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调转方向，朝会所驶去。


    沈霜妙看着窗外倒退的夜景，心中很无力。


    车子在那家隐秘的私人会所前停下。


    沈霜妙推开车门进去。


    让她不由自主地裹紧了外套。


    按照祝老爷子给的地址，她找到了那个位于顶层的套房。


    深吸一口气，她按响了门铃。


    门很快被打开。


    祝烬站在门口，白衬衫领口松开了两颗扣子，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带着一身的酒气。


    他看到沈霜妙的瞬间，眼里划过一抹不敢置信。


    “你怎么会来？”


    沈霜妙没有进去，就站在门口，目光清冷地看着他。


    “我来，是希望你能够终止项目的无谓投入，及时止损，保住祝氏。”


    她语气平静得不带一丝感情，好像只是单纯为了讨论公事才过来。


    听到这话，祝烬眼中的光微微黯淡了下去。


    他侧身让开，勉强笑笑：“进来说。”


    沈霜妙犹豫了一下，走进去。


    套房很大，但显得有些凌乱，茶几上散落着文件和平板电脑，还有一瓶喝完的酒瓶。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酒精味道。


    沈霜妙挑了一个还算干净的位置坐下，淡淡道：“你收手吧。”


    “收手？”


    祝烬重复着这两个字，笑了，“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看着我破产，看着我变得一无所有。”


    他目光灼灼地盯住沈霜妙，那眼神带着毁灭般的绝望。


    “那我就如你所愿，不好吗？”


    沈霜妙蹙眉，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一阵没好气。


    “祝烬！你胡说八道什么？你自己作死和我有关系吗？我什么时候说过希望你破产？”


    祝烬抿紧唇。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沈霜妙就冷哼。


    “我要是真想看你出事，当初就不会让周雾提醒你，你公司内部有人反水。”


    沈霜妙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简直不可理喻。


    祝烬愣了一下，眉头紧紧蹙起。


    “周雾提醒我？”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困惑。


    “她告诉我的是，你早就知道赵默白的计划，却选择帮他隐瞒，就是想看我破产。”


    沈霜妙倒吸一口气。


    周雾。


    她篡改了她的话。


    “她在撒谎。”


    沈霜妙斩钉截铁地否认，“我让她转告你，是希望你能提前防范，让你们公平竞争，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瓜葛，但我沈霜妙还没那么下作无赖，更不会用这种手段来报复你。”


    祝烬怔怔地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上前一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让周雾提醒我，并不是希望我破产？你这是在担心我？不舍得我变得一无所有，是吗？”


    他的眼神里带着卑微的渴望，像一个在沙漠中跋涉了太久，终于看到水源的将死之人。


    沈霜妙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期盼，只觉得可笑悲。


    “你想到哪里去了？”


    她冷冷地打断祝烬，语气带着一抹疏离。


    “我提醒你，只是不希望你们斗得两败俱伤，不想我的生活再因为你们的争斗变得不安定，我只想跟着赵默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祝烬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比之前更加灰败。


    “安稳过日子……”


    他喃喃地重复着这几个字，脸上露出一抹惨淡的笑容。


    沈霜妙以为他明白了，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祝烬忽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妙妙……”


    祝烬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如果……如果我破产了，如果我被赵默白打压得毫无还手之力，变得一无所有，你会不会觉得解气？”


    沈霜妙眼里带着一抹错愕：“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祝烬苦笑，抬眸看着她：“能能不能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原谅我？”


    说完他缓缓对着她单膝跪了下来。


    “能不能至少给我一个机会，哪怕……只是当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只要你偶尔能看看我就好。”


    祝烬低着头，眼泪砸在地板上。


    沈霜妙震惊到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居然说出这种话。


    他居然跪下来求她，给他一个当情人的机会。


    沈霜妙一零这是自己的错觉。


    可祝烬此时此刻正跪在她面前，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


    沈霜妙看着他额角还未完全消退的淤青，还有打着石膏的手臂，做梦也想不到，曾经对她赶尽杀绝的男人，能对她下跪。


    但，她不会心软。


    一丝一毫都不能！


    沈霜妙用尽全身力气，猛地甩开了祝烬的手，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


    “你不要再说这种废话，我永远都不可能答应你，永远都不会跟你有任何牵扯！你快点收手吧，你破产了我也不会心疼你！”


    说完她快步离开，没有回头。


    沈霜妙出了会所，满脑子还是祝烬下跪的画面，还有他哀求当情人的姿态。


    她缓缓呼出口气。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必须有个了断。


    沈霜妙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了赵默白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赵默白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


    “喂，这么晚了，什么事？”


    “你在哪里？我有事找你。”沈霜妙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赵默白报了一个他平时住的地址。


    沈霜妙立刻打车过去。


    赵默白穿着睡袍给她开了门，“怎么了？到底什么事非要深更半夜说？”


    沈霜妙走进客厅，直接开口。


    “祝烬他应该愿意停手了，不会再跟你争项目，我希望你也能收手，不要再刻意打压他和祝氏了，拿到这个项目就好，可以吗？”


    赵默白闻言，挑了挑眉。


    他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酒，慢悠悠地晃动着。


    沈霜妙有些着急，不明白他现在是什么意思，只能静静看着。


    赵默白喝了口酒，才嗤笑一声，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沈霜妙，你以什么身份来要求我收手？未婚妻吗？”


    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看着沈霜妙。


    “我们之间是怎么回事，你心里不清楚吗？一场交易而已，你不会真的以为，凭你一句话，就能左右我几百亿的商业决策吧？”


    沈霜妙抿紧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