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算计

作品:《退婚之后(重生)

    “县主,太傅在殿中喝醉了酒,让奴婢来请您过去!”


    听了宫女捎来的消息,晏宁不由得皱起眉心。


    父亲素来稳重,怎会在宫中醉酒?便是醉了,又为何让人寻她?难道他已经急不可耐地想将她带回去责罚?


    就在她犹豫之时,身旁的妇人已经投来了窥探的目光。


    纵然满腹狐疑,她还是乖觉地站起身来,朝坐在高处的皇后辞行。


    “启禀皇后娘娘,臣女之父已于前殿醉倒,还望娘娘准许臣女离席照料。”


    见她起身求去,皇后并未挽留。“去吧。”


    “多谢娘娘。”哪怕心中焦急,她也没疏忽礼仪。


    离开紫宸殿后,宫女行色匆匆地将她领入了深宫。


    许是心中太过焦虑,她并未留意行进的方向。等到了地方,才发现周遭过于寂静。


    她一把握住宫女的手,语气冷厉地质问:“这不是长乐宫!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将我骗到这里?”


    对上她锐利的眼神,宫女心头一颤,仓惶解释道:“县主恕罪,奴婢是奉太子之命,请您前来相见。”


    听闻“太子”之名,晏宁眸光一紧,神色越发凝重。


    “我与他早已无话可说,更不必再见。”


    说着她便松开手,想要转身离去。可才迈开脚步,身后就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呼唤。


    “宁宁!”


    白日的际遇如潮水般涌入脑海,长久以来的委屈在这一刻得以具化,所有的不公和讥嘲皆是因为他。


    转身回眸时,她的眼中覆满了深沉的怨。


    目光相触的一刹那,萧恒狼狈地移开了视线。


    “孤有话想跟你说……”


    看着他闪躲的眼神,晏宁在心底嗤笑一声,扇动的睫翼下流转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连直面她的勇气都没有,却敢假借父亲之名,将她骗到这里。他究竟想做什么?


    她什么也没问,只冷冷看着他,锐利的目光像极了刀剑的锋芒,冷厉且令人不安。


    “对不起……”


    等了半晌,却只等来他一句苍白无用的道歉,这样的郑重其事更让人觉得荒诞可笑。


    “你觉得很好玩吗?”


    “什么?”


    萧恒被她问的一愣,眸中尽是迷惘。


    “你费尽心思将我骗来,就只为了说这些毫无意义的话吗?你是不是觉得一句道歉就能消弭我承受的所有苦难?”


    对上她怨愤的眼神,萧恒眸光一颤,心虚地别开了眼。


    “孤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晏宁愤怒地攥紧拳头,长久的忍耐终究到了爆发的边缘。


    “孤知道你受了许多委屈,退婚之事是孤对不住你。如果你愿意,孤会竭尽所能补偿你……”


    一句补偿,瞬间点燃了晏宁的心火。


    她冷笑一声,眸中淬满了恨意:“你拿什么来补偿?”


    事发之后,他甚至都没有去见她的勇气。仅有的交集也是因谢澜音而起。


    在他身上,她深刻地见识到了什么叫厚此薄彼。


    “你想要什么,孤都会设法成全……”


    他急于弥补,连话都说的这样不留余地。晏宁却不为所动,反而倍感痛心。


    “若我要你帮我离开上京呢?”


    萧恒目光一怔,眼底满是惊疑:“你为何要离开上京?”


    “你别问那么多,只管告诉我,你肯不肯帮我。”


    晏宁眸光一沉,幽深的瞳孔里凝聚着前所未有的执着。


    漫长的对视后,萧恒喉结一滚,却是无力地摇了摇头。


    “你想离开,总得晏太傅同意才行,孤不能帮你私自离京!”


    看着她渐渐冷寂的瞳孔,萧恒嗓音艰涩地劝道:“世道艰难,离了家族庇护,你只会寸步难行……”


    “孤知道你与太傅生了嫌隙,可不论如何,他都是你的父亲。你何苦要为了一个姨娘与他闹到父女失和的地步?”


    她和闻姨娘的对抗已经持续了十年,他该比任何人都更明白她心中的执念。


    可此时此刻,他竟然苦口婆心地劝她妥协。


    迎着她难以置信的目光,萧恒的语气瞬间转冷:“宁宁,画地为牢只会困死你自己。”


    听着他自以为是的劝告,晏宁眸光一闪,唇边露出一抹讥诮。


    他大言不惭地劝她放下,可她落到今时今日,不正是拜他所赐吗?他有什么资格叫她解怨释结?


    “你说完了吗?”


    望着她渐渐冰冷的眼神,萧恒抿紧了薄唇。


    从前,他们之间总是有数不完的话,现在却只剩下难堪的沉默。


    爱与不爱,总是这样泾渭分明。晏宁蓦然转身,毫不留恋地走出了庭院。


    看着她决然离去的背影,萧恒眸光微阖,眼底闪过一丝痛惜。可片刻之后,便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这世上有太多无能为力的事,而他总要做出取舍。


    脚下的路陌生且迂回,没了宫灯,也无人引领,她便有些晕头转向。


    好在穿过数道回廊,她在转角看见了一个提着宫灯的小太监。


    晕黄的灯光落在地上,莫名的让人安心。


    “你可知道往长乐宫的路怎么走?”


    “沿着回廊一直往前走,再走百余步便是琼华门了,届时县主便能看见一排宫殿,灯火通明的那处便是长乐宫了。”


    “多谢!”问清方向后,晏宁感激地朝太监道谢。


    临走时,小太监却唤住她,恭敬地递上了手里的宫灯。


    “夜路难行,县主还是提着灯吧。”


    “好。”


    夜色深沉,她的确需要一盏能够照亮前路的灯,因而她并未客套推辞,只是在接过宫灯的同时,给了他一块碎银以表谢意。


    小太监爽利地接下赏赐,弓着腰目送她提灯离去。


    脚下的路渐渐清晰,抚平了她心中的迷茫,以至于她并未发觉宫灯中散发出的烛香不同于以往。


    走了不到百步,她便觉得头晕目眩,连步伐都变得虚浮起来。


    突如其来的晕眩迫使她不得不停下脚步,扶着廊柱稍作休整。


    晚风阵阵,吹的她意识昏沉,先前饮下的那些酒水也在此刻翻涌而上,不断模糊她的意志。


    她抬手揉了揉鬓间的阳明穴,懊悔自己不该贪饮皇后赐下的桃花酒。


    就在她追悔之时,一个捧着茶水的宫女恰巧经过此地。


    “县主,您这是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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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了?”


    似是看出了她的不适,宫女关切地走上前来。


    “我有些头晕,许是喝醉了酒……”


    晏宁强忍着昏沉,渴求地看向了她手中的茶杯。


    见状,宫女体贴地递上了茶水:“县主先喝口茶缓一缓吧。”


    接过茶杯后,晏宁如饥似渴地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清凉的茶水漫入喉间,的确缓解了一丝眩晕。


    “县主可在此稍作休息,奴婢还有差事在身,就先退下了。”


    收回茶杯后,宫女浅笑着屈膝,转身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晕眩感渐渐退却后,晏宁缓缓松开廊柱,可才走下回廊,腹中便翻搅起了一股难言的燥热。


    她无措地皱眉,想通过呼吸吐纳来缓解心中的燥意,可才刚深吸了一口气,那好不容易才压下的眩晕感就再度侵袭,猛烈地席卷全身。


    迈出的脚步踏了空,摇晃之际,手中的宫灯不慎坠落。


    烛灯倾覆,摇曳的烛火吞噬了外围的灯纸,很快就烧出了火苗。


    难闻的焦味伴随着一股奇异的幽香,不断地侵蚀着晏宁的意识。


    她摇了摇昏沉的脑袋,强忍着不适,艰难地迈开步子,可才走出几步,就绊了脚,狼狈地向前跌去。


    跌落之际,一只强健的手臂紧紧地勾住了她的腰,往上一提,就轻松地将她带进了怀里。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可紧密相拥却催动了心中的渴求,让她越发软弱无力,只能攀附在他怀中。


    意识渐渐溃散,感官却越发清晰。


    幽幽松香无孔不入,随着呼吸渐入肺腑,勾出了更深的悸动。


    心口如火燎般炙热滚烫,连带着肌肤都散发出不同寻常的热度。


    一股难以名状的热浪在胸腔内不断激荡,像是被逼入墙角的风,横冲直撞,急于找到出口,却偏偏无处释放。


    起初她还只是无意识地舔着唇瓣,试图缓解喉间的干渴灼热。


    后来热浪翻涌,她难耐地攀住那人的脖子,毫无征兆地舔了上去。


    被唐突的萧御虎躯一震,眸色瞬间变深,连揽在她腰间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一身的冷硬在她无意识的贴近和持续的磨蹭中渐渐松动,意志也随着脖颈间湿润酥麻的感受而土崩瓦解。


    他压抑地皱紧眉心,正要扯下她攀在肩头的手臂,她却自己松开了。


    就在他平复躁动,想要长舒一口气时,一双柔荑却肆无忌惮地在胸膛游走。


    他眉心一跳,强硬地攥住她的手腕,本以为这样就能制止她作乱,却不曾想,受制于人后,她竟将脸贴在了他的手臂上,像只撒娇的猫儿,讨好地舔着他的手腕。


    看着她迷离的眼神,萧御眉心一紧,墨色的瞳孔愈发暗沉。


    他自以为算好了一切,就能顺利躲过迫害,没想到还是发生了意外。


    眼前的面容和前世渐渐重叠,一时间,尘封已久的记忆如同潮水般猛烈袭来。


    思绪翻涌之时,腕上越发湿滑。


    他本该毫不犹豫地推开她,离开这是非之地。


    可望着那潮红的面容,他终究没能忍心。


    钳制的手渐渐松开,在她瘫软之前,将人打横抱起,决然地走向了那预设的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