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娃的拳头，裹挟着足以将准圣都打回原形的恐怖空间之力，眼看就要将菲尼克斯那张扭曲的脸彻底从洪荒抹除。


    拳风所至，虚空如纸。


    菲尼克斯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上，已经倒映出自己元神崩解的末日景象。


    就在这时。


    两个声音，毫无征兆地，同时在天地间响起。


    一个庄严而肃穆，如同晨曦的第一缕光。


    “神说，此地，当有壁垒。”


    一个空灵而圣洁，宛如月夜下的清泉。


    “神言，此间，当有守护。”


    声音落下的瞬间，五娃那足以撕裂准圣的拳头，竟如同打在了一堵无形却又无比坚韧的墙壁上。


    “咚！”


    一声闷响，那狂暴的空间之力，竟被一层凭空出现的乳白色光幕尽数吸收，光幕上荡开一圈圈柔和的涟漪，甚至没有激起半点法则风暴。


    更诡异的是，一股柔和却无可抗拒的力量，循着他出拳的轨迹反震回来。


    五娃只觉得拳头一麻，整条手臂都失去了知觉，身不由己地倒飞出数百丈，他那张总是挂着随性笑容的小脸上，第一次写满了错愕与难以置信。


    稳住身形，他看向菲尼克斯身前。


    那里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两个身影。


    一男一女。


    男的俊美异常，一头灿烂的金发如同太阳般耀眼，身形挺拔如山，赤裸着上身，肌肉线条完美得如同神灵的雕塑，眼眸是纯粹的蔚蓝色，里面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平静的倒影。


    女的同样是金色长发，容颜绝美，肌肤白皙得仿佛在发光，她只用一片巨大的绿叶遮住要害，浑身散发着一股纯粹的生命气息与圣洁感。


    她的眼眸，与男子一样，是平静无波的蔚蓝。


    他们身上的气息很奇特，不是仙道法力，也不是妖力煞气，而是一种与菲尼克斯同源，却更加纯粹、更加本源的“圣光”之力。


    如果说菲尼克斯的力量是溪流，那他们两个，就是大江。


    二娃那双慵懒的眸子，第一次完全睁开，无数因果之线在她眼中生灭，随即，她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


    “奇怪的树枝丫，加上人族的血肉……用信仰之力当做黏土，捏出来的两个完美傀儡？”


    二娃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那只大鸟，手艺不错嘛。”


    那金发男子闻言，缓缓转头看向二娃，蔚蓝的眼眸中没有丝毫波澜。


    “亵渎圣主者，当有罪。”他的声音，没有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圣主座下第一神民，亚当。”


    “圣主座下第一神民，夏娃。”


    女子，夏娃，也微微躬身，动作优雅而标准，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奉圣主之命，前来迎接神使回归伊甸。”


    “啥玩意儿？”


    五娃揉了揉发麻的拳头，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乐了。


    “又来了两个神棍！还伊甸？”


    他指着地上已经吓傻的菲尼克斯，“你们要救这只野鸡？”


    夏娃摇了摇头，声音空灵：“他并非我们的同伴，他只是圣主的财产。”


    “任何损坏圣主财产的行为，都是对圣主的挑衅。”


    “财产？”


    这话说得理所当然，却让五娃和二娃都愣了一下。


    这种逻辑，比妖族的弱肉强食还要冰冷，比魔道的肆无忌惮还要纯粹。


    “有意思。”二娃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把同类当工具，把奴役当信仰，你们这个‘圣主’，教的东西还真够别致的。”


    亚当那如同雕塑般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他微微皱眉，似乎不理解“奴役”这个词的含义。


    “能沐浴圣光，是世间一切生灵的无上荣耀。”


    “荣耀个屁！”五娃最听不得这种屁话，他指着下方那数千万神情麻木，如同行尸走肉般的信徒，


    “你问问他们，哪个是自愿被抽干了魂魄，变成你们这副鬼样子的？”


    亚当沉默了，似乎无法理解五娃的问题。


    在他被创造出来的认知里，信仰圣主，是天经地义，是呼吸，是本能。


    夏娃轻轻拉了拉亚当的手臂，对着二娃和五娃，微微欠身。


    “两位，请离开吧。这里是圣主的国度，不欢迎异端的法则。”


    她的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驱逐意味。


    “走？”五娃笑了，笑得很开心，“我刚把这地方的壳子撕开，还没玩够呢，怎么能走？”


    他看了一眼亚当，“正好，刚才那只野鸡不经打，你，看起来好像比他结实一点。”


    “来，陪我玩玩！”


    话音未落，五娃的身影再次消失。


    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留手！


    整片天地的空间法则，都被他瞬间抽调一空，凝聚于一拳之上！


    亚当的四面八方，上下左右，所有的空间都在同一时间向他挤压、坍缩！


    面对这绝杀的一击，亚当依旧没有动。


    他只是缓缓抬起手，摊开掌心，蔚蓝的眼眸中，第一次亮起了璀璨的金光。


    “神说。”


    他的声音，在极致的空间坍缩中，清晰地响起。


    “我的脚下，皆为圣域。”


    “圣域之内，万法禁绝！”


    “嗡——”


    一股无形的金色波纹，以亚当为中心，轰然扩散！


    金光所过之处，发生了令五娃瞳孔骤缩的恐怖一幕。


    他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剥离感！


    与空间法则之间那与生俱来、如同呼吸般自然的联系，在那金光扫过的瞬间，被强行切断了！


    自己所掌控的空间法则，在这片被金光笼罩的区域内，竟然不存在了！


    而那狂暴的、足以将一切化为破碎的空间之力，被强行抚平、重塑！


    混乱的变得有序，扭曲的变得平直，坍缩的被强行中止。


    五娃那凝聚了全力的一拳，最终落在了亚当身前三尺之处，再也无法寸进分毫。


    他的小脸，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这是……领域？”


    “不，”一直旁观的二娃，眯起了眼睛，“这不是领域。”


    “他们管这叫......神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