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审判之枪撕裂长空，化作一道纯金流光。


    这一击，不打向五娃的肉身，而是直接穿透虚空，精准地刺向他的神魂本源。


    神道攻击，霸道、直接，专攻意志！


    “跟我玩这个？”


    五娃笑了，连动都懒得动。


    审判之枪即将触及他眉心的瞬间，他身前的空间，像一面被擦亮的镜子，光华流转。


    金色的流光一头扎进镜面，无声无息。


    下一瞬，菲尼克斯的后脑处，空间骤然开裂！


    那柄审判之枪，以比来时更凶猛的速度，原封不动地倒刺而出，直取它自己的主人！


    菲尼克斯脸色剧变，完全没料到对方的空间法则已臻化境。


    他仓促间回转六翼，在背后布下光盾。


    “轰！”


    他被自己的全力一击，结结实实地轰飞了出去，光翼上圣洁的羽毛炸飞了数十根。


    “软绵绵的，一点劲都没有。”五娃叉着腰，满脸都是不加掩饰的鄙夷，


    “喂，我说，借来的力量，用着不烫手吗？”


    每一句话，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菲尼克斯的灵魂上。


    借来的！


    他的力量，确实是鲲鹏所赐，是神殿汇聚，是万民信仰的集合。


    强大，却非根基。


    “你在找死！”


    菲尼克斯彻底撕下了神棍的伪装，准圣巅峰的气势毫无保留地炸开，整片北地都在他脚下颤抖。


    “神临·天国武装！”


    他仰天咆哮，身后那座尖顶神殿轰然共鸣！


    山下，跪伏的千万信徒身体猛地一抽，一道道肉眼可见的信仰光柱从他们天灵盖冲天而起，汇成洪流，疯狂灌入菲尼克斯体内！


    他的身躯节节拔高，圣光喷涌，一套布满神圣符文的华丽铠甲在他身上飞速凝聚。


    一柄足以劈开山脉的圣光巨剑，出现在他手中。


    他的气息，在这一刻，竟已无限逼近圣人门槛！


    “有两下子。”一直懒洋洋看戏的二娃，终于坐直了。


    她的目光越过菲尼克斯，投向下方那些被过度抽取信仰、身体已经开始干瘪的信徒，那双慵懒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彻骨的冰冷。


    “五弟，速战速决。”二娃的声音很淡，“这种把力量建立在奴役众生之上的家伙，多看一眼，我都觉得脏。”


    “好嘞！”


    五娃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生生的小米牙。


    “那……就不陪你玩了！”


    他双手在胸前，轻轻一合。


    “嗡！”


    一声低沉的嗡鸣。


    在菲尼克斯骇然欲绝的目光中，他引以为傲、足以隔绝万法的“神圣领域”，没有被撕开。


    而是……在塌陷！


    东、西、南、北、上、下，六个方向的空间壁障，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推动，疯狂向内挤压！


    外界的洪荒法则没有倒灌，因为整片领域正在被从现实世界中剥离！


    “我的领域，不欢迎你的光。”


    五娃的身影淡漠地站在领域之外，看着那片被不断挤压、折叠、最终被压缩成一个拳头大小的“光之魔方”的领域，撇了撇嘴。


    菲尼克斯，连同他那身不可一世的“天国武装”，就被封印在这个小小的魔方之中。


    他的最强领域，成了囚禁他自己的、最坚固的牢笼！


    他那逼近圣人的气息，在被空间法则禁锢的瞬间，就被打回了原形。


    “不……这不可能！这是圣主亲手构建的领域！”魔方内，传来菲尼克斯惊恐到变调的元神咆哮。


    “圣主？你是说那只扁毛畜生？”五娃一脸天真地反问，


    “他的领域，到处都是漏洞。老爷说过，任何依靠外力的领域，都是纸老虎。你看，我一捏，不就瘪了？”


    他说的轻松惬意，却让菲尼克斯如坠冰窟。


    他知道，自己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他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化作一道金色流光，想要冲破禁锢。


    “想跑？”五娃看着在魔方里左冲右突的菲尼克斯，像在看一只瓶子里的虫子，


    “在我这，你想死都得先排队。”


    他伸出手指，对着那个空间魔方，轻轻打了个响指。


    “啪。”


    正在冲撞的菲尼克斯，身形猛地一滞。


    他骇然发现，自己与魔方壁障之间那不足一寸的距离，竟被拉伸到了无限远。


    咫尺天涯！


    他被困在了无限循环的空间断层里！


    绝望，像深海的寒水，彻底淹没了他的心。


    “圣主救我——！”


    他发出最后的、撕心裂肺的元神嘶吼，试图沟通北海深处的那位无上存在。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二娃，终于动了。


    她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是轻轻抬起眼帘，那双洞穿万古的眸子，锁定了菲尼克斯。


    “你的因，是背叛凤族，是奴役众生，是扰乱天机。”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天道在宣判。


    “所以，你的果，不该是被拯救。”


    她伸出一根白皙的手指，对着虚空，轻轻拨动了一下。


    这一点，没有落在任何实处，却仿佛拨动了命运的琴弦。


    正在疯狂求救的菲尼克斯，元神猛地一颤！


    他感觉到，自己与妖师宫、与圣主之间那根最根本的信仰联系，那条救命的因果之线……被逆转了！


    “啊啊啊啊——！”


    菲尼克斯发出不似生灵的惨嚎。


    海啸般的负面情绪，瞬间冲垮了他的神魂！


    他身上的天国武装，不再是圣光璀璨，而是从内部被漆黑的怨气撑爆，寸寸崩碎！


    他那被圣光重塑的身躯，也开始急剧退化，洁白的光翼染上了灰败的死气，俊美的面容变得扭曲。


    “啊……我的力量……”


    他体内的力量，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疯狂流逝。


    “你看，借来的东西，终究是要还的。”二娃收回手指，又恢复了那副没睡醒的模样。


    五娃看得叹为观止，二姐这手诛心之术，比他打打杀杀高明太多。


    “好了，这只野鸡，现在归你了。”二娃淡淡道。


    “交给我！”


    五娃一步踏出，来到已经跌回大罗金仙，气息奄奄、如同烂泥般的菲尼克斯面前。


    “你……你们……究竟是……谁……”菲尼克斯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头，眼中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我们？”五娃想了想，咧嘴一笑，“替天行道，葫芦娃！”


    说完，他那只粉嫩的拳头，对着菲尼克斯的头颅，一拳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