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接风宴
作品:《觉醒顶级乌鸦嘴!全京城求我别开口》 当夜,苏州府衙,灯火通明。
钱谦益为钦差一行,设下了盛大的接风宴。
宴会设在府衙后花园的水榭之中,丝竹悦耳,舞姬妖娆。
苏州城内但凡是有些头脸的官员和乡绅,都悉数到场。
陆夭夭今日换上了一身淡雅的湖蓝色长裙,脸上依旧蒙着纱巾,只露出一双清澈的眸子。
她安静地坐在燕惊鸿的身旁,将一个不谙世事、对一切都感到新奇的闺阁少女,扮演得惟妙惟肖。
燕惊鸿则是一身玄色常服,面沉如水,自顾自地喝着茶,仿佛周围的喧嚣与他无关。
秦岚和林子昂坐在下首,一个英姿飒爽,一个东张西望,与这江南的温婉画风,格格不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钱谦益端着酒杯,走到了燕惊鸿的面前,脸上堆满了恭敬的笑容。
“燕大人,下官敬您一杯。”
“此次倭寇之患,多亏了大人神兵天降,方能一夜荡平,实乃我苏州百姓之福啊。”
燕惊鸿抬起眼,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有端杯。
“钱大人客气了。”
“剿匪,是本官分内之事。”
“只是,这倭寇能在苏州沿海横行数月,如入无人之境,钱大人身为一府之尊,似乎……难辞其咎吧?”
他这话,说得是毫不留情,直接将钱谦益那张笑脸,给撕开了一道口子。
钱谦益的脸色一僵,额角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大……大人明鉴,下官……下官也是有心无力啊。”
“那倭寇船坚炮利,我苏州府兵力有限,实在是……”
“兵力有限?”
燕惊鸿冷笑一声,那笑声里,不带一丝温度。
“本官倒是听说,钱大人府上的府兵,比苏州卫所的驻军还要多,还要精良。”
钱谦益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就在这气氛变得有些剑拔弩张之时,陆夭夭那清脆悦耳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响了起来。
“哎呀,燕大人,您就别为难钱大人了。”
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晶莹剔透的蟹粉烧卖,放进嘴里,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这苏州的菜,可真好吃。”
“钱大人,你们这儿还有什么好吃的?都给我端上来!”
她这番话,说得是天真烂漫,不带一丝杂质,仿佛一个只知吃喝的贪玩少女。
钱谦益如蒙大赦,连忙点头哈腰。
“有!有!县主您想吃什么,下官立刻让后厨去做!”
燕惊鸿看着她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这个女人,又在演戏了。
一场风波,就这么被她轻描淡写地化解。
宴会的气氛,再次变得热烈起来。
各路官员轮番上前,对着陆夭夭和燕惊鸿,或吹捧,或试探。
陆夭夭则将计就计,来者不拒,将一个不谙世事、贪图享乐的“福星县主”形象,扮演得淋漓尽致。
就在众人以为,今夜就要在这虚伪的和谐中度过时。
一个穿着一身骚包的粉色锦袍,长得油头粉面的年轻公子,摇着一把折扇,在一众跟班的簇拥下,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正是钱谦益的宝贝儿子,钱文博。
他一进门,目光便被那个英姿飒爽、气质清冷的秦岚,给死死地吸引住了。
他当即就把身旁的舞姬给推开,端着一杯酒,径直就朝着秦岚走了过去。
“这位姑娘,真是……与众不同。”
他脸上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很潇洒的笑容。
“在下钱文博,不知可否有幸,请姑娘共饮一杯?”
秦岚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滚。”
钱文博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他长这么大,还从未被一个女人,如此当面羞辱过。
他正要发作,一旁的林子昂却突然站了起来。
他一把将秦岚护在身后,指着钱文博的鼻子,怒喝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
“本少爷的未婚妻,你也敢调戏?!”
“信不信本少爷把你扔进太湖里喂鱼?!”
他这番话,说的是中气十足,充满了护妻的霸气。
秦岚看着他那虽然有些瘦弱,却异常坚定的背影,那双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暖意。
钱文博被他骂得是一愣一愣的,随即,脸上露出了恼羞成怒的表情。
“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敢跟本公子叫板?!”
“我爹可是苏州知府!”
“我爹是奉宸皇商!”
“我未婚妻她爹是镇国大将军!”
林子昂毫不示弱地,将自己的后台,一个个地搬了出来。
那气势,比钱文博还要嚣张三分。
钱文博被他这番话,给彻底噎住了。
他看着林子昂,又看了看秦岚,再看了看那一脸冷漠的燕惊鸿和那个蒙着面的陆夭夭。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今天,好像……踢到铁板了。
他眼珠一转,立刻就换上了一副笑脸。
“误会!都是误会!”
“原来是秦大小姐当面,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
他对着秦岚,深深地作了一揖。
“在下久仰秦大小姐‘玉面罗刹’的威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为表歉意,在下愿赋诗一首,赠予小姐,以赞小姐之英姿!”
他说着,便清了清嗓子,摇头晃脑地准备开始他的表演。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
陆夭夭那清脆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哎呀,钱公子还会作诗呢?真是了不起。”
她一边说,一边用那双清澈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钱文博。
【来吧,草包,让我看看你又能憋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屁来。】
【我真心祝愿你,能文思泉涌,下笔如有神,作出流传千古的佳句!】
【最好是能惊天地,泣鬼神,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你倾倒!】
她这番“祝福”,话音刚落。
那钱文博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无数的诗词歌赋,如同潮水般,向他涌来!
他再也抑制不住,那股汹涌澎湃的创作欲望!
他猛地推开身旁的跟班,冲到大堂中央,一把抢过一个书吏手中的毛笔。
他将一张雪白的宣纸铺在地上,饱蘸浓墨,开始了他的疯狂创作!
他时而狂笑,时而痛哭,时而又引吭高歌!
那模样,状若疯魔!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傻了。
只见,那雪白的宣纸上,一行行龙飞凤舞的、充满了……屎尿屁的打油诗,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太湖的水啊,我的泪!”
“知府的儿子啊,没人陪!”
“想找个媳妇啊,她不给!”
“不如回家啊,洗洗睡!”
……
那诗,写得是惊天地,泣鬼神。
那字,写得是入木三分,力透纸背。
整个水榭,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只有钱谦益,看着自己那个在地上疯狂“创作”的儿子,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他家的脸,今天是彻底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