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阑风长雨(十)

作品:《重生换嫁给早死姐夫后

    画眉的腿,是江闻笛遣其去给手帕递信儿时,为躲避疾驰马车而摔伤。


    现在细想,她的手帕蒋松怡是兵部司郎中家的小姐。兵部穷,蒋府也在城郊,距江府不过一刻钟路程,直走两里地,右转再走一里半便到了。


    城郊马车少,且是算画眉来回两刻钟,除去一个转弯,其余都是笔直的大路,能很容易听见马车行在中间青石路上的声响。甚至于因路两侧未铺石板,仍是黄土,都不见支摊小贩,马车来前,提早侧跨至土路,便可轻松避让。


    又不是闹市突然有人纵马,四周拥挤无处下脚,画眉怎么就躲闪不及,摔到腿骨了呢?


    江闻笛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后脊背冒出一层冷汗。


    若是画眉也另有忠主,那前世她的身边,竟无一人,完全向着她,与她同心。


    “夫人,身体不舒服吗?”


    她抬眼对上宴清束担忧的目光,身子本能地打了个寒颤。


    暮鸦在宴王府的地位不低,前世为何会到她身边?


    是宴清束安排的吗?但暮鸦到她身边时,他已经病逝半年。


    “我没事。”江闻笛微微摇头,“方才没注意,吃到了麻椒。”


    她知道这个借口很拙劣,但一时也想不出旁的说辞来掩饰失态。


    宴清束抿唇,像是没信,木筷横放在碗上:“不然夫人,还是坐回圆桌吧……我用好了……”


    江闻笛眼望巴掌大的小碟里,每样菜就动了一两块,碗里米饭更是一口没碰。


    宴清束每一餐都由孙院使精心搭配。吃什么,吃多少,都有定数。


    她特意问过暮鸦,基本上盘子里盛多少,他就应吃多少。但宴清束胃口不好,吃饭像小鸟啄米食一样,就差没一粒一粒挑着吃了,鲜少能全部吃完。


    也就是婚后与她同桌共进膳食,他胃口好上一点,一餐能吃个七七八八。


    想到这里,她起身,绕过圆桌,取了双没用过的筷子,折头就见雪翎搬着凳子、暮鸦一手给她端着碗筷,一手还抬了盘每样扒了点的菜,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而父亲、母亲,青浦弟弟和江宜拂,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你们这是作甚?”江闻笛无奈想笑,“我来取双公筷。”


    雪翎眼珠一转,闪身把凳子原样放回去,然后就不见人影了,暮鸦反应了一息,紧随其后。


    她对坐圆桌的四人弯了弯嘴角,坐回小方桌。


    “家里晚膳用得晚。”她给宴清束夹了片白菜,声音放软哄道,“我陪你,再吃点。”


    宴清束落寞的眸中迸发出喜色,很听话地捻起白菜,吃了,然后又放下筷子,眼含期待地望向她。


    江闻笛:“……”


    她能当作没看懂他的暗示吗?


    微叹一声,她妥协了,给他每样菜色夹了一筷,而后压低声音:“父亲母亲都在看着。”


    宴清束重新拿筷,慢条斯理吃了起来。


    过了一会,等圆桌恢复热络交谈,宴清束伸长筷子,夹住了她的筷子。


    “我若多吃一点,可以问夫人讨要个奖励吗?”他眉带秋愁,气若雨细,“不会过分,也不会让你为难。”


    江闻笛觉得他有些得寸进尺,但看见他苍白的面色,她到底是心软了。


    “可以。”略顿,她补上一句,“日后也是一样。”


    她见宴清束停箸愣怔,眸底波动似春汛滚江涛滔。


    她的纵容,让他心底的欲望疯狂滋生。


    或许,他可以再靠近些。只要不做到最后,他是可以,再进一步的吧。


    他正欲开口,却被江宜拂抢了先:“世子和妹妹相处起来,熟稔自然,当真是天生一对。妹妹体恤世子,世子也对妹妹极好,成婚第二日就送了一整套百意阁的玉镯。”


    “不像我。”江宜拂幽幽长叹,“三皇子公事繁忙,回门日都不得空闲,也没送我什么东西。今日手上带的,还是妹妹转赠给我的,那套镯中的一对春带彩。”


    江闻笛冷哼一声,心道:这不是她自己选的吗?


    “小拂,给世子和小笛道歉!”江父不悦道,“你什么时候学会拐弯抹角、拈酸吃醋、挤兑胞妹的!”


    “父亲,你偏心!”江宜拂愤而拍桌起身,落泪哽咽道,“你明知道的,你什么都知道的,你就是偏心江闻笛。”


    江闻笛被她吓到了,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望向江宜拂。


    江宜拂需要江府,需要父亲。若是与父亲离心,光靠南归霄的情爱,她在三皇子府落不得半点好处。


    江闻笛不相信江宜拂想不到这一点,可她还是闹了。也就是说,她笃定父亲不会真的生气,反而会……


    “城西的绸布庄子,如惠等会你把地契房契给小拂。”


    江闻笛从父亲的声音中,听出一丝压抑掩埋的愧疚?


    “城南的温泉庄子给小笛。”


    母亲垂头,扒完最后一口饭,等父亲重申一遍,方才淡淡应下。


    一场家宴,就这么不欢而散。


    ·


    南归霄不在,江宜拂拿了契子,就带上收拾好的东西,离开了江府。


    江闻笛顾及她院里是命案现场,又有江宜拂开了先走的头,便问宴清束:“我们也回王府?”


    不料,他悍然拒绝,执意要留在江府,按习俗过完回门日。


    可她的屋子,满地脆瓷,加上雪翎后泼上的残片,堪称一片狼藉。加之又要等京兆伊核验定损,不能收拾,尚且站不下脚,如何能睡一晚过夜?


    对此,宴清束大手一挥,把京兆伊内所有下属官员,连同大理寺一干人事全部请了来,然后让雪翎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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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他私房钱的小匣子,一人发上一张“加急费”,之后点燃熏香,靠上软榻,拿过她的孤本游记,开始细翻。


    他一边翻,还一边寻话问她,叫她想找个时间去问画眉,都没能抽开身。


    等她屋里被顺手“打扫”干净,已是日过西山,粉光霞彩。所幸现在没下雨,不然江府没有这么多伞,又是城郊,来此的官员们只怕都要打湿官袍,耽误明日公事。


    她从窗边望去,只见数十位官员排排站在院中,雪翎挨个给他们又发了一道银票。


    “完成任务的结算奖励?”她拽了拽宴清束的袖子问。


    “不是。”宴清束合上书,浅笑道,“是明日的辛劳费。”


    “明日?”


    “嗯,雪翎不知轻重,提了四麻袋过来。全洒你屋太假,只好往江宜拂的屋里也泼了两袋。”


    江闻笛:“……”


    “你这会儿发出去的银票,能收回来吗?”她担心问道。


    “约莫能翻上三倍。再多,王贵妃就不愿给了。”说罢,宴清束拉过她的手,“等讨要回来,你自个收好。算我用私房钱,给你挣来的贴己银子,好不好?”


    江闻笛默然片刻,悠悠道:“世子,你真的半点未提父亲的功劳。”


    “等夫人将江宜拂院里那部分,孝敬给岳丈大人。相信,他不会同我过多计较的。”


    对上江闻笛因不赞同,而双颊气鼓鼓的芙蓉面,宴清束下腹收紧,声音沙哑:“放心,三皇子的钱,岳丈会收下。不然,他也不会告到京兆伊索赔。”


    闲聊片刻,江闻笛见时辰差不多了,便带宴清束到钱母院里用了晚膳。


    相伴暮间返巢的阵阵青鸟提鸣,她和宴清束回到小院时,暮鸦、画眉已经将闺房收拾出来了。


    她深深望了一眼单腿跳行的画眉,打算等明日回宴王府,再细细问她。


    一转头,宴清束长身玉立,站在她的床边,单手拉开烟紫色的帐幔。


    “夫人,绒松裘的被子于你而言,会不会有些厚了?可要换床薄的?”


    这时,江闻笛才意识到:今夜,她要和宴清束同床共眠。


    “世子,你……我……”她哑声,匆匆两步上前,从他手里抢过帐幔合上。


    “夫人……”宴清束眸光落寞,牵起她的手,柔柔虚握,“你说过,给我奖励的,不能骗我。”


    “而且还是回门日,难道你要把我,赶出房门吗?”


    江闻笛:“……”


    宴清束给出了她完全无法反驳、拒绝的理由。


    等洗漱过后,她上床束手束脚,平躺盯着顶帐上的绣花。


    鼻尖,有淡淡梅香,混合着一股似曾相识的花香,久久萦绕不散。


    不知怎得,江闻笛直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像晕乎乎钻进了个圈套里。