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梦来双倚(一)

作品:《重生换嫁给早死姐夫后

    可她左思右想,也没能将脑海里虚无缥缈的直觉,找出个贴切的描述,转化成具象化表达。


    羞恼起身半坐,呼吸间扰人心弦的香味变得很淡,江闻笛忿忿往宴清束浅粉色的被子上踢了一脚。


    原先她有多喜欢自己的这张大床,这会就有多烦闷。


    这张床是她来京都的第二年,用一整桩上好的黑胡桃木打制而成。


    当时,勉强能算母亲娘家的镖队压货上京,季父刚好与之同路来谈生意。他们在距离京城二十里地的小村庄里,意外碰到了七八个村民正从山上,把新锯的木料扛下来。


    季父跑商最是识货,一眼就从堆得和房屋一般高的木料里,相中了这块黑胡桃木。


    因京城离江北太远,老家多山岭,也不缺好料子,季父就将料子送来给了父亲,想把木料对半劈开,给她和江宜拂打两张新床。


    可父亲请的工匠上门,看过木料后抚膝哀叹,直言暴殄天物。他说这块木料,打成一张合欢床,才最为适合。


    父亲采纳了工匠的建议。


    等床做好后,父亲考虑到她在江北时,常常拉着江宜拂一起睡,使用频率更高,便将床搬来了她的闺房。原先她房中的小床,抬去给江宜拂,也拼成了一张大床。


    换了床,床上被褥的尺寸就不匹配了,也该更换。


    母亲一碗水端平,她的是新床,就拆了江宜拂原先的被褥,和她的重新缝合;而江宜拂的,是去买料子裁来一套新被褥。


    江闻笛以前可喜欢这张大床了,只是这会儿……她忍不住握拳,锤了床面两下:拜它所妨碍,她现在连一个“床小,睡不下两人”的由头,都扯不出来。


    除去江宜拂,她还从未和旁人,在一张床上共睡过一晚呢。


    前世,南归霄偶尔来她房中,也只不过是草草做完那事,都不消半刻钟,就穿上裤子走了,从未留宿过夜。


    不过宴清束又做不了什么,就盖着被子过一夜,应该同幼时和江宜拂共眠差不多吧。


    这么想着,她稍微放松了些。


    屏风外,唏哩哗啦的水声,将窗外点点愁雨的节奏打乱。


    江闻笛听着也愈发心烦,感觉时间好慢,宴清束洗漱了好久。


    正这么想呢,水声就停了,接着响起窸窸窣窣的更衣系带声。少顷,宴清束身着粉色中衣,举烛绕过屏风,沿路吹灭台烛。


    一时间屋里光源骤减,虽说事前已经做过了心里准备,可临到眼前,江闻笛仍是不免心跳如战鼓。


    等宴清束靠近,便瞧见她猛地垂下头,双手四处空摸了摸,最后揪起紫色被面上的绣花开始研究,佯装出一副又专注又忙碌的可爱模样。


    他把烛灯搁在床头的柜子上,侧坐床沿,缓缓捉住江闻笛的柔夷,温声道:“等明日天亮了再看,可好?”


    看见绣面上,闻笛无意识拎出一个凸起的月牙圆弧,宴清束愉悦的心情霎时下坠。


    她在紧张,还是害怕?


    “我就是……”她也发现了,指腹用力抹平痕迹,“没见过这种绣法,有些好奇。”


    “这床是新被。”


    “啊?”


    对上她茫然纯净的双眸,宴清束手指无意识蜷缩,指甲抵住掌心,带着湿热的触感,直冲大脑。


    “专门给你做的。”


    江闻笛微微愣神。


    方才她洗漱回来,见床上放了一轻一厚两床被子,便直接裹了轻的那床,如今才注意到这床是她最爱的紫色,绣面也是她喜欢的茉莉花纹。


    “谢谢世子。”


    话音刚落,就听他问道:“夫人夜间,没有喝水的习惯?”


    宴清束话题跳跃,她脑子还没转过来,就先本能点了头。


    他背对烛光,跃动的光影恰好为他勾勒出一道淡金色的边,衬出线条挺直的鼻梁如远山剪影,勾走了她的全部心念。


    宴清束的长相,完全贴合她看话本时想象的容貌。


    她很喜欢,很喜欢。


    “亦不会起夜?”他微微歪头,柔顺的发丝滑落肩头,垂掉在手边。


    她没忍住,悄悄勾过一缕,心不在焉又点点头。


    “那么,夫人……”宴清束绽放笑颜,俯身贴近,温热的鼻息撩过她的面颊,“我可以熄灯了吗?”


    眼前俊颜突然间放大了数倍,好听的音色钻空了神志,江闻笛捏着发尖,晕乎乎地惯性点头。


    然后,她就听宴清束轻笑一声,如竹节般的细长手指从她指腹中拎走发丝,抽身吹灭烛火,褪去鞋袜上了床。


    窗外雨痕轻敲窗檐,疏疏银月吝啬地播下零星光点。


    “等等!”她眼前一片模糊,探手摸向宴清束。


    他闷哼一声,嗓音陡然沙哑:“夫人,怎么了?”


    “我碰到哪了吗?”她急忙收手。


    “没有,是我不慎压到了头发。”


    “那就好。”江闻笛松了口气。她可没有忘记宴清束的胸口有伤,特意偏下了几寸。


    “换一换。”


    “嗯?换什么?”她听到宴清束变喘的呼吸声。


    “点灯,你我换换位置。”


    “为何?夫人不是常睡内侧吗?”


    “我……”江闻笛猝然想到什么,及时收了声。


    她屋子偏西向阴,今天又下了一天的雨。她怕宴清束受寒,夜里发热。她若睡在外侧,到时候点灯、叫人,都会更方便些。


    但是没人喜欢一直被有意无意地提及自己的痛处。


    她不能和宴清束直说,可起夜喝水诸类借口,又被她刚刚否决了,而且他还知晓她爱睡内侧。


    江闻笛怨自己被美色迷了眼,脑子里乱成浆糊,竟是什么都给忘了。


    没办法,她再次伸出了手,先轻触确认了他的胸膛,再攀岩而上,抚上面颊。


    “夫人?”宴清束往后躲。


    “你别动。”


    两只手捧住他的面颊,江闻笛翻身半跪,探身向前,缓缓将她的额头贴上他的。


    没发热。


    她退开,拉过被子躺下:“休息吧,明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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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得早。”


    “夫人,你……”宴清束说了一半,没声了。


    片刻后,放在床头用来应急的小烛台亮起。


    她偏头,只见宴清束垂目望来,纤长的鸦睫将碧潭般的眼眸半遮半掩。


    “夫人好像对我有些误解。”他控制着自己的声线,尽量放平放缓。


    “什么?”


    “我只是体弱易病,并非常年患疾。”


    “我知道。”见江闻笛一张小脸裹在被子里,活像一只从洞口探头嗅闻的毛茸茸小松鼠。


    宴清束心底里熊熊燃烧着的邪火渐渐淡去,转而变为坏心眼的逗弄,不知是贪恋失控,还是被她容忍而饲养出的恶意出笼,理智在唇齿间转瞬即逝。


    他一字一顿道:“我只是子嗣艰难,并非生理无能。”


    突闻此言,江闻笛整个人都僵住了!


    方才没光,看不见他,她还不觉得有什么,眼下能看清了,心里的尴尬和慌乱又一次腾空而起。


    想到她方才又是玩头发,又是乱摸贴额头,江闻笛扯过被子,挡住半张面容,闷闷“嗯”了一声。


    重活一世,她又不是不知世事的姑娘了。


    男人的反应,她是知晓的。


    越想,江闻笛越觉得羞。


    毕竟,她此前是真的以为,宴清束不能人道。


    她和他,只是面子夫妻,不可能进行深入交流。


    “对不起,我……是我误会了。”


    江闻笛蒙头想了想,觉得还是要同宴清束道歉。


    前世,她让暮鸦带她偷偷溜出皇宫,易装成普通姑娘寻花娘请教。


    花娘和她说过,男人都挺在意这件事儿。在床上,无论他干什么都只能夸,不能觉得他不行。遇上男人甩冷脸了,先道歉,有天大的事儿,都要等下了床再同他计较掰扯。


    床上是挣好处的,不是讲理的地儿。


    “夫人知道错了,是不是要给我些……补偿?”


    江闻笛不可置信地拉下被子,露出杏仁眼,瞧见宴清束不似说笑的神情,胸腔里有些气闷。


    花娘教她时,还说过:若你道了歉,男人还揪着不放,就是小心眼。这种男人惯会算计,碰上了,就先装乖。等挨过这茬儿,再寻机会狠狠坑他一笔,教他千百倍还回来。


    女子弱势,当面对上没好处,报复要私下。


    她没什么经验,选择相信花娘的阅历。


    于是,江闻笛弱弱轻嗯,问道:“你要什么?”


    哪成想,宴清束登时垮下脸,眸底阴翳翻滚不散,嘴角都绷成了一条线,很明显是生气了。


    “夫人,你……”


    见宴清束欲言又止,气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江闻笛深陷无措。


    这反应,花娘没有教过她。


    不过片刻后,不等江闻笛做出回应,宴清束就自行理顺了气儿。


    他嘴角笑意真挚,一手拂上她的面颊,微凉的拇指压在她朱樱般的红唇上,温柔说道:“夫人现在,欠我一次奖励,一次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