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帐暖

作品:《退婚之后(重生)

    夜色静谧如水。


    偌大的宫殿一片寂暗,只有耳畔的喘·息声不断回响。


    急促,难耐,且带着一股说不清的勾缠。


    就像是初生的小猫,用粉嫩的爪子,轻轻地刮挠,激起一阵难言的酥麻。


    怀中的娇躯不断扭动,难捱地磨蹭着他的腰腹,瞬间便惊起强烈的异动。


    心跳骤然失序,如同鼓点般嘈杂纷乱。


    他素来洁身自好,全无皇室子弟风流多情的习性。


    多年来从未有女子近过他身,唯一的例外就是前世的那一场陷害。


    可就连那一次,他也毫无意识。


    他很想无视身体的悸动,可怀中的厮磨却越发频繁。


    每一步都像是走在灼热的铁板上,反复地炙烤着。


    他强忍着体内叫嚣的狂热,艰难地抱着她穿行在暗室之中。


    好不容易走到床榻边缘,萧御心头一松,正要将她放在榻上,她却毫无预兆地挣扎起来。


    扭动之际,萧御一时不备,竟与她一并跌在了柔软的床榻上。


    被压住的那一刻,晏宁眉心蹙眉,唇边溢出一声惊呼。


    身躯交·叠的一刹那,萧御呼吸一滞,无措地绷紧了四肢。


    他以为晏宁会在重压之时疼痛惊醒,可在那一句惊呼后,她便没了声音。


    紧绷的心弦正要舒展,她却迷乱地用嘴唇蹭着他鼓起的喉结。


    一下又一下,毫无章法,却激得他理智崩塌。身体如同石化般绷紧僵硬,别说动弹,就连呼吸都几近停滞。


    黑暗模糊了视线,却让感官无比敏锐。


    每一次触碰,都如烈火焚烧般灼痛着肌肤,好似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沸腾。


    身下的晏宁毫无意识,只循着本能,不断地磨蹭。


    萧御咬紧牙关,艰难地推开她不断贴近的樱唇。可不过一瞬,柔若无骨的小手就再度攀上他的胸膛。


    “热……”


    热浪堆叠,如潮水般起伏辗转,升至高处便骤然落下,循环往复,令人难以招架。


    一声嘤·咛,恰如动人的音符,悄然落在心弦之上,伴随着无意识的撩拨,激得萧御尾椎发麻。


    他像是陷入泥沼的困兽,越是反抗挣扎就越是弥足深陷。


    夜色浓重,急促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无数次的抗争后,理智终究还是败在了欲·望的绞杀之下。


    前世种种,早就成了无形的羁绊。既然逃不开,那就只能顺应天意,将欠她的那些一并偿还。


    推拒的手渐渐垂落,转而捧住她柔嫩的脸颊。


    试探的吻刚刚落下,怀中的晏宁便含糊地溢出一声喟叹。


    心田像是被柔软的羽毛轻轻划过,又酥又麻。


    他从未亲吻过任何人,也从不知道两唇相贴会产生如此大的震颤。


    像是有一股无形的电流,流窜过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激起密密麻麻的欢愉。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受,甜蜜且令人心悸。


    就在他怔愣之时,身下的晏宁早已不满他的停滞,嘤咛着舔上了他的薄唇。


    唇上的湿滑瞬间点燃了他压抑的心火,也唤醒了蛰伏多时的猛兽。


    虽是没什么经验,可他还是轻松地撬开了她的唇舌。


    耳鬓厮磨间,裙衫渐渐散乱。


    他看不见她的神情,却能通过不断的起伏和急促的娇·吟感受她的急切和热情。


    衣裙如同散落的花瓣,层层叠叠地堆在地上,于暗夜中开出了一朵荼靡的花。


    浪潮退却后,晏宁已然疲惫睡去,萧御却为了坚守底线而倍受煎熬。


    虽是决定帮她,可他仍不愿如此草率轻贱。


    疏淡的月色透过陈旧的轩窗,洒落一地银霜。


    窗外已无窸窣声响,那窥伺了许久的人终是悄然退下。


    体内的焦灼平复后,思绪渐渐清明。


    那人自以为运筹帷幄,殊不知这一番谋算早已横生波折。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以身入局,才能将这一出戏演到极致。


    萧御眸光一沉,扭头看向熟睡中的晏宁。


    他以为只要让萧恒退婚就能免除她被操控的命运。可没想到,她还是沦为了皇家的棋子。


    想到萧恒,他的眸光瞬间变得阴冷。


    好一个负心薄幸的太子,为了一己私欲,竟然如此残忍地背刺昔日的未婚妻。


    算上前世,他已经利用了晏宁两回。


    而这笔帐,总有一日他会让萧恒血偿。


    晨光未亮,玉笙宫内便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本宫倒要瞧瞧,是哪个胆大包天的狂徒在此造次!”


    随着一声威仪的训斥,明芳捏住了纱帐的一角,刚掀开一条缝,就对上了一双不怒自威的眼眸。


    她吓得双手一颤,差点惊呼出声。


    见纱帐迟迟未被掀开,皇后眉心一拧,不悦地眯起了眼睛:“还不快掀开?”


    一边是皇后的呵斥,一边是晋王幽冷的眼神,明芳如芒刺在背,连呼吸都陷入了凝滞。


    “明芳!”


    身后的催促越发冷厉,瞬间惊醒了犹豫不决的明芳。下一刻,她就侧转身子,惊惶地掀开了纱帐的一角。


    摇曳的烛火照亮了纱帐后的面容,看着那清冷的眼眸,皇后眼尾一挑,唇边浮起了一抹讽刺的笑。


    “本宫道是谁呢!原来是晋王……”


    说着,她眸光一转,鄙夷地看向床前散落的裙衫,“本宫知道你孤身多年,难免情难自禁。可你贵为亲王,理应知晓宫中规矩,怎能行此狂悖之事?”


    见萧御不吱声,皇后凤眸一挑,摆足了居高临下的姿态。


    “就算不顾及皇室宫规,你也该想想你母妃。玉笙宫总归是她旧日的居所,你如此行事,就不怕惊扰她的亡灵吗?”


    在她尖锐的训斥声中,沉睡多时的晏宁悄然转醒。


    烛光透入帐中,照亮了一方昏暗。


    瞥见那挺阔的后背时,晏宁眉心一跳,瞬间陷入呆滞。


    她的榻上怎么会坐着男子?


    难道……


    心跳骤停的一刹那,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意识迷乱之际,她曾恍惚瞥见一双泼墨般的眼眸。


    身畔余温未散,那些本该模糊的记忆却意外的清晰。脑瓜嗡嗡作响,全身的血液像是凝固了一般。


    她……失身了!


    仅凭一个背影,她认不出背对自己的人是谁。可宫禁森严,能在宫里毁她清白的又能是谁?


    皇帝德高望重,断然做不出强占臣女的无耻行径。


    那就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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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是萧恒了。想到萧恒,她心口一沉,连目光都冷了几寸。


    他不是一心痴恋谢澜音吗?为什么还要做出如此卑劣的事?难道,他非要毁了她不可吗?


    就在她呼吸凝滞,怨愤难平之时,纱帐外的责难声越发响亮。


    “掀开纱帐让本宫瞧瞧,究竟是谁诱你行下此等狂悖之事!”


    皇后的嗓音冷硬至极,光是一句“掀帐”便令人不寒而栗。话音落下的一刹那,晏宁便慌乱地用锦被蒙住了脸。


    似是察觉到身后的动静,萧御眸光一沉,神色瞬间变得冷肃。


    “皇嫂此举怕是不妥!”


    皇嫂!


    一句“皇嫂”惊得晏宁瞬间石化,连心跳都差点陷入停滞。


    他……不是萧恒!


    一时间五味杂陈,知道他不是萧恒后,她甚至还有几分不合时宜的庆幸。


    可短暂的庆幸后,她就陷入了深深的恐惧。


    晋王!夺走她清白之身的人怎会是晋王?难道他也和自己一样被人下了套?


    可他身为亲王,除了御座上的那位,还有谁敢毫不避讳地在宫里算计他?


    难怪天还没亮,皇后就兴师动众地赶了过来,原来是早有谋算!可他们要害晋王,为何会牵连到她?


    疑惑滋生的一瞬间,意识溃散前的种种便全都浮现在了脑海中。


    赏月,萧恒!出现在长廊上的太监,散发着幽香的宫灯,捧着茶水经过的宫婢……


    所有的一切都得以串联。


    捋清真相的晏宁心口一颤,浑身覆满了恶寒。


    前一刻还信誓旦旦地说要补偿她,一转身却残忍地算计到了她头上。


    十年相伴,真心托付,到头来却沦落到这般境地。为了谢澜音,他连最起码的良知都抛下不管了!


    可她何其无辜,他怎么能忍心做到这个地步?


    就在她悲愤交加,浑身颤抖之际,耳畔再度传来皇后怒斥的嗓音。


    “本宫执掌凤印,自当肃清歪风邪气。你虽是亲王,却也阻拦不得!今日,本宫定要揪出这秽·乱宫帷的祸水!”


    晏宁紧紧地攥住被子,一颗心几乎沉到了谷底。


    此事一旦闹开,她便再无活路!


    先不说世人会如何唾弃责骂,便是父亲也绝不会允许她败坏门风。


    不过须臾,她就预见了自己的命运。


    三尺白绫,或是一杯鸩酒,横竖都逃不过一死。


    “此事皆因本王而起,皇嫂不必殃及池鱼。本王既毁人清白,自会担负起责任。”


    迎着他坚毅的眼神,皇后凤眸一挑,倨傲地冷哼一声:“恐怕你负不起这个责任!”


    “皇嫂怎知本王担负不起?”


    看着她面上难掩的得意,萧御眸光一阖,眼底掠过一抹讥嘲。


    “你可知帐中之人是何身份?可曾婚配于人?”


    “听皇嫂的语气,倒像是知道此人的身份?莫非皇嫂还有隔物识人的本事?”


    一句讥讽,激得皇后怒目而视。


    “你不必与本宫饶舌,只消掀开纱帐,便能真相大白!”


    说着,皇后溢出一声冷笑,眸中尽是玩味:“萧御,你敢掀吗?”


    四目相对,电光火石。沉默片刻,萧御讥诮抬眸。


    “本王有何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