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用家法磨性子

作品:《夺我军功?重生真千金虐翻全家

    马车还未停稳,宋忆秋便透过车窗看到府门口黑压压地围了一群人,为首的正是她的母亲宋沈氏,脸色铁青,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宋忆秋心中冷笑:


    宋桑语这状告得可真快,怕是飞回来的吧。


    车刚停,宋沈氏尖利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宋忆秋!你还知道回来?”


    宋忆秋置若罔闻,先从容地扶着紧张的宋三春下了车,然后才转过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


    “母亲这话说的,女儿听不明白。宋府是女儿的家,女儿不回宋府,还能回哪儿?难不成……”


    她语焉不详,目光扫过宋沈氏瞬间更难看的脸色,


    “是回祖母的昭华府吗?”


    祖母二字精准地戳中了宋沈氏的痛处。


    果然,一旁的宋桑语立刻抓住机会,上前柔声‘劝解’:


    “母亲,您千万别怪姐姐!姐姐她一定不是故意要提起祖母惹您伤心的……”


    “她只是一时心急,就像今日在翡脂阁,她为了维护三春姐姐,一时情急才顶撞了兴荣公主……”


    “幸亏女儿曾在公主身边做过两年伴读,苦苦求情,公主才大人大量,不予深究,否则……否则我们宋家可真要大祸临头了!”


    宋忆秋冷眼看着她表演,嘴角勾起弧度。


    跑得够快,编得也挺全。


    祖母沈昭华,在这个家里是一个不能提及的禁忌。


    母亲沈如意与祖母的关系极其僵持,自她出生后,见到祖母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五岁那年,因为无意间拿了父亲的剑比划了几下,被母亲看到后,竟被视为大逆不道,当夜就被扔出府门罚跪。


    天大雨,她跪在门口高烧晕厥,是祖母将她接回昭华府,悉心照顾……


    也因此,母亲与祖母的矛盾更深。


    此后她一年中大半时间都住在昭华府,那里才是她真正感到温暖的地方。


    宋沈氏被‘祖母’和‘顶撞公主’两件事刺激得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指着宋忆秋厉声道:


    “你!去祠堂跪着!家法处置!”


    白梅一听就炸了,忍不住开口:


    “不是!夫人!今天的事明明不是这样的!是那个公主先……”


    一旁的青竹连忙用力拉了一下她的衣袖,低声急切地道:


    “白梅姐……别说了!”


    她比白梅更清楚夫人的脾气,越是反驳,惩罚只会越重。


    白梅又急又气,看向刚刚被她们帮了的宋三春:


    “三春小姐,你倒是说句话呀!今天要不是我们小姐……”


    宋三春却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宋忆秋一眼,然后朝着宋沈氏规规矩矩行了个礼,竟一言不发,抱着她的画,径直低头走进了府门,仿佛一切与她无关。


    白梅气得跺脚:


    “嘿!这没心肝的……”


    “白梅。”


    宋忆秋摇头制止了她,目光重新看向宋沈氏,语气平静:


    “好。我可以去祠堂,也可以领家法。但请母亲明示,忆秋今日,究竟做错了什么?”


    “顶撞公主之事,是非曲直并非宋桑语一面之词。至于提及祖母……祖母是忆秋的至亲,忆秋归家,思念祖母,提及一句,何错之有?”


    宋沈氏被她这冷静的态度激得更加愤怒:


    “错?你浑身从边疆带回来的野脾气就是最大的错!就得好好磨磨!今日若不是桑语周全,你可知会给府里带来多大的祸事?”


    “先不说你竟敢那般对伯爵府世子说话,就是你今日敢对公主不敬,他日就敢对你爹娘不孝。”


    “我真不知道我沈如意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孽障,你若有桑语半分乖巧懂事,我何至于如此操心?”


    她越说越激动,指着她的额头:


    “你最好给我记住,你是我沈如意的女儿!不是她沈昭华的!”


    “沈昭华落得什么下场?死于非命!我的哥哥姐姐们全都战死沙场,都是被她那种不安于室,逞强好胜的性子克的。”


    “女孩子家就该像桑语这般,温婉柔顺,知书达理。而不是像你,像她一样舞刀弄枪,丢人现眼!”


    宋忆秋听着母亲对祖母的诅咒和对自己的贬低,心一点点冷透。


    她挺直脊背,扬声反驳:


    “母亲怕是忘了,您自己也姓沈!”


    “祖母是大靳王朝唯一一位能让子女随自己姓,凭军功封爵的女人。您身上流着的,和祖母是一样的血。”


    “祖母和舅舅姨母们遭遇的不幸,是边疆动乱,是敌人凶残所致,不是祖母‘克’的!她们是保家卫国的英雄,不是您口中的罪人!”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宋忆秋脸上。


    宋沈氏气得浑身发抖,捂着胸口,仿佛喘不上气:


    “你!你竟然敢……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你到底知道什么?沈昭华她就是个心如蛇蝎的……”


    她猛地顿住,像是意识到失言,硬生生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喘着粗气道,


    “罢了,有些腌臜事,我也不必说于你听。王嬷嬷,去请家法!把她拖去祠堂,让她跪着向列祖列宗忏悔!”


    宋桑语立刻装作被吓到的样子,眼泪说来就来,扶着宋沈氏:


    “哎呀姐姐~你就少说两句,快向母亲服个软吧!当年旧事我们小辈又如何知晓?说不定……说不定祖母她真的……”


    她欲言又止,茶香四溢。


    宋忆秋舔了舔嘴角流下来的血丝,冷冷地看着她:


    “她可不是你祖母。一个养女,别乱攀亲戚。”


    宋桑语脸色瞬间惨白,眼泪掉得更凶,委委屈屈地看向宋沈氏:


    “母亲……”


    宋沈氏果然更加暴怒,指着宋忆秋骂道:


    “宋忆秋你算个什么东西?桑语在府里,连我都舍不得说一句重话,你竟然敢这么侮辱她?你真是野得没边了!今天看我不好好教训你!王嬷嬷!还不快去!”


    王嬷嬷兴奋地应声:


    “哎!老奴这就去!”


    仿佛比自己领月例还要开心。


    旁边的李嬷嬷也是夫人院里的乳娘,看着宋忆秋长大,实在不忍,上前劝道:


    “夫人,三思啊!大小姐刚回府,身子恐怕还没养好,这家法沉重,怕是受不住啊……”


    宋沈氏正在气头上,闻言更是火冒三丈:


    “怎么?她宋忆秋一回来,这宋府就轮到你们来做主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夫人?”


    李嬷嬷见状,只能叹息一声,无奈地退到一边。


    王嬷嬷得意地瞥了她一眼,扭着腰快步去取家法了。


    宋忆秋不再多言,目光扫过那几个想上前押她的小厮,冷声道:


    “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她转过身,朝着祠堂方向走去。


    白梅捏紧了拳头,强忍着怒火,紧紧跟在她身后。


    而青竹则趁乱悄悄溜到旁边巷子,快速卸掉简单的易容,恢复成痴傻疯癫的模样,害怕引人怀疑,蹦跳嘻哈着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