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倭寇的“内讧”
作品:《觉醒顶级乌鸦嘴!全京城求我别开口》 海风,带着浓烈的硝烟和血腥味,扑面而来。
鬼头岛上,火光冲天,将半个夜空都映照得一片血红。
凄厉的惨叫声,兵器碰撞声,和日语的咒骂声,混杂在一起,奏响了一曲混乱的死亡交响乐。
燕惊鸿和他手下的靖灵卫们,都趴在船舷上,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出……堪称魔幻的景象。
“大……大人,这……这是什么情况?”
一个亲卫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声音都在发抖。
“我们……我们是不是来晚了?”
燕惊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双深邃的凤眸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
他想起了出发前,陆夭夭在他耳边,那句带着几分撒娇,又带着几分挑衅的话。
“惊喜”。
“很刺激的那种”。
这……就是她说的“惊喜”?
这何止是刺激,这简直是离谱!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那些匪夷所思的念头,暂时压回心底。
“静观其变。”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
于是,大虞朝最精锐的特种部队——靖灵卫,就这么在海上,当了半个时辰的吃瓜群众。
他们亲眼看着,那岛上的倭寇,如同疯了一般,自相残杀。
起因,似乎是分赃不均。
一伙倭寇,偷偷藏匿了一批从商船上劫掠来的珠宝,被另一伙人发现了。
双方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
战火,很快就从一个小小的营帐,蔓延到了整个岛屿。
混乱中,不知是谁,不小心打翻了火把,点燃了堆积如山的粮草。
火借风势,风助火威,熊熊的烈火,很快就引爆了他们藏在山洞里的火药库。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半个鬼头岛,都在这恐怖的爆炸中,剧烈地颤抖着。
无数的倭寇,在第一时间,就被那恐怖的高温和冲击力,汽化得连一丝灰烬,都没有剩下。
侥幸活下来的,也都被吓破了胆,哭爹喊娘地跳进海里,试图逃命。
结果,正好撞上了早已在外围等候多时的、王龙率领的太湖水匪。
一场毫无悬念的“捞人”行动,就此展开。
当燕惊鸿带着他的人,不费一兵一卒地登上那座还在冒着青烟的鬼头岛时。
岛上,早已是尸横遍野,一片狼藉。
只有少数几个被炸得七荤八素、奄奄一息的倭寇,还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靖灵卫们看着眼前这副景象,一个个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我是谁,我在哪儿,我来干什么”的迷茫。
他们准备了半天,磨刀霍霍,结果……就这?
这功劳,来得也太轻松了吧?
燕惊鸿没有理会手下那诡异的表情,只是径直走到了倭寇首领那间还算完好的营帐里。
他在一堆被炸得乱七八糟的杂物中,找到了一个上了锁的铁盒。
他用绣春刀,将锁劈开。
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沓厚厚的、用油布包得严严实实的信件。
燕惊鸿展开信,只扫了一眼,那双深邃的凤眸中,便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那些信,全都是苏州知府,写给倭寇首领的。
上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记录了,他们如何勾结,如何分赃,如何将大虞朝的沿海防务图,卖给倭寇的所有罪证。
人证物证,俱在。
“收队。”
燕惊鸿将信收好,声音冷硬如铁。
“回城。”
……
大虞承平三十一年冬月。
江南水患未平,匪患又起。
自月前钦差入苏,关于“福星天降,神兵平倭”的传闻在城内吵得人仰马翻。
有说那福安县主貌若天仙,能撒豆成兵。
有说那靖灵卫指挥使冷面如霜,杀人不眨眼。
更有人说,那倭寇老巢鬼头岛,是被天雷一夜劈平的。
短短数日,苏州城内人心惶惶,惧怕不安。
就在这时,一封状告苏州知府钱谦益罔顾国法、勾结水匪、私吞赈灾粮款的匿名信,悄无声息地被呈在了钦差的案头。
冬月初三。
卯正时分,天边积着一抹鱼肚白,苏州府衙角门十来位身披赤甲的府兵肃穆守卫。
此时角门大开,三三两两着青绿官袍,头戴纱帽的官员鱼贯而入。
安静又肃穆。
府衙后堂位于正中,有五座房舍,每座房舍都点好了上好的银丝炭。
此时后堂已经来了好些人,一些人围着炭炉烤火,说着最近的时兴新闻。时不时努嘴窃笑,或高谈阔论,或俯首叹息。
“倭寇的事大家都听说过了吧?那帮杀千刀的,总算是遭了报应。”
一人窃笑:“咱们府尊大人,近可是焦头烂额,我看他要倒霉了。等钦差大人查下来,还不知如何发怒。他手上的那些肥差,正好可以分给我等。”
紧接着大家都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苏州知府钱谦益就是这时到的,他一身半旧不旧的绯色官服,上面不见半点褶皱,身形微胖,保养得宜。
他似有些疲惫,闷声咳嗽两声。但面色红润,神仪明秀,丹凤疏眉,说不出来的儒雅温和。
在苏州府衙一群歪瓜裂枣中,分外突出。
众人一见到他,立马哑了声。
钱谦益眼皮抬也没抬,就在大家复杂目光下,笼着袖子坐到自己位置上。
“家里出了这样的事儿,狂什么狂。竟然还有脸来官署,我若是他,早就在家里吓死了,哪敢出来见人啊!”
有人按捺不住,率先发难。
可四周静悄悄的,那钱谦益从容不迫地翻着公文,浓密睫毛停在那,一动也未动。
盐运司主事等了好一会,见钱谦益还是不搭理他,脸涨得通红,愤愤道:“等钦差大人传唤,我看你狂什么!”
同知赵大人忍不住了:“是非功过自有钦差评说。倭寇之患乃是天灾人祸,如何能全算到府尊大人头上。”
“反倒是府尊大人兢兢业业、夜以继日调度粮草,写的赈灾方略极好,已经呈上钦差案前,说不定燕大人还要夸赞他。”
赵同知是钱谦益心腹,自然要为上官张目。
盐运司其他人早看这两位不顺眼,立马有人冷笑说:
“苏州府是一艘破船,赵大人可要小心失足。若是掉进了太湖,您那位在京城做官的岳丈也救不了您啊……”
赵同知气的发疯,拎起袖子就要上去干他。
另一边也不逞多让,双方蓄势待发,就要打起来。
一声轻咳响在耳畔,嗓音清脆,在嘈杂的环境中异常显眼。
众人呆愣了一下,条件反射朝钱谦益处望去。
钱谦益抬起温润眼眸来,温声道:“赵大人,本官有些渴,能否给我倒杯水来。”
赵同知「哦」了一声,忘记自己要打架了,连忙给上官倒水去。
待赵同知走后,钱谦益冷眼扫过众人,嗓音冰凉:“诸位大人,隔墙有耳啊。”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钦差一行,还住在这府衙的西跨院,其中更有靖灵卫的耳目。无论是在官衙,甚至在内室里说些私密话都极不安全,靖灵卫耳目众多,而刑罚极为严苛。
官员们人人畏惧靖灵卫,就连睡觉都不敢说梦话,生怕吐出了什么不能说的。
他们刚刚不止谈论了钱谦益,还说了好些对钦差不敬之言……
此刻后堂众人手臂上好像起满了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好似有谁隔着墙壁在窥视他们,或者在房梁上……
他们骇的心头乱颤,可钱谦益没事人似的。
老神在在地批阅公文,字迹笔触丝毫不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