吧。


    许如霜按下心里的念头，高高兴兴牵起沈云渊的手往街道上走去。她早就听说这街上有很多有意思的东西，只是一直以来没兴致尝试罢了，这会沈云渊跟着，她兴致高涨，励志要把自己先前想试的都试一遍。


    沈云渊被她牵着一边手，用空着的另一边手手背碰碰自己的脸。


    好烫……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有恋人牵着，他根本不需要考虑接下来去哪里，只需要乖乖跟着一起走就是了。


    所以他放心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回味刚才的幸福。


    刚才她好像摸了这里，这块没被摸到，好可惜……下次得多蹭蹭……


    许如霜来到一个摊位前停下，他的脸才慢慢冷却下来。


    今天的晚风很不好，沈云渊想，仿佛将恋人掌心传递给他的温度带走了一般。他只能靠他们牵在一起的手聊以慰藉。


    “这里这里，这是咱们宗的产业之一，灵酒酒行。灵酒对于修行有益，它自带灵力，还有醉人的功效。有些人遇到瓶颈时，会专门跑到这里来上一杯，比专门找丹药还方便不少，还有多数人只是喜欢酒的味道之类……这里生意很好，是宗门的重要产业呢。当然因人而异，有些人吃不消会醉呢。”许如霜拉着他来到酒行的对外售卖窗口前，介绍道。


    “霜霜，你的酒量如何？”沈云渊问。


    她拉他到这里，不会是想看他醉的样子吧？莫非她酒量很好？他要不要配合着醉一下呢？


    沈云渊有些想入非非。


    “还好啦，看是什么酒吧……”虽然她目前还没遇上能醉倒她的酒便是了。


    酒行的附属产业酒楼就在这附近，因为这里受宗门庇佑，安保工作相当到位，不用担心有人在这里耍酒疯闹事，还专门配有修炼室供那些酒量不好又想突破的修者修炼，不用担心半途醉倒街头，属于是修行娱乐一体化。


    “……所以，带我来这里的原因是？”沈云渊没忍住问出口。


    他有些忐忑了，按上次练剑的经验来说，以许如霜的性子，完全能做出让他试酒然后把他扔在修炼室练个几日看看效果的事，要是真这样，他的约会计划岂不是全泡汤了吗？


    许如霜：“嗯？说好的奖励呀，不是说等你完成分峰竞赛，要为你庆祝一番吗？我本打算用于修行有益之物赠你，灵酒便是其一……但是不知道你喜欢哪种酒，正好今天你在，我就直接把你带来都尝尝好啦。”


    新生先是通过秘境历练加入宗门，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学习后，再往自己感兴趣的方向深造细分，往不同峰脉而去。分峰脉有关的新生试炼，是一场大型比试，由竞夺第一者往后排名，越靠前的排名越能优先获取挑选所去的峰脉和跟随的长老。排名靠前的修者，往往能获得更多被长老关注的机会，常常有新生在比试中途便被长老发现潜力，收入峰下的。


    沈云渊松了口气。


    原来是给他的礼物，看来这次约会还可以照常进行。


    “原来如此，那就麻烦霜霜带我尝尝。”虽然他对酒的兴趣不大。


    只见店员将试饮杯递给许如霜，她先是闻闻，随后轻抿了一口。


    “还不错诶，你尝尝。”


    许如霜正想去店员那领第二杯，但是随即发现了一个问题。


    她的另一边手正被沈云渊牵着，而另一边手拿着自己的杯子，那该怎么拿第二杯呢？


    但是要是放开手，沈云渊又不高兴了该怎么办？


    许如霜还在思考，正想开口让沈云渊去店员那领这种酒，只见手中的酒杯被他接了过去，而沈云渊很自然地转动杯身，在她刚才喝过的地方同样喝了一口。他粉色的舌尖伸出，缓缓将唇边的酒液舔走，似在回味，随即一饮而尽。


    许如霜一愣，先是想了会他们目前的关系可不可以用一个杯，又想了会这算不算间接接吻，再想了会他们可不可以接吻。


    竟然都可以，好新奇。许如霜想。


    然后她下意识想伸手把沈云渊手里的杯子接回来，却发现他手里的杯子不见了。


    嗯？


    许如霜的目光从他的手上转移到他的脸上。


    “很好喝，还要。”沈云渊的眉尾与睫毛一同垂下来，许如霜知道他这个表情是在撒娇，可怜巴巴的。


    “再拿一个杯子吧？不同的酒在同一个杯子里可能会影响味道。”


    许如霜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杯子可能被他收起来了，毕竟也不能乱扔。


    她没多想，伸手去拿店员递给她的另一种酒。


    却没想到有另一个人在旁边也要接这杯酒。


    许如霜的手碰到那人的手，一颤，酒液从杯沿晃出，滴落在她的手上。


    “啊，抱歉，我没注意！对不起！”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


    那人慌张地拿出手帕想帮许如霜擦手，却在手帕触及她的前一瞬，许如霜被重重往后扯了一步，撞在身后沈云渊的身上。


    “真的很对不起！”那人见状，整个身子一抖，像是受到惊吓一般，拎着手帕的手颤颤巍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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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回，也没尴尬地落空，反而顺道擦了擦他自己面上的泪。


    许如霜将杯子叼在嘴里，伸手任由沈云渊帮自己擦手，顺带打量撞到自己的这名弟子。


    似乎不是本宗弟子，先前没见过这号人。他一袭白衣，素雅清丽却并非简单，上面修饰的繁复暗纹昭示着这件衣服价格不菲。衣裳白，人也白，皮肤不知怎的保养，竟白皙透亮，光泽细腻，此时一哭，更是眼尾泛红，惹人怜爱。至于五官……


    “别看他。”沈云渊一个侧身挡在了她身前，占据她的大半视野。


    “嗯唔……”许如霜叼着杯子，这时不方便说话。


    “别看他，好不好？”他的声音有些哑，却低眸认真擦着许如霜的手，让她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


    许如霜大幅度地点点头，好让没有抬头的沈云渊也知道她点头了。


    哇，某些人醋味好浓，这只是一件小意外而已吧？


    许如霜眨眨眼，答应了不看那个人，只好盯着沈云渊帮她擦手。明明只是一些酒液，搞得好像怎么也擦不干净似的，她的手都被擦红了。


    那人还未离去，只是死死盯着沈云渊帮她擦手的动作，眼里闪过一丝古怪的兴奋，只是因为两人都没看他，无人发现。


    他开口：“那在下先不打扰两位了，有缘再会。”


    他离开时带起了一阵香风，顺着气流飘到许如霜的鼻子里。


    许如霜也由这股味道引发了对他身份的些许猜测。擅长调制香料的……或许是其他宗门来观摩新生比试的弟子，交换生一类，当然也有可能是游人，但是这显然不符合他留下的“有缘再会”这样的话。


    沈云渊也闻到了这股香味，内心一阵作呕。


    这个贱-人……他明明已经跟霜霜在一起了，怎么还有这种贱-人不要脸地贴上来！他们是想当小三吗？他怎么敢碰她？想勾-引谁呢？去死好了……杀了他！不能留他……


    不怪他太过多疑。只因他知道这香味的底料，分明就是合-欢宗常用的那几种！


    ——这个脏的要死的男的怎么敢碰她！！！！！！


    沈云渊气急，为她擦拭的手也颤-抖起来，喉结上下滚动，尽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手上不停地执拗地擦着。


    许如霜不知他这是怎么了能醋成这样，但也不能任由他这样擦下去，不然一会都擦破皮了。


    她反摁住沈云渊的手，使力固定住，确认他不会动之后伸手收起杯子，然后抚上他的脸。


    “怎么了？没有这么严重啦，他刚才根本没碰到我。你拉我很及时呢，现在已经擦干净了喔？”


    沈云渊也不看她，只是用脸往她的手上贴。


    他不能将那个贱-人的事告诉她。


    ……他怎么敢告诉她自己修读过合-欢宗功法的事？要是她认为他是那种很脏的人不要他了怎么办？要是她怀疑自己的喜欢怎么办？他明明好不容易才听到她表明心意了……而且在她喜欢他之前，他可是什么歪门邪道也没用……万一她误会……


    沈云渊想着想着，不禁又掉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