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露心声

作品:《暴君害我高考失利

    万璲说这话时,已经拖过了凳子在齐盼床边坐了下来。


    他将咪咪竖着抱起,让它把头搁在自己的肩上。


    “轻声些,有人正睡着。”他低声贴到咪咪的耳边警告道。


    却也不知他究竟在警告着谁。


    “皇......皇上,昭仪可又是怎么了?”冬露跑进来时只见一男子抱着一只白猫在凳子上安静地坐着。


    冬露在门帘处停了脚步,虽低着头,但目光却不住地往床帐里头探去。


    万璲却问起贵妃的去向。


    “贵妃她,她回去了。”


    “跑了?”万璲的手指正没进咪咪的毛发间。他用指尖轻轻刮着咪咪的身子,惹得咪咪时不时舒服地发出一声“喵呜”。声音似是挂在了男人肩头了一般,细细软软地垂了下去,掉在了地上。


    “那就让人再抓过来。”万璲的视线落在床上女子闭紧的双眼上。他看她的两道眼皮越贴越紧,看她的睫毛不住轻颤颤,看她的眉头不自觉地凑近,他补话道,“给齐昭仪好好地赔罪。”


    冬露哪敢真去传话,只敢将头垂得更低,权当自己是只砧板上绝望的鸡,挣扎无望,等着菜刀砍下。


    万璲朝她看了过来:“你要不去,就让蒋德才去。”


    “是。”冬露仿佛得了赦般,还没跑出屋门就大喊着“蒋公公”,但跑至一半,她又折返回来,细声问道:“皇上,那婢子还用去请太医吗?”


    怕是自己这几天给咪咪喂得太好,它竟是比前些天重了不少,才抱没一会,万璲便觉得自己的手臂沉得很,便让它重新趴在自己膝上。


    他道:“不必了,朕才想起来前些天朕闲来无事,新学了扎针之法。都说熟能生巧,朕刚好能拿昭仪来练练手。”


    “这......”冬露急得一抬头,却对上万璲的那双眼,黑黢黢的一对瞳子却能把所有人都映照得分明——冬露到底是胆小的,适才好不容易拾起的一点胆量瞬间又烟消云散了。她无奈应“是”,不过在出屋子时她还是留了个心眼,只将门轻掩上,以免真出事时还得在推门一事上花力气。


    而眼下僵躺在床上的齐盼只觉全身都酸痛得很,一个姿势维持得久了,浑身上下都像是有数千只蚂蚁正在踩着。忽地,她的手背似是被什么轻轻一扫,等意识到可能是条蓬松的猫尾巴时,她再也顾不得其他了,尖叫着一下便从床上弹了起来,蜷起腿靠墙缩着,整个人都禁不住地打起颤来,连带着说出口的那些话,断断续续的,抖成了一片,也抖成了一团。


    她看着面前显然也变了脸色直将猫抱紧的男人,忍不住哭吼道:“我真的忍你很久了!”


    万璲没料到咪咪会将尾巴蹭向齐盼的手,而眼前的人正将那只手悬空抬着,迟迟不愿放下来,似是真给她一把刀,她就能把自己的手剁下来一般。


    “你欺负人是不是也该有个度,我到底是欠你什么了!你这样很好玩吗?很有意思吗?”齐盼全然不管自己究竟身处何地了,她刚来这时没闹,被迫卷入政事时没闹,甚至被人以性命相要挟时也没闹,却因刚才突如其来的一下,恰似一把从天而降的温柔刀,彻彻底底地砍断了她诸多顾忌。


    她只知道她现在烦死了,厌死了,甚至恨死了。


    什么家族使命,什么他人性命,凭什么别人的生死荣辱要由她一个人担着,可她身在异世甚至连自己都救不过来。


    咪咪显然是被吓到了。它委屈得往万璲的怀里缩了缩,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小心地拿那对蓝盈盈的眼睛打量着她。看她哭得厉害,想伸出爪子,却又缩了回去。


    万璲也怔住了。


    那女子双眼赤红着,明明她全身上下都颤得厉害,可她的一只手却死死地抠进衣服里,那眼睛不曾有一丝躲闪。而另一只则无力地垂在一边,像是断了。


    反倒是他,没来由地低下眼:“你就不怕我......”但想到齐盼刚才的话,他住了嘴。


    “对!我不怕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了!比起死,我更怕生不如死!你大不了把我杀了,我真的受够你了!什么家人,家族,他们要找我算账就来地底下找我好了!我真的受够这里了......”


    万璲欲言又止,碍于怀里的咪咪,他不好将之草草放下,便起身走到门口。


    好在门没关死,他用脚就轻易地将门踢开了。


    却见门口齐刷刷地站满了人,连为首的孟玉荣都攥紧了手里的帕子,见着万璲出来,她不情不愿地福身:“皇上,臣妾来赔礼道歉了。”


    万璲扫了眼其身后端着大小盒子的宫人,道:“礼留下,你可以走了。”


    孟玉荣原就不想多踏足此地,也不想同眼前之人有什么纠缠,听言倒是神情一松,出口的话也似是欢欢喜喜蹦跳着出来的一般:“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言罢,她只见万璲一点头,就带着人转身走出了撷芳宫,一刻都不愿多停留。


    万璲仍紧绷着一张脸,朝身旁的蒋德才投去一瞥。


    蒋德才会意,连忙上前:“皇上。”


    “贵妃的脾气倒是不见得像他老爹的一丝一毫。”


    蒋德才不好应声,只能干等着万璲旨意。


    “叫人拟旨,贵妃言行不端,即日起,闭门思过一月。让她等开岁宴结束了再出来。”说着,万璲看向站在台阶下的冬露,伸手点她到自己跟前来,刚想将咪咪递出,但还是问了句:“怕猫吗?”


    冬露连连摇头:“婢子不怕。”


    万璲听罢,这才敢放心地把咪咪交给她:“看好它。”吩咐完,他便重新进到屋里。只听“砰”的一声,他将屋门关得严严实实。


    蒋德才同冬露相视一眼,一个无奈摇头,一个低头无言,整座宫苑里只能听到寝殿内偶能传出的声音。


    像是在争吵,但又不全像,只听那女声一声低过一声,而男声也随之一低再低,最后像是一道跌进了泥沼深处,旁人再听不到什么声响。


    万璲坐到齐盼床沿,从袖中拿出一方帕子,低眼问:“要擦擦吗?”


    齐盼瞪着他,自己拿没碰到猫的手胡乱地一抹脸:“不用你假惺惺。”


    万璲道:“我说的是你的手。”他把帕子垫在自己的袖子上,单手托着,“我不知道咪咪会碰到你。”


    齐盼无心回应,简单“嗯”了声,别过了脸:“我也不知道你会过来。”


    “我已经让贵妃闭门思过了。”


    “那又怎样?这算是你的讨好?你的甜枣?”齐盼觉得好笑,“还是说你拿别人的不幸来取悦我,我就应该对你感恩戴德吗?”


    “朕只是想让你届时同我一道赴宴、会见外臣时更名正言顺些。今年的开岁宴不同往常,按理只能由后宫里最高位分的妃嫔出席,但皇后不在,贵妃难堪大任,朕只有你。”


    “还是算计。”齐盼已经哭累了,也装够了。她并不爱笑,也不爱闹,更多时候她只喜欢自己一个人呆着。眼下她沉静得很,每个字都无比清晰地从她嘴里吐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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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


    万璲没见过她这副样子,面上静静的,目光定定的。“对不住。”他竟不知自己还会理亏道歉。


    但齐盼却并不领情:“难道你的一句对不住有金贵到让我非要收下吗?你一次两次三次地吓我、威胁我,一句轻飘飘的‘对不住’我凭什么要接受?就因为你是皇帝?”但话刚出口,齐盼只道自己是气昏头了,但想再改口却来不及了,只听万隧道:“我只会这些。”


    “会哪些?”


    “威胁、恐吓。旁的没人教过我。”万璲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和她说这些。大概是因为她是第一个同自己说起那些的人,哪怕是伴他近十载的郑尤雁也不曾有过,于是那些曾被他埋在心底的东西,宛如遇到了一场不经意的风雨,渐渐地一一冒出了头。


    齐盼一愣:“是你没学好。”


    万璲不认同:“是我没学到。”他没有自称“朕”。


    齐盼一时不知竟如何回应,万璲也没再说话,只是将刚放下的手重新抬了起来:“还是擦擦吧。我看你被咪咪碰到的那只手都不敢动。”


    其实擦了洗了都只是心理安慰,被猫碰到了就是碰到了,有些痕迹是消不掉的。但齐盼得承认,这不失为一种方法。


    “万璲......”万璲的手一抖,正狐疑抬头,与此同时,齐盼的那声“爷”也一道唤出。


    “有人教过你等价交换吗?”齐盼问。


    万璲摇头,见齐盼把自己的手搭在了帕子上,他下意识地曲起手指,但很快又重新根根摊直。


    “如果我答应帮你一直应付到东羌人走了,那到时候他们一走,你就得送我出宫。”这是齐盼才想到的,她神情认真,“这就是等价交换,我们有来有回,谁也不欠谁。”


    万璲倒是学得快,很快就会了举一反三了:“这么大度,不算我之前对你的那些威胁了?”


    齐盼正擦着手,听言动作一顿,她竟是没将此损失计较在内。


    “你骗过我一次,算计过我两次,吓过我很多次。”齐盼垂眼思索起来,“那就......”应是有了成算,她仰起一整张脸,鼻头眼睛虽还有些红,但也恢复了些神采,她开始“讲价”,“那就要足够我过一辈子的金银珠宝。”


    “好。”


    “还有要保证齐家的安全。包括春福。”这是要免自己再深受良心之苦。


    “可以。”


    “最后,还是放贵妃出来吧。”这是要讨份人情。毕竟八卦之心也是人之常情,有些事她还是好奇,保不准日后还能凭此捏一块筹码在手,留个心眼,多条路。


    万璲却犹豫:“当真?”他不见得按照孟玉荣的脾气能记得齐盼的好。


    不过见齐盼点头,他还是应下。


    齐盼将帕子递还给他,轻声道了谢。


    万璲道:“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问你什么?”


    “你既说等价交换,这样你问一个,我也好问你一个。这样叫公平。”


    敢情是为了一碟醋包了一大碗饺子。齐盼忍住扶额无奈的冲动:“你有什么想要知道的?”


    万璲直截了当,好似这个问题他想了许久:“你是不是也是从一个叫现代的地方来的?”


    原来郑尤雁曾经的话他是听进去了的。


    齐盼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几番试探后再作正式回应,却听门外传来好一阵叮铃咣当的动静。


    只听孟玉荣在外喊道:“贵妃孟氏烦请皇上给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