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琥珀制霸娱乐圈三十年，已然是一块被打磨得毫无破绽的鹅卵石。


    文一越和胡逢宴两人加起来，未必能从她身上扒拉出料，为了了解更多朱琥珀的破绽，胡逢宴为本周的大湾区之旅设了一个局。


    在朱家人的帮助下，朱琥珀一入行带的就是当红炸子鸡温广生。


    三十年前的顶流，如今已是江湖传说级别人物。胡逢宴和温广生的相识，说来也是一段趣事。


    两年前胡逢宴出狱，司公子本想带他去澳洲快活，但没想到刚解除了牢狱的禁锢，胡建山又给他带上了脚镣。


    担心胡靖玉拿他开刀，胡建山一直限制他出境，因此胡逢宴只能在国内玩玩了，于是司念飞亲自开船送他去澳门。


    司念飞的舅舅是这里的□□业大亨，各大赌场见了司公子，都要点头哈腰，胡逢宴全程被司念飞保驾护航，也成了这里的座上宾。


    胡逢宴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技能，这源于他那混血多情红颜早逝的母亲。


    胡逢宴的母亲虽然生于泥潭，但为人聪明上进，为了摆脱以色侍人的身份，勤学苦练，终于练出了一手高超的老千技术。但是她就是传说中命不好的那一类人，还没混出名头，就被抓包赶出了港岛，两年老千生涯赚的钱也被胡逢宴的外公叼走了。


    弥留之际，胡逢宴的母亲不甘命运对自己的作弄，于是把自己学来的绝技交给了胡逢宴，并告诉他：“这是走正道走不通才能使出来的必杀招，要是你都没试过走正道，就去当老千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她传授胡逢宴技术的时候，胡逢宴满门心思都是靠捡破烂发财致富，根本没放在心上，反而被他推测出了母亲跟老胡是在她赌场浮沉阶段认识的。


    在澳洲的时候，胡逢宴每次跟这些公子哥玩牌都出老千，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心思单纯，竟然无一人发现过。


    胡逢宴因此落得了一个“赌神”的称号，所以那次去澳门，司念飞原本是打算看他大放异彩的。


    胡逢宴自认为他最大的优点就是知分寸，这里是澳门，不是澳洲！他敢出老千，分分钟被叉出去，就像——


    就像正在被两位黑人大哥叉出去的那人一样。


    司念飞问客户经理是怎么一回事，客户经理抓着一只臭鞋，展示给二人。


    两位公子都不觉后退一米。


    原来刚才被叉出去那人，把微机藏在鞋里作弊。经理陪着司公子聊了会儿，保安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司公子一挑眉，客户经理想，他又不是外人，边说：“刚才出老千那人，是温生的表弟。”


    胡逢宴和司念飞不在粤语区生活，不知谁是“温生”。客户经理说出“温广生”这三个字，他们才恍然大悟。


    温广生是世纪交叠的天王人物，他们这个年纪，未必了解他，但一定听过他的歌。


    司念飞当时正想推流他旗下的网红，如果能攀上温广生这种老牌天王，无异是最好的背书！他搬出自己母亲的面子，平息此事，而胡逢宴也借着司念飞的缘分，认识了温广生。


    几人在司念飞的船上玩了一天一夜，对胡逢宴这种本来就对赌博没有兴趣的人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其他人也没比他好到哪里，任何事都存在着边际效应，时间越久，兴趣越淡。


    于是伟大的温天王提出，不赌了，来搞黄色吧。


    搞黄色这三个字钻进胡逢宴的脑海，无异于“搞你妈”。


    他趁其他人表达意见时，及时提出新的方案：“不如换个玩法?”


    当天他们来了一次跨时代的老千局，什么规则，统统作废，谁老千出得快，谁就是赢家。


    不像温广生表弟要借助科技，胡逢宴的是真手艺，他洗牌的障眼法，比魔术师还快，看的温广生目瞪口呆。


    老天王年轻时也出演过不少赌博主题的电影，眼前少侠手上的功夫，让他回忆起了那个黄金年代。他甩了甩雪茄烟灰，开始追忆当年。


    胡逢宴越听越惶恐，生怕在他的故事里出现自己母亲的身影。不过胡逢宴想多了，因为像他妈那样短暂璀璨，又迅速销声匿迹，烟花一般的漂亮女人，在曾经的大湾区数不胜数。


    老天王欣赏胡逢宴的手艺，就拜他为师了。以后胡逢宴去大湾区出差，他也总会抽空来和胡逢宴约上一顿饭。


    如今这个圈层的人，只要胡逢宴出手阔绰，不愁没人凑上来。温广生是他唯一愿意主动交往的人，理由细数来，真的有很多。


    可能因为他也是个天王，可能因为他的黄金期和母亲在大湾区的日子重合，可能因为他是一位真正的艺术家，身上有着和文某人相似的特质...


    文一越这边，原本不想跑去大湾区的。


    他从大学起，就发现了自己不爱旅游。


    其他同学趁着暑假各地旅游，而他则待在自己的卧室里，不分白天黑夜地调试音轨，在他看来，交通工具最远只能把他们带去地球极点，音乐却能把他带去更远更远的地方。


    后来改口，是因为听到了司念飞和胡逢宴通话。


    这个姓司的，真是一点边界感都没有，身为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如此殷勤，不怕别人造谣么？


    去机场的路上，文一越全副武装，口罩把嘴巴遮得严严实实，还不忘骂骂咧咧：“你和司念飞是连体婴吗？分开了就没法活了吗？”


    胡逢宴发现这文一越的脾气越来越怪了，索性不理他。


    到了飞机上，两人也是毫无交谈。落地后，坐上前往酒店的接驳车，司机帮胡逢宴搬行李箱时，才敢小声问：“胡先生，你的朋友是有鼻炎还是...”


    胡逢宴喊住酒店门口老爷一样等待他伺候的文先生：“你有鼻炎吗？”


    “没有。”


    司机更好奇了：“最近的温度，出街变烤猪，他不热吗？”


    胡逢宴没忍住笑了两声，“鬼知道呢。”


    胡逢宴外出去见客户，文一越则待在宾馆里修改旋律。两人分房而住，整整三天没见过面，周五晚上，胡逢宴终于要带文一越出门了。


    地点在一处高端夜总会，这算是文一越此生第二次来到这样的场所。


    国际知名的高级娱乐场所，在文一越看来，和当年的溪山头牌极色没有区别。抛开外表，只谈本质，无非三字：黄赌毒。


    进去之前，他问胡逢宴：“你们不会碰毒吧？”


    胡逢宴掐住这小子的后颈：“我还想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呢。”


    文一越在中产阶级带了二十六年，不知道这个圈子里比黄赌毒刺激的玩意儿多了。滑雪跳伞冲浪甚至翼装飞行开私人飞机，哪个不比碰那些玩意儿强？


    上楼前，胡逢宴叮嘱文一越：“今天的目的是让温广生抖落朱琥珀的秘密，给别人一些面子，知道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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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天王的唱法影响了一代人，文一越作为音乐人，是抱着学习的心态来的，可谁料——


    曾多次公开说自己为了保护割喉，延长艺术生命，戒烟戒酒的温天王，私下烟酒都来。


    司念飞在这里见到文一越，也甚是高兴。他抢先把文一越介绍给其他人：“小文是我最看好的音乐人，我敢跟你们打包票，他一定是下一代天王。”


    文一越皮笑肉不笑：“不敢当。”


    温广生盯着文一越看了会儿，让文一越满身不自在，肚子里犯嘀咕，老天王该不会喜欢自己这样的吧。


    这时温天王的一位友人操着不熟练的普通话，“温生，文生真是几似你年轻时啊。”


    司念飞一拍脑袋：“我就说第一次见到小文就觉得眼熟，现在解谜了！”


    几人先聊胡建山赠给给胡逢宴豪宅该如何转手，温广生弹弹烟灰，笑得颠倒众生：“胡总真是宠爱小胡总，那处房产购入时，市值不低于五千万。”


    另一位友人又说：“不行啦，现在岛上的房子有价无市，中产阶级都开始移民去日本新加坡，何况富豪呢。”


    总而言之，就是那套房子不好出手的意思。


    温广生脑筋转了个弯：“你急着套现？”


    胡逢宴也不瞒自己的需求，他把自己向娱乐圈豪掷1.8个亿的事迹告诉温广生，温广生瞠目结舌了一阵，才说：“以后内地事务，要请胡总多多关照。”


    一瓶拉菲还没烧完，温广生就把自己的内地经纪约给了胡逢宴。


    这一切，都显得文一越在圈里的挣扎可笑至极。


    之后几人又谈起投资，胡逢宴作为中海创投的管理层，他只要随意透漏一个方向，对这些人来说就是近千万的收益。


    文一越听得直打哈欠，没想到陪酒是这么累的工作。


    胡逢宴也注意到了他的兴致缺缺，于是凑过来，在他耳旁低声说：“要不你先去楼下大厅玩？”


    真当他是来陪酒的了？？？？


    注意到文一越脸色沉了下来，温广生把话题转到他身上：“文生不抽烟？”


    今天供的雪茄是胡逢宴的私人典藏，懂行的都知道不能暴殄天物，文一越嗤之以鼻。


    “闻不惯...”真话刚说出口，记起胡逢宴的叮嘱，改了口：“我不抽烟，保护嗓子。”


    温广生微笑：“我们给观众唱歌的，是应该有这种醒悟。我要是有文生的自律，黄金期还能再延续十年。”


    温广生虽然在戒烟戒酒一事上欺骗了大众，但整体还是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说起音乐，也给了不少珍贵建议。


    后来大家起哄让他们合唱，文一越都蠢蠢欲动了，胡逢宴突然打断，用蹩脚又大方的粤语说：“要合唱是我跟温生合唱啊。”


    温广生半生风雨，对一切已了然于心，他接受了胡逢宴的合唱邀请，二人来了一首“相思风雨中”。


    胡逢宴唱歌，可以说要技巧有音色，要叙事感也有音色。麦克风将他嗓音颗粒感的特质放大，音波扫荡过文一越的耳朵，他不知不觉就脸红了。


    台上人唱得正走心，司念飞突然转向文一越：“出去聊聊？”


    文一越毕业设计选错了导师，答辩时，对面坐了一溜敌人，都不在怕的，会怕一个区区司念飞么？


    聊就聊，今天玉皇大帝下凡，胡逢宴也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